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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是肺部感染啊,而且已经很严重了,不知道自己的医术能不能治得好林小宁心慌意乱的把手又搭在郑师傅的脉上,不说话。郑师傅也不说话。
一刻多钟后,吕氏端着参汤进来,口呼冷气道:“我端着在院里凉了会,现在不烫手能喝了,晚上再煮一道,这道太急了,都没出什么汁。”
一碗独参汤下去,郑师傅的脉像就起了。
林小宁放下心来,交待吕氏不必等到晚上,马上再煮一道,煮好后再给郑师傅喝下去。
然后到卢先生的房间,抓笔写了一道方子:柴胡30克、黄芩10克、姜半夏15克、枳壳30克、白芍20克、制大黄10克、厚朴15克、栀子15克、连翘60克、干姜3克、红枣15克、阿胶10克。
毛笔字写得歪歪扭扭,也顾不得难看。其中柴胡、黄芩、白芍空间有,就在这三味药上划了一个圈,交给王刚:“立刻进城,抓二付,圈圈里的药不用买,快马加鞭。”
再次回到郑师傅房间,林小宁扯过棉被给郑师傅盖上,在炕边坐下轻声问:“郑老,您这样不是一天二天了吧,您可知道您的身体”
郑老虚虚摇摇头,淡淡地说:“好多年了这毛病,以前不严重,服些汤药也能见好,这一年来就不行了,唉,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巴巴地来了桃村,念着这些土,若能烧出几窑出来,也是个好,留二件能传下去,也不愧我一世声名。”
林小宁听着,眼泪都要掉下来:这个郑老头啊,痴人哪。
于是细声道:“郑老,你这阵子别想烧瓷的事了,好好养着身体,我一定想法把您的病治好,明天我就让王刚去把您的家人接来,让您身边有亲人时时照顾着。”
郑师傅一听这话,又摇头:“那个不肖子啊,别接,我不看到他还好,看到就气,我这老头子一生的衣钵没有传人了,恨不能重活一世啊,丫头,等我好一些就得烧一窑,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林小宁听到郑师傅话中万般无奈与悲伤,忍不住心酸安慰着:“郑老,再怎么也是您的家人,父子骨肉之间,哪有说不清的事啊,接来了,您想打想骂,也能消消气是不。”
郑师傅面露悲戚,问:“刚才我吐痰时,你去瞧那痰,就是想给我瞧病”
林小宁点头。
郑师傅看着林小宁道:“先前你瞧我的痰,我还以为你是个傻的,丫头,就冲着你不嫌恶我老头子那口痰,我都要好好给你烧一窑上好瓷品。”
林小宁说:“现在别想许多,好好休息养好身体,等您老的身体好了,想怎么烧就怎么烧,这几座山上的土由着您烧,我还指望您还能再烧上三五十年呢,还有,丫头我再不让你烧茅坑。”
郑师傅逗得笑了:“三五十年不敢想,丫头你若真能让我再活个一年,我就知足了。还有,你要实在想烧茅坑,等我那个不肖子来了,让他烧吧,他烧茅坑倒也不辱没了从我这学到的那一星半点本事。”
其实郑师傅的不肖子,不是真的不肖,当王刚七日后把他们一家三口带回村时,郑师傅的儿子,三十几岁的大男人了,竟然大哭着奔向郑师傅的屋子,而此时,郑师傅精神很好的坐在炕上吃着中饭。
见到不肖子,一脚踢过去,踢了一个跟斗,郑师傅的儿子哭着跪在地上,大骂自己:“我这个不孝子啊,我对不起您啊,爹啊,您别生气了,我以后都听您的,你说要休掉那孙氏我就休”
郑师傅充耳不闻地就着红烧肉与青菜吃着白米饭,偶尔抬眼看一下,吃完了,又喝了几口撇掉油花的人参炖鸡汤,然后不紧不慢道:“那婆娘也来了”
“哼,来了,在外面候着,没您开口,不敢进来。”郑师傅的儿子抽泣着答道。
“你个不肖子,你就是看着老头子我还能活二天,就要让那婆娘来生生气死我对吧”
“不敢不敢,爹,好歹孙氏是狗儿的亲娘啊,您就看在狗儿的份上,别再生气了。”
“哼,没出息的东西,我怎么生出你这个窝囊货,刚才是谁在嚷着说我让休就休的。”
郑师傅的儿子避重就轻喊着:“狗儿,快进来,”又对郑师傅说,“爹啊,狗儿可想您呢,听说您都不干了,也不归家,狗儿想您想到哭,这回听说您身体不好,都晕倒了,我吓坏了,带着他们就赶来了。”
“哭个屁,十几岁大的人了,还会哭,狗儿过来,到炕上来坐,炕上暖和,来吃肉。”郑师傅对门口的一个约十二三岁的男孩招手,男孩就笑着跑到炕上说:“爷爷,我可是真的想您,真的哭了,不骗您,天这么冷,您喊我爹起来吧,地上凉着呢。”
郑师傅笑了,对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说:“起来吧,这是看在我孙子的面上,那个婆娘让她去边上的房间,没事不要来我这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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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难念的经
亲们,上一章节中的方子,我用的是现代计量单位,实在不懂如何换算成古代的,请大大们宽容,但方子是对治郑老的病的,这个可以考据。
郑师傅笑了,对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说:“起来吧,这是看在我孙子的面上,那个婆娘让她去边上的房间,没事不要来我这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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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家里那本经啊,说来话长,是17年前的事了。
郑老今年52岁,与林老爷子同年,可三十几岁就丧妻,有一儿一女,儿子当年娶了孙氏,那时郑老制坯描画已很有风范,颇具盛名,所学技艺尽心授于独子。只因瓷窑离家太远,有百多里,父子俩人只得离家在窑里忙活,儿子每两月抽空回家一回,见见媳妇。本想着辛苦几年,就可在窑厂附近的村子置些地,盖个屋子,把媳妇女儿都接来。
可孙氏不久就怀上肚子,儿子回家照顾,郑家没有长辈坐镇,孙氏仗着肚子的孩子把郑老的儿子拿捏得稳稳,威风得很,一时间在郑家说一不二,为贪图几个聘礼钱,竟私自作主把十五岁的小姑子许给邻村一个三十岁的鳏夫。郑老儿子无奈气愤与孙氏吵了一夜却没有结果,郑老之女悲愤大哥无能,竟然在房中上了吊。郑老得信回家,逼儿子休妻,又狠狠给了孙氏一耳光,却不料孙氏没站稳倒地小产了,是个成形的男胎。
郑老恨孙氏如此贪婪恶毒,失了女儿孙子又心痛难当,情绪激动纠结,气倒在床上,而孙氏娘家人趁机上门大哭大闹。郑老怒起,再逼儿子休妻,儿子左右为难,不忍此时休妻,说等坐完小月子再休。郑老一怒之下掌掴儿子,带着满腔的悲伤与愤怒回到窑厂,从此不归家。一呆就是17年,手艺越发出色,烧、坯、画,哪一样都让人称奇,每一块泥、每一条曲线、每一道笔墨、都入了精气神一般活了,成了天下闻名的民间烧瓷大师
儿子每每去看郑老,都被拒之门外,12年前,带了才出生的孙子去看郑师傅,郑老才让进门,以后每隔阵子就派人去接孙子来身边过过好日子,解解思亲之苦。一直到身患劳疾,不在瓷窑干活,才被王刚寻到桃村。
林小宁得知郑家往事,心痛不已一个如花年纪的姑娘,一个已成形的胎儿,活生生两条命啊,就这样没了。虽然郑姑娘有点想不开,而郑老的儿子又软弱了些,但根源就是孙氏贪婪的连锁反应。郑老是心里最苦的,心疼女儿没了,一怒之下又使自己的孙子小产。当年他是怎么挺过去的啊。唉,家事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没有谁是谁非,怪不得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郑老儿子一家人都住进了卢先生的隔壁,这样由郑老的儿媳郑孙氏负责全家起居饮食。
但郑老的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