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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却是诛心,五夫当下倒抽了一口冷气,连连磕头:“母亲您怎能这么说,这亲事是兄弟给说的,但媳妇绝不是拿玫如去换”
“还敢说不是”二老夫冷笑一声,“若不是枕头风吹了一阵又一阵,老五能把玫如许去范家只怕自己兄弟丢脸,却不管女儿死活,天底下怎么就有这种没心没肝的娘”
“母亲,玫如若与范家和离,让她以后怎么办”五夫连声哀告,“范家晋阳也是有头有脸的家,玫如嫁过去三年没生出儿子到底是咱们家气短,以后传出去玫如想再嫁就难了”
“又不是玫如不能生,而是他范家儿子生生把孩子打掉了”二老夫拿拐杖敲着地面,恨铁不成钢,“个不中用的东西,那样的小畜生怎么配当们沈家的女婿”
“范家也只是想要儿子出息,只要京里的大伯三叔肯说一句话”五夫这话还没说完,就听二老夫怒吼了一声:“给闭嘴”
昌平郡主一旁冷眼看了这么半天,不觉暗暗冷笑,二房这几个儿子女儿里,最最精明的当数五老爷,只可惜他娶了个最最老实本份,老实得如傻子一般的夫。范家说什么,这位五嫂子便信什么,说她是将女儿卖到了范家,还真真没有冤枉了她。
“蠢货,就那不成器的范统,能当什么正经差事”二老夫这话一出来,墙里墙外的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范家好歹有个举老爷,居然能给自己千求万求得来的独子起出“饭桶”这样的名字,真可称得上一朵奇葩。
“可可可范夫说了,若能给范家女婿求个好差事,她便会好好约束着,必不让他再抬女进房”五夫怯怯地说。
“哦”昌平郡主直到此时才发了声儿出来,“嫂子倒是说说,那范家想给那饭桶儿子求个什么差”
五夫也听出了郡主这话里带着的嘲讽意味,不觉涨红了脸,但想着范夫答应的,若能让范统出息了便会好好待玫如的承诺,还是硬着头皮咬着牙将她的要求说了出来:“范家女婿不太会念书,到现连个秀才还不是,所以范家想让他从伍。听说京里五城兵马司出来的都会有好出息,所以,所以想让咱们想想法子,看能不能让他到京里谋个军职,最好能进五城兵马司里头”
“怕是还想直接从校尉做起呢吧。”郡主笑出了声,头上金玉的流苏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范家是有这么一说,但五夫也没傻到要全都说出来让笑话。她只是红着脸垂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五城兵马司是京中驻军,专司京城内治安疏浚等要务,虽不比禁军要求严厉,但对出身品都有限制,要么出身士族官家,要么是武艺德行出众的,”郡主眯了眼睛,突然笑出了声,“无才无德又无家世,饭桶想进去,怕是难呐。”
、事有蹊跷
五夫低了头不说话,面上臊得通红。
蕙如拉拉菀如,对她使了个眼色,二悄悄儿走到院子外头。菀如揪着身边花树的叶子,愤愤不平起来:“五婶子怎么这样,居然随意将女儿嫁去这种家。只是可怜了玫如姐姐,活活受了这些年的罪。”
菀如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多半也是感同身受,想到若是大夫将她嫁到这样的家去,这日子该是如何的难熬。
“们去看看她吧。”蕙如叹了口气。
听说这位玫如小姐出嫁前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年少时不喜读书女红,就爱拨弄算珠看账簿,五老爷便常教她些行商的事,后来还直接让她管了几间铺子,想来应该是个行事果决利落的女子却管束不了浪荡成性的丈夫。
难怪二老夫忍受不了,直接请了老夫和郡主来,这是想商量着要和范家和离啊。
只是看五婶子那模样,怕是死也不答应的。
见到沈玫如的时候,蕙如和菀如吓了一跳。
沈玫如年纪不过双十,头上却已生白发,双颊深陷,面色憔悴,眼眶红肿,身体瘦弱得风吹便折一般,跟面色红润一脸娇憨的兰如站一起,这反差更大。特别是那一对眼睛,黯淡无神,如一潭死水,一点儿活气也没有。这样的堂姐姐,连蕙如见了都不免心疼起来,她的生母却就这么眼睁睁瞧着女儿受苦,心里头一心一念便只有沈家的名声。
菀如捂着嘴唇,险险儿叫出声来。玫如是嫡女,也落得这般惨境,不过三年的光阴,便将一个鲜花般娇艳活泼的女孩子糟蹋成这样。菀如泪流不止,话也说不全了。
“玫姐姐身子不好,还是快点去躺着吧。”蕙如抢上前一步,伸手扶住玫如瘦如干柴的胳膊。
“没什么事。昨儿就该见见妹妹们,只是这副模样,半半鬼的,怕吓着们。”沈玫如苦笑着,让她们先坐下。“菀妹妹别哭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别哭花了。”
菀如抽抽噎噎地说:“只是心里头难过”
“有什么好难过的。”玫如靠着引枕,目光空洞地看着上头,“不过熬着日子,什么时候日子熬没了,也就解脱了。”
菀如大哭起来,蕙如忙拿了帕子帮她擦:“五姐姐别哭了,没得让玫姐姐心里跟着不好受。”
“是”菀如忙忙站起身,对着玫如福了福,“是妹妹失态,去净个面再来。”说着,便叫了一个小丫头,逃也似地出去了。
“们应该是都知道了的事,所以她才会哭成那样子的吧。”玫如面色沉静,菀如那一通哭对她似乎没什么影响。这些年,该哭也哭过,该骂也骂过,该闹也闹过,她早已心如死灰,半点涟漪也起不出了。
“嗯。”蕙如点了点头,犹豫片刻方说,“祖母们正商量着,若是和离了,便不用回去受那份气。”
“哼。”玫如冷笑了一声,“的嫁妆还没磨净,范家那里肯罢手便是那位亲娘,宁可见生生熬死了,也不会肯让和离回家来。若闹得范家送来一纸休书,怕是她立刻就要抹脖子成全节义了。”
“姐姐,母亲不是那样的。”兰如坐一旁红着眼圈儿劝她,“她总觉得让忍着,将来能忍出头来。”
“忍已经忍了三年,还要如何忍”玫如咬着牙,眼中燃着火,“他将身边的丫头全沾了,忍,他一个又一个抬了妾进来,忍,他将五个月的孩子生生打落,还要忍。如今竟逼着兑卖嫁妆田铺供他花天酒地去供养一个寡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