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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秋将墨砚赶到一旁,亲手去为陆琅围腰带。高耸的胸脯束桃粉色的裹胸里,露出一痕白嫩,她将头发全数挽起,更显得脖项纤长,肤白娇嫰。双手绕到陆琅身后将腰带打结时,她几乎将身体全贴到了陆琅身上。清幽的香气混和着脂粉味儿不时向陆琅鼻翼里钻。
文秋已经跟了她四年,是他带兵路过云州时云州守将所赠的歌妓。这些年上峰同事所送的美儿不少,除了文秋,他全部或是婉拒或是转赠了他。他见着文秋时,文秋不过才十六岁,与旁的女子不同,她被送来的时候是一脸怯怯害怕的模样,像只受惊的小兔儿。陆琅刚说了要送她回家或是帮她配个好家,这小姑娘就哭得如同死了亲娘,死拉着他的袖子求他不要将她卖与别。
当时心软,文秋又的确有无能及的美貌,所以一留,便留到了现。
十六岁的少女如今已过了双十年华,正是散发着成熟的香气,最是醉的时候。陆琅对她说过,以文秋的出身,是不可能嫁入陆家做正头娘子的。文秋当时很坚定地说,只要能陪他的身边,当一辈子侍妾也甘之如饴。
只是
“爷,陌儿昨夜里跟妾身说想要只小马驹儿,妾身让他直接来跟您说。”文秋有些依恋着男的体温,半偎着他,含着浅浅的,幸福的笑,“一会他来了,您可千万别松口。陌儿还小,养不得马儿。”
陆阡陌是文秋为他生的长子。这个孩子是文秋瞒着他偷偷地倒了避子汤得来的。怀了身子之后,她苦苦哀求陆琅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妾出身卑微,从未想过能嫁与爷为妻。只想要个爷的孩子,将来奶奶嫁了进来,妾又年老色衰不能侍奉爷时,身边能有个希望。”
陌儿像他,眉眼脾性,跟他如一个模子里刻画出来一般。陆琅极为喜爱。可是自从有了儿子,他对文秋,便不再像以往那般了。
陆琅不是傻子,文秋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越清楚,他就越不能离她过近。这女,温婉可,千娇百顺的外表下,有一颗比谁都要坚韧的心。
、胆子挺大
轻轻推开文秋,陆琅走到桌前将母亲的家书拆开细细读起来。
“爷看什么呢”文秋将茶盅盖子揭开,淡淡的香气很快飘满了整间屋子。
“母亲说”陆琅停顿了一下,不觉蹙起浓黑的双眉,“她说已经跟父亲商量好了,过阵子便会回京。”
回京文秋眼睛一亮。
陆夫对文秋的存并不是很意。对她而言,文秋只不过是儿子纳的一房小妾,暖房暖床照顾起居。虽然她无视规矩生了个庶子出来,但毕竟那是陆琅允许的。陆琅已经这么大了还一直没有娶妻,能有个孙子对她也算是种安慰。至于庶长子一事,只要说亲前与女方家将事说清了,以后将庶子记到正妻名下,或是干脆移到外庄上去养也就是了。
文秋一直随侍陆琅的身边,陆夫她不过见过数次面。如果能天天亲近着,加上有可爱的陌儿居中调和,陆夫对自己的印象定会改观。一想到这儿,文秋的心窝儿也热了起来。
她的一生都陆琅的身上,陆琅的娘亲便是她的娘亲。她想一辈子依靠这个男,爱恋这个男。
“母亲说,要亲自回来,帮说门亲事。”陆琅的声音响起,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文秋怔了怔,脸色有些发白,但她还是笑了起来:“那敢情好,有夫,定能帮爷挑门好亲事。将来爷得了端庄贤淑的奶奶来,咱这院子里也就能有正经的主母管事了。”
陆琅将信抹平放桌子上,对她点头说:“行了,这里无事,先出去吧。”
文秋应声退了出去,关上房门之时,她的指尖微微颤了颤,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以她的身份,做陆琅的正室夫那是痴心妄想。但她跟随陆琅这么多年,对他的喜憎脾性都了如指掌,便是将来他娶了妻,心也还是会她这里。
正妻的位子算得了什么她从来就未稀罕过。
她想要的,由始至终,也不过是那男的一颗心,一颗真心而已。
李晟负手站院门外,望着院中一株老槐怔怔出神。来往的下仆役小心翼翼地绕过他的身旁尽量不发出声响。院子里那间正房的门已经紧闭了三天,除了送饭食,清扫屋子,就不见那门打开过。
房门里住着的,是他的父亲,宣王李云启。
这几天,正是他母亲的忌日。
已经过去了十五年,父亲还是忘不了母亲,还是放不下过往,还是,看不见他这个儿子。李晟眉目间掠过一丝哀伤,他缓缓地转身。
“成器。”
就他转身时,他听见一声呼唤。
从花园小径的一头,走来一位云鬓华服的丽。她黛眉轻蹙,面色微微有些沉郁,身后跟着四个绿衣小婢。
“成器,既已来了,为何不进去”那丽紧走了几步,来到李晟的面前,神色温柔沉静,“父王这几日心情不佳,若能进去开解几句,说不定能好些。”
“让父王静静心也好。”李晟微微一笑,“若此时进去,说不定会打断了父亲悟道。这几日,有劳侧妃多照看。”
听到李晟喊的这声“侧妃”,那丽脸上神情微变,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
不管过了多久,李晟的心里,她始终是侧妃郑氏,是他父亲的妾,而不是他的表姨,他母亲的表妹。
“侧妃,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