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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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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的父母爱孩子,巴不得以血肉饲之而全其安康。而实际上呢,真正的亲子之爱不该如此偏颇。你若爱他,那便把他当做一个独立的人,之后再照看他,教导他,尊重他,面对这个世界,叫他自己观察,自己思考,自己决定。

次日晚间,徐治中把刘法祖找出来吃饭,席间,头上缠着绷带的刘法祖与他和谭央讲起了自己的事情。

“我是苏州人,家在苏州,一次去东吴大学找中学时的同学,恰巧遇见在那里读书的湘凝。他们一帮人在那里排练话剧,我因为要等同学,就一直坐在旁边看着。我从没见过那样活泼美丽、毫不扭捏的女孩子。我这样刻板拘谨的人,怎么会信一见钟情呢甚至遇见她之前,我都没想过自己会喜欢哪一类型的女孩。可是,我就是这样初见她便动了真情,并且一发而不可收拾。也因此,我有所行动了。”

“湘凝一向很有男生缘,追求者甚众,所以我托同学带给她几封信,全都石沉大海了。所以我动起了旁的心思,因为我家有位世交,碰巧是湘凝父亲多年的同僚,是一起上过战场过了命的交情。所以对于我这位世伯的保媒,章伯父异常的重视。就在湘凝还在苏州读书的时候,我就随父母和世伯去章家拜访过几次。蒙章伯父错爱,他也觉得我是他女婿的不二人选。所以,亲事就这样订下来了。只不过,湘凝对这样的方式,多少有些抵触,不过她也并没有贸然反对。”

“湘凝和她的大哥一向兄妹感情很好,所以受妹妹之托,章湘生背着父母偷偷去我的学校看我。我这人性子沉闷呆板,不大讨同龄人的喜欢,这我知道。而章湘生去时恰巧赶到我在实践室中拿兔子做研究,看起来也确有些傻气。更不巧的是,章湘生冒冒失失,一脚踩在了我从外国买回来的实验药品上,他本来就不大满意我,踩坏了我的东西也并不当回事。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他如此无礼,我岂会善罢甘休所以,我们起了争执,打了起来”

徐治中听到这里,诧异道,“打起来你和湘生打架”刘法祖很认真的点头道,“对,若论拳脚力气,我不如他,可是,我比他熟悉人体的结构所以我并没有吃亏”徐治中听罢,清了清喉咙,别有深意的看了谭央一眼,悠悠的说,“早就知道,做医生的是开罪不起的”

“我们打完一架,他就走了,一句话都没说,所以我还是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没过几天,就听我那位世伯说,小姐忽然极力反对起这桩婚事来,问原因,她就说讨厌我这人,即便没见面也觉得不讨喜,连名字都带个蠢字,叫人厌恶。之后没多久,她就躲出去留洋读书了。而我呢,只好在这里等我以前叫刘守愚,就因为她这一句话,进入社会工作后,倒索性给自己换了个名字。也因为这个,一直没见过我的湘凝,连我的名字都不认识了”

“如此这般的蹉跎几年,即便章伯父再坚持却也始终拗不过湘凝,所以前年,我们退婚了。章湘生把当年的聘礼送到了我家,认出他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与湘凝的姻缘就毁在了他的手上,我心中气不过,便又与他打了一架,这一次,我来了真格的,所以他吃了亏。”

“我当此事就这样结束了,可是,天不绝痴情人之路,就在我以为我与湘凝此生无缘的情况下,央央,你却将她带到了我眼前我不是刻意骗她,我只想自己站在她面前时,没有成见、没有过往,我想获得一个平平常常的公平机会。其实是我爱的早、陷的深,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所以我更不想叫她知道我爱她竟爱得如此卑微”

他说,因为爱的早、陷得深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而究其原因却是爱得卑微。谭央听了后便放下手中的筷子,兀自发起呆来。倒是徐治中深以为然的点着头,为刘法祖倒上了酒,“好一个天不绝痴情人之路,就为你这句话,我也敢打包票,最后抱得美人归的,必是你这样的痴情人”

一语成谶。

婚礼当天,宾客们都接到了通知,说是婚礼延期。之后,章湘凝一直呆在家中,刘法祖屡次上门,她都在自己的房间里,闭门不见。期间徐治中从中调停,将章湘生与刘法祖约了出来。章湘生这个人,性子直、脾气大,可是人却很不错,在徐治中的好言纾解以及刘法祖的低头服软下,章湘生与刘法祖,这对一见面便动手打架的冤家终于化干戈为玉帛了。

就在章湘凝独自在家呆了十来天,气消了大半,也想通了一些事情时,谭央打着带她出来散心的旗号,漫无目的的开车载着章湘凝在大街上晃了一个小时,随后,正是午饭时间,汽车直奔外滩旁一家考究的湘菜馆,那里正是章湘凝和刘法祖第一次吃饭的地方。

章湘凝一进雅间,就被等在里面,熬得形销骨立又带着伤的刘法祖死死抱在怀里。章湘凝撒着泼的喊,“你这混蛋,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有脸来见我”谭央也不敢多听多看,慌忙从外面关上门,与等在门外的徐治中一起走了。

几天后,亲朋好友们渐次接到通知,延期后的婚礼将于下一周的周末举行。

所有的人都知道章湘凝必会谅解刘法祖,所以婚礼只是延期不是取消。真的相爱,又怎么会不原谅,时间问题罢了。更何况,这欺骗里有着罗曼蒂克的喜剧成分,没有贪欲,更没有人命。

婚礼的前一天,也就是周六,谭央去接女儿。看着囡囡一身黑绒衫白毛裙,颜色偏于寡淡,谭央就笑着带她上楼换了一套玫瑰粉的洋装下来,毕庆堂见了便笑问,“你不是不爱这么吵闹的颜色吗何时起你的口味变了”“没有,明天湘凝的婚礼,孩子总要穿的喜气些。”谭央一边说,一边心情大好的摸着女儿的小辫子。毕庆堂无奈笑道,“你们小姐闹得是哪出一会儿今天结,一会儿明天结。这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这么不定性我倒是好奇个中缘由了。”谭央见他问,便大略讲了讲章湘凝的事。

谭央说完后,见毕庆堂坐在那里自顾自的吸烟,便与他打了招呼,领着女儿走了。刚走到门口时,就听毕庆堂在她身后用很轻的声音问,“他是怎么得了她的谅解的小妹你知道吗”

听了这一句,谭央的心便难过得翻了个个儿,强忍着眼中的酸楚,她也没回头,尽量用稀松平常的调子回答,“听湘凝说,刘医生守着她哭了一个下午,眼睛哭肿了,鼻涕也抹了她一身,她便心软了。”毕庆堂听到这里酸涩一笑,张嘴想说话,却终究没有开口,谭央微微阖上眼,无奈的说,“她是会原谅他的,毕竟他知错了,那又不是多大的事”

谭央走出毕公馆后没多久,毕庆堂就迫不及待的撇下手里的烟,他紧捂住胸口气喘吁吁,头上竟是大汗淋漓

就在那个风光旖旎、绿叶新碧的春日里,章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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