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克苏鲁的漏洞，现场编可还行？！（1/2）
约翰的这声咆哮，就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这片狂欢的海洋之上。
整个创世空间，那喧嚣、炽热的氛围，为之一滞。
所有创世者，都停下了手中正在进行的创造，也停下了彼此之间的吹捧与交流。
一道道充满了错愕与不解的视线，齐刷刷地，投向了那个灯塔国的创世者。
什么情况？
这又是怎么了？
也没人招惹他啊，怎么突然就自己发疯了？
“约翰，你还好吗？”
日不落国的伊莉莎，秀眉微蹙，关切地问了一句。
然而，约翰根本没有理会她。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那方，依旧被浓郁的，不可名状的雾气所笼罩的创世沙盘。
他的脸上，满是挣扎，痛苦，与一种近乎于崩溃的，深深的无力感。
“没法创造……根本没法创造……”
他失神地，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那些该死的作家，写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
“法克！这让我怎么创造？！”
他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气急败坏的愤怒！
听到他这些断断续续，充满了怨念的话语。
在场的大部分创世者，依旧是一头雾水。
不可名状的恐怖？
什么意思？
然而，其中一些对蓝星各种神话传说，都有着深入研究的创世者，在短暂的错愕之后，脸上，却渐渐浮现出了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如此......
“我明白了，我明白为什么了！”
稀腊神话的创世者阿莱克修斯，猛地一拍大腿，开口说道。
“约翰创造的，是灯塔国独创的，那一套旧日支配者，外神之类的神话，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克苏鲁神话体系！”
“但这个神话体系的核心，就在于未知与不可名状！”
“传说中，那些旧日支配者，或是外神什么的，它们的形态，是超越人类的理解与想象维度的，凡是见到它们真容的人，都会瞬间陷入疯狂！”
“而这，就是克苏鲁神话最大的问题所在！”
阿莱克修斯越说，思路似乎也越清晰，他看向约翰的视线，也充满了同情。
“约翰想要将那些神祇具象化，就必须给它们一个清晰的，可以被创世广播所识别的形态。”
“可一旦他这么做了，这些神祇，就不再是不可名状的了！它们就违背了自己神话体系最根本的设定！”
“但如果他不这么做，保持那种模糊的，混沌的状态，创世广播，就永远不可能承认他的创造！”
轰！
阿莱克修斯的这番解释，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创世者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所有人都懂了！
短暂的寂静之后，整个创世空间，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充满了荒谬感的倒吸冷气之声！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确实是个两难的问题啊。
在此之前，约翰虽然已经创造出了一些克苏鲁神话中神祗的形象。
但要知道，那终究是少数。
而在克苏鲁神话的设定之中，可以说大部分的存在，都是以一句“不可名状的恐惧”一笔带过。
这要是放在平时，固然显得神秘莫测，压迫感十足。
但眼下，在创世沙盘中，让他怎么创造？！
这特么......可以说是灯塔国的诸多作家，给创世者挖了一个大坑啊。
他们看向约翰的视线，也瞬间从之前的不解，变成了深深的，毫不掩饰的同情与怜悯。
甚至，还有一丝庆幸。
庆幸自己选择的神话体系，没有这种该死的，把自己往死里坑的奇葩设定！
“我的上帝……这……这也太惨了吧？”
“自己创造的神话，成了自己最大的绊脚石？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谁说不是呢？等于说，约翰从一开始，就选了一条，注定无法成功的死路！”
“怪不得灯塔国到现在，除了最开始那个微不足道的奖励，就再也没有获得过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原来根子，出在这里！”
一道道窃窃私语，此起彼伏。
之前那因为约翰而产生的，对于灯塔国的敬畏与忌惮，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笑话般的，幸灾乐祸的微妙心态。
你灯塔国不是很牛逼吗？
你约翰不是很自信吗？
搞了半天，原来是在一个死胡同里，自己跟自己较劲呢？
真是笑死人了！
这股微妙的情绪，迅速蔓延。
让这些刚刚才找回自信的创世者们，那本就有些膨胀的心态，变得更加飘飘然。
他们甚至产生了一种，更加强烈的优越感。
你看，我们不仅超越了那个固步自封的龙国人。
现在，就连之前一直隐隐压我们一头的灯塔国，也被我们看穿了底细，甩在了身后！
我们，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主角！
而此时的江玄，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不过他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嘲讽与不屑。
他甚至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投去怜悯的视线。
在约翰那声气急败坏的咆哮响起的瞬间，江玄的反应，仅仅是微微一怔。
紧接着，一抹古怪的，夹杂着愕然与释然的复杂神色，在他的脸上，一闪而逝。
是了。
克苏鲁神话。
原来如此。
江玄瞬间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
不可名状的恐怖。
一旦被描述，被定义，被赋予了具体的形态，那它，也就不再是“不可名状”了。
这，从根本上就违背了其神话体系的核心设定。
或者说，是跟广为流传的克苏鲁神话设定相悖。
进退维谷！
但若是不去描述，不去定义，任由其保持那种模糊混沌，超越理解的状态。
那么，创世广播，便永远不可能承认其存在。
这是一个死循环。
一个将创世者自己，彻底锁死的，无解的悖论。
可以说，灯塔国那些极尽渲染恐怖氛围，追求所谓“未知压迫感”的作家们，亲手为他们的创世者，挖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装逼，装得太大了。
以至于，到了真正需要拿出真东西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自己吹过的牛，给活活卡死了。
想到这里，江玄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但这份可笑，并非是针对约翰，而是针对这个悖论本身。
然而，这转瞬即逝的笑意，很快便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的思索所取代。
无他！
江玄由此，也想到了自己的洪荒神话体系。
克苏鲁神话有“不可名状”的悖论。
那么洪荒神话呢？
洪荒神话之中，那些同样玄之又玄，只存在于概念之中的力量，又该如何具象？
诅咒！
因果嫁祸！
大道宏愿！
甚至是，更加虚无缥缈的天机、命运、气运等等！
这些东西，不是山川，不是河流，不是任何有形的生灵。
它们是规则。
是秩序。
是维持着整个世界运转的，最底层的逻辑！
同时，也是各种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在。
如之前的力之法则、时间法则等，还有诸多魔神作为载体。
但这些力量，就连载体都没有。
要如何，才能将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甚至连描述都无比困难的“规则”，给真正地，创造出来？
这个问题，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骤然劈开了江玄之前那片自信而从容的心境。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在创世的道路上，除了力量的碾压，体系的宏大之外，还存在着这种，近乎于“哲学思辨”的，形而上学的终极难题。
如果自己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那么，他的洪荒世界，虽然根基无比雄厚，神魔无比强大。
但终究，也只是一个空有力量，却缺少了最核心“灵魂”的，不完整的世界。
甚至，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个节点，像今天的约翰一样，被自己神话体系中的某个设定，给彻底卡住，再也无法寸进！
一瞬间，一股淡淡的，却又无比真切的紧迫感，在江玄的心底，悄然升起。
他收回了视线，不再去关注外界那片闹剧。
那些创世者们，还在为看穿了灯塔国的“底牌”而沾沾自喜。
他们看着约翰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的幸灾乐祸，几乎毫不掩饰。
“哈哈哈，原来是个银样蜡枪头！”
“我还以为灯塔国有多厉害，搞了半天，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当今现实世界的两大霸主国家，看来都已经陷入某种瓶颈了。”
一些原本就看不惯约翰的创世者，亦或是现实中与灯塔国交恶的国家创世者。
此时都有些压抑不住，纷纷开口议论起来。
狂喜与优越感，再一次，充斥了整个创世空间。
他们以为，自己看透了约翰的失败。
却根本无法理解，约翰的失败，揭示了一个何等深刻，何等恐怖的，关于“创世”本身的难题。
井底之蛙，只见寸天。
江玄缓缓闭上了双眼。
当他再次睁开时，其中所有的情绪，都已尽数敛去，只剩下一片，前所未有的专注与深邃。
他的全部心神，再一次，也是彻底地，沉入到了自己那方，正在上演着仙魔大战的创世沙盘之中。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单纯的“观众”。
而是一个，带着问题，带着目的，去寻求答案的，探索者！
他的视线，穿透了那翻涌的混沌，越过了那狂暴的能量风暴。
无论是罗睺手中，诛仙四剑那毁天灭地的无上锋芒，还是鸿钧周身那镇压万法的煌煌神威。
这一刻，江玄都并不太在意了。
他的眼神透过表象，似是要看到神话体系更加本质的东西。
那是隐藏在这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之下，那些正在悄然孕育，缓缓成型的，属于洪荒世界的，最根本的“规则”！
“仙道代表着秩序、生机、造化......”
“而魔道，意味着毁灭、杀伐、终结.......”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大道，本身就是一种，最基础的规则体现。
它们的碰撞，它们的对抗，本身就是这个混沌世界之中，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在此之余，自己这洪荒神话体系中，似乎还应该有着更多的设定。
心里想着，江玄也不由得怔怔失神，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各种纷扰。
......
创世空间一片哗然，创世者们神情各异。
与此同时！
龙国直播间内，那原本因为江玄奖励变少而稍显沉寂的弹幕。
在这一刻，无数人的注意力，又转而落在了约翰的身上！
各种弹幕，也再一次疯狂的刷屏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听到了什么？他创造不出来了？”
“不可名状的恐怖？法克！这他妈是要笑死我吗？自己吹的牛，现在圆不回来了？”
“原来这就是灯塔国的底蕴？我还以为有多厉害，搞了半天是个绣花枕头！”
“终究只是一个创立不过二百多年的国家，没什么历史沉淀，还谈什么神话底蕴？现在露馅了吧！”
“前面的兄弟说得对！他们的神话，都是那些作家瞎编出来的，为了追求所谓的逼格，搞什么不可名状，现在好了，把自己给玩死了！”
“想必现在灯塔国友人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吧？我好想看啊！”
“精彩？何止是精彩！这简直就是公开处刑！当着全世界的面，告诉所有人，他们的神话，是个笑话！”
狂喜！
极致的狂喜！
所有龙国观众，在经历了之前那短暂的患得患失之后，在这一刻，终于迎来了最彻底，最酣畅淋漓的情绪宣泄！
之前各国创世者“百花齐放”带来的那点焦虑，那点不安，在此刻，被约翰这一声绝望的咆哮，给冲刷得一干二净！
爽！
太爽了！
这比江神直接打败了约翰，还要更爽一万倍！
因为，这证明了，不是江神不够强，而是对手，从根子上，就已经烂掉了！
他们自己，走上了一条，注定失败的死路！
不用理他们，他们自己会死！
这种念头，更让龙国国民满脸掩饰不住的戏谑与嘲弄。
……
与此同时。
灯塔国。
与龙国那举国欢腾的氛围截然相反。
此时的灯塔国，早已是一片混乱！
无数原本还满怀欣喜与期待，守在屏幕前，等着他们的创世英雄约翰，创造出更多，更强大的神明的国民，在听到那声充满了崩溃与无力的咆哮后，全都愣住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席卷全国的，巨大的哗然与骚动！
“怎么回事？约翰先生在说什么？”
“无法创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的克苏鲁神话，出问题了吗？”
“哦，上帝！谁能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不可名状本身就意味着无法被描述，无法被具象……所以，约翰先生从一开始，就无法真正地创造出那些伟大的存在？”
这个残酷的真相，被某个网友点破之后，瞬间引爆了整个灯塔国的网络！
无数灯塔国国民，此前的狂喜与期待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只有挥之不去的错愕与迷惑。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他们也没有理由去责怪约翰。
换位思考一下。
他们也根本不知道，那所谓的“不可名状的恐惧”，究竟该怎么具体而清晰地呈现出来！
哪怕是平日里读过所有克苏鲁文学的死忠书迷，此时也是眉头紧皱，百思不解。
毕竟，这已经不是想象力是否丰富的问题了。
这是克苏鲁神话的巨大漏洞，根本无法解决。
一想到此，无数灯塔国国民的心，更是逐渐沉了下去。
......
与此同时，高层会议室。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一众大佬只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直播画面，一言不发！
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厚礼蟹！”
终于，有人开口了，低声怒骂一句，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那些该死的作家，那些故弄玄虚的混蛋！”
“这就是他们写出来的东西？一个把自己人给困死的，狗屁不通的悖论？！”
他也知道，此时停滞不前，不能怪罪约翰。
因此，只能把愤怒发泄到那些书写克苏鲁的作家身上。
就是因为他们故作神秘，才搞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依旧一片死寂。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接话。
或者说众人都很清楚，他们无论何等愤怒，都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所有高层大佬，都只是面色沉重地，看着那由情报部门紧急汇总上来的，关于克苏鲁神话核心设定的分析报告。
而最终的结论，只有冰冷的，令人绝望的一行字。
【设定核心为“未知”与“不可名状”，而创世要求具象创造，二者根本无法共存！】
那是约翰创造失败的原因分析！
而“失败”这两个字，就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一个灯塔国高层的心脏上。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有人迟疑着，声音干涩地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灯塔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这句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是啊。
笑柄。
这不是什么其他人造成的，而是他们自身的巨大问题。
不用想都知道，龙国那边此刻恐怕已经笑疯了吧。
一想到这里，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火辣辣的，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屈辱感。
“不！绝不能这样！”
就在这时，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中情局局长，忽然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异样的，近乎于疯狂的决绝。
“既然是设定出了问题！”
“那我们就……改了它！”
轰！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猛地一震，齐刷刷地看向他。
改了它？
这怎么改？神话传说，是流传已久，深入人心的东西，是能说改就改的吗？
“我的意思是！”
中情局局长站起身，双手撑在会议桌上，身体前倾，一字一顿地说道。
“立刻！动用我们所有的力量！”
“把我们国内所有研究克苏鲁神话的作家，学者，专家，全都给我找来！”
“给他们提供一切条件，而他们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补充克苏鲁神话体系的设定，让一切都能够被具象出来！”
“既然以前没有，那我们就让它，现在有！”
震撼！
这种决定，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当然，以灯塔国的国力，要做到这件事，并不难。
毕竟，现实中的诸多作家、学者等，还是能够用金钱来打动，或者说驱使的。
只是......现场创造神话设定？
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太荒谬了！”
国防部长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创世，是基于已经存在的，被广泛认可的神话体系！临时编造出来的东西，创世广播会承认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中情局局长猛地一拍桌子，毫不犹豫的回应！
“现在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是眼睁睁地看着约翰彻底失败，灯塔国沦为三流国家，还是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赌一把？！”
他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会议室里，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是啊。
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下意识地，汇聚到了那位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总统身上。
灯塔国总统，依旧在凝视着屏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
他缓缓抬起了头。
那双总是充满了威严与睿智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了一片，破釜沉舟般的，冰冷的疯狂。
他环视全场，然后用一种不带丝毫感情波动的，沉到极点的语调，下达了命令。
“就这么办吧。”
“动用一切手段，不惜任何代价。”
“我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看到一份全新的，完整的，可以被创造的，克苏鲁神话设定集！”
“告诉那些作家。”
总统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灯塔国的未来，就在他们的笔下。”
“写不出来，他们就跟这个国家一起，陪葬！”
一时间，偌大的灯塔国，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
......
创世空间之内，那股因约翰的崩溃而掀起的，混杂着幸灾乐祸与荒谬的氛围，依旧没有散去。
所有人的视线，都有意无意地，飘向那个失魂落魄的灯塔国创世者。
约翰就那么怔怔地站着，一动不动。
他的目光空洞，没有丝毫神采，只是死死地，投向自己那方被浓雾笼罩的沙盘。
一片死寂。
能创造的，他都已经创造了。
可剩下的呢？
那些更加庞大，更加恐怖，更加无法用言语去描述的，伟大的旧日支配者与外神们，又该怎么办？
之前，他还雄心勃勃，想着要将整个克苏鲁神话体系，连同其中数以百计的眷属种族，都一一具象而出。
现在看来，是何等的可笑。
何等的天真。
他就像一个画师，在画卷的最开始，就用最浓重的笔墨，写下了一个“无”字。
然后，却妄图用这个“无”，去填满整张画卷。
荒谬。
绝望。
就在约翰彻底陷入这种自我否定的死循环，无计可施之时。
那道浩瀚、威严，不带任何情感的创世广播，再一次，响彻了整个空间。
【天地之桥，开启中……】
【所有创世者，将获得一次与现实世界沟通的机会。】
这道提示音，在死寂的创世空间中，清晰地回荡着。
然而，这一次，绝大多数的创世者，反应都显得有些平淡。
“哦？又能和现实世界联系了吗？”
日不落国的伊莉莎，只是随意地一瞥，便收回了注意力。
“似乎……已经没那么需要了。”
“没错。”
稀腊神话的创世者阿莱克修斯，看着自己那座愈发浩大，愈发威严的奥林匹斯山，脸上满是自得。
“我们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不再是当初那些需要引导的迷途羔羊了。”
“现在，我们自己，就是神话的执笔者！”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反应中，看到了一种心照不宣的自信与优越。
是啊。
他们已经熟悉了创世的设定与步骤。
他们的神话体系，也都在稳步推进，并且不断地为现实世界带去实实在在的好处。
他们，已经走上了正轨。
与现实世界的沟通？
最多，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早已不是当初那种雪中送炭的渴求。
一些创世者，甚至连开启沟通的念头都没有。
他们不想浪费任何一分一秒，只想尽快完善自己的世界，获得更多的奖励，拉开与其他国家的差距。
只有一个人。
在听到这个提示的瞬间，那具几乎已经化作雕塑的身体，猛地一颤！
约翰！
那空洞的，宛如死人般的双瞳之中，骤然爆发出了一股，强烈到极致的光！
仿佛一个在无边黑暗的深海中，溺水了数个世纪的人，突然看到了一缕，从海面之上，投射下来的光！
对于约翰来说，这无异于救命稻草一般！
是了！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的背后，还有整个灯塔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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