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忘了我,就再闯一次魔域(1/2)
愿界城外的晨雾还未散透,沾在凤知微眉梢上,像落了层细碎的盐粒。
她攥着那枚锈针的手有些发颤,针尾缠绕的红绳是沧夜亲手编的——他说过,这是能穿透魔域雾障的引魂针,只要她唤一声,他必应。
裂隙入口处的玄雾突然翻涌,一道黑影从中走出。
凤知微的呼吸陡然一滞——玄色大氅,骨节分明的手,连眉骨的弧度都与记忆中分毫不差。
可当那双眼睛望过来时,她仿佛被兜头浇了盆冰水。
那是沧夜的脸,却没有沧夜的光。
“何事?”他开口,声线冷得像淬了冰,与初见时斥她“不知死活”的语气如出一辙。
凤知微的脚步顿在原地,绣鞋尖擦过青石板上的水痕。
她听见自己喉咙发紧的声音:“你不是说……等我回来?”话出口才惊觉,原来“等我”二字在唇齿间滚了千百遍,此刻竟带着几分发颤的尾音。
沧夜微微皱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魔纹。
他望着她,像是望着一片偶然飘到眼前的云,终是摇头:“本尊从无此言。”
晨雾里突然传来孩童的哭声。
凤知微转头,看见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娃蹲在地上,手里的纸风车滚进泥坑,她母亲就站在三步外,正低头理着裙角,仿佛完全没听见孩子的抽噎。
女娃抹着眼泪爬起来,拽母亲的衣袖:“阿娘,风车……”那妇人却厌恶地甩开她的手:“吵什么。”
凤知微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望着那对母子越走越远,小女娃的抽噎声渐渐被晨雾吞掉,像一根细针,狠狠扎进她心口。
她退到城楼下的铭恸碑前,指尖轻轻抚过碑面——昨日还刻着陈九安名字的地方,此刻裂开一道蛛网状的细纹,纹路里泛着灰,像被谁用橡皮擦过千百遍。
“药主。”
沙哑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凤知微转头,看见枯泉妪拄着破扫帚,佝偻的背比昨日更弯了些。
她眼眶泛红,眼角挂着浑浊的泪:“昨夜我梦见抱过的娃娃,粉团子似的,软乎乎往我怀里钻……可今早一醒,连他穿红袄还是蓝袄都记不清了。”
“咚——”
金属撞击声惊得两人一颤。
影旗官的玄铁铠甲擦过碑座,他没有头颅的脖颈处,鬼火忽明忽暗。
“铁脊军的崽子们站在演武场,面对面能瞅上半日,愣是说不出半句话。”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从前战鼓一擂,他们能吼得地动山摇,如今……”鬼火突然剧烈晃动,“末将听见鼓架在哭。”
凤知微猛地抬头。
天际不知何时笼了层灰幕,像块浸了水的绢帕,蒙住了日月的光。
她望着那层灰幕,喉间泛起腥甜——不是遗忘,是有人在剪。
剪记忆,剪牵挂,剪所有“我们”之间的线。
识海深处传来“咔”的轻响。
活典第九页突然展开,血字如刀刻:“情丝成茧,方可破网。”
是夜,忘川桥头的灯笼被风刮得摇晃,投下摇晃的影子,像无数只挣扎的手。
凤知微解下外袍,露出心口处淡青色的纹路——那是与沧夜同生共死时烙下的劫环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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