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名字，是你们欠她的债（1/2）

血雾在裂隙中翻涌如沸，沧夜玄袍下摆沾着凤知微的血，每一步都踏碎虚空。

他怀中的人呼吸细若游丝，后颈的金色蜡痕仍在蔓延，像被无形的手一寸寸掐断生机。

“魔尊大人，留步吧。”引魂姑的身音裹着冰碴子从头顶砸下。

沧夜抬眼，见那素白丧衣的女人悬浮在十丈高空，手中漆黑竹简翻卷如活物，每一页都渗出幽蓝鬼火——正是幽冥司镇司之宝《轮回簿》。

她身后跟着三十三道青影，皆是幽冥司执法使，手中“守魂令”泛着冷光，将裂隙出口封得严丝合缝。

沧夜脚步未停，左手快速掐动魔诀。

九幽深渊传来沉闷的轰鸣，千具魔傀破土而出。

这些魔傀甲胄上还凝着战痕，眼眶里跳动的不是鬼火，而是鲜活的灵识——皆是他当年征战时，为保魔民战死的忠魂所化。

它们列成盾阵，将沧夜与凤知微护在中央。

“你明知她动了埋名冢的骨灯，扰了三百年轮回。”引魂姑指尖划过竹简，某一页突然燃起黑焰，“《轮回簿》上她的命烛已燃至灯芯，偏你要逆改生死。”她声音发颤，像是在说给沧夜听，又像在说给自己听，“三千年了，我守着魂律，看多少痴男怨女被忘川水冲散，看多少执念化作孤魂野鬼……你救不了他们的，真正想记住的人，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沧夜低头，目光落在凤知微眉心新浮现的金色纹路——那是识海活典第九重的封印印记。

他喉结滚动，指腹轻轻抚过她冰凉的脸颊：“你梦见什么了？是不是也看见了……那一夜的火？”

意识深处，凤知微正站在一片焦土上。

那是神医谷的演武场。

她前世的师尊，那位总爱摸着白须说“医道通天道”的老人，此刻倒在血泊里。

白衣女子——是她的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婴儿（那是她？

），将锈针狠狠刺入心口。

鲜血溅在《共存盟约》卷轴上，染红了“人魔妖共御天劫”七个大字。

屋顶之上，三道身影负手而立，衣袂上绣着九瓣青莲——是仙界使者。

为首者手中令牌泛着冷光，“净忆令”三字刺得她眼疼。

“不是背叛……是清除。”她喃喃，指尖触到母亲染血的衣襟，“他们怕盟约重启，怕人魔妖联手的力量，所以要抹去所有见证者的记忆。我是被选中的继承者，不是重生者……我是来完成未竟之事的。”

“知微！”

沧夜的声音突然穿透迷雾。

凤知微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正攥着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

她能清晰感知到，千里外有什么东西在剧烈震颤——是愿界城的铭恸碑！

“快！去愿界城！铭恸碑要塌了！”她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仙界要毁碑灭忆，他们怕这些名字真的醒来！”

沧夜瞳孔骤缩。

他能感知到北方天际的异动——愿界城方向，原本沉稳如山的气运突然翻涌如怒海。

他没有多问，魔纹瞬间从脖颈蔓延至眼角，腾蛇真身的威压轰然炸开。

裂隙在他脚下崩裂，他竟以本源之力强行撕开空间，抱着凤知微瞬移而出。

同一时刻，愿界城中央广场。

高达十丈的铭恸碑正在震颤，碑面裂痕如蛛网扩散，渗出的暗红液体不是血，而是被封印千年的记忆。

魂衣僧跪在碑前，百衲巨幡无风自动，每一道褶皱里都飘出一缕真名，在空中织成金色的网，试图稳住碑身。

他布满皱纹的脸绷得铁青：“这些民字要醒了，他们怕了！”

“怕什么？”哭砂妪拄着扫帚站在碑侧，扫帚断裂处渗出的黑血滴在地上，“怕这些被抹去的记忆，会撕开他们精心编织的谎言。”她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该寄的信，终于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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