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药引，是你不肯说出口的喜欢（2/2）

月光突然变得浓稠。

心镜不知何时浮现在两人头顶，光影流转间，竟映出一片由星光编织的疆域：那里有腾蛇古树抽出新枝，有蝶群绕着朱漆医馆飞舞，有扎着羊角辫的小医女踮脚挂同心结，还有个穿玄色小衣的孩童，蹲在医馆门槛外，偷偷往她竹篮里塞沾着草屑的蝶翼。

这是......凤知微睁大了眼。

愿界雏形。沧夜抬手触碰心镜，指尖与光影里的孩童指尖重合，你说要为我织的，新生世界。

凤知微这才发现，心镜里的每一缕星光，都对应着她与沧夜共同经历的片段：在蝶渊替他拔毒时，他偷偷藏起的半枚药囊；她在魔宫种的第一株灵草，他深夜用魔元浇灌的身影；还有方才，他为了不伤到她，宁可咬碎牙压制蝶群的模样。

原来......她望着心镜里的自己，正牵着孩童的手往医馆走，我早就把你放进愿望里了。

沧夜突然握住她的手，将那片蝶骨按在两人掌心。

他的体温透过蝶骨传来，烫得她指尖发颤，却让骨身上的二字泛起金光：你说过，蚀心蝶蛊的药引，是我不肯说出口的喜欢。

他低头，鼻尖抵着她额角，呼吸扫过她染血的唇瓣：现在我说。

凤知微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喜欢你。他的声音很低，却比任何魔音都清晰，从三百年前，你蹲在石窟外，把半块烤红薯塞进我怀里时开始；从你重生后，第一次用银针挑开我心脉毒结时开始；从刚才，你站在月光里，说你是记得时开始......

我喜欢你。他重复着，金瞳里翻涌的暗潮终于破堤，所以别再一个人扛。

蚀心蝶蛊的最后一蝶，是我的爱；愿界编织的祭坛，我陪你站。

归墟同心链突然发出清鸣。

链上痛则同坠的古篆泛起红光，与蝶骨上的金纹交缠，在两人掌心凝成一枚星印。

凤知微感觉有温热的力量从掌心涌遍全身，先前被残页抽走的神魂正在缓缓归位——那是沧夜用魔元与真心，替她修补的裂痕。

蝶渊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振翅声。

化茧郎说的蝶茧破了。

千万只幽蓝蝶从渊底飞起，绕着两人盘旋，翅尖洒下星屑，将他们的影子与心镜里的愿界雏形叠在一起。

最前面那只蝶停在凤知微肩头，轻轻碰了碰她染血的唇——像在替她吻去所有疼痛。

现在，凤知微望着漫天蝶群，眼底燃着她重生以来最亮的光，我们该去织愿界了。

沧夜低头吻去她唇角的血珠，声音里带着三分笑意、七分坚定：我跟着你。

月光漫过他们交握的手，将星印与蝶骨的光映在地面，勾勒出祭坛的雏形。

归宁蝶再次振翅，在夜空划出银弧，像是在为这场新生仪式，奏响第一支乐章。

而在他们身后，蝶渊入口的石碑上，化茧郎的身影已完全消散，只留下一行用银丝刻的小字：

愿界有光，记得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