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小黑...对不起（1/2）
天师府内，师爷张玄清的平和与师奶清凝的温柔，暂时驱散了黑心头的阴霾。
然而，一个名字，一个身影，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心底，让他无法真正安宁。
风息。
那个曾是他全部依靠和温暖，却又亲手将这份温暖撕碎的“大哥”。
师爷，风息被镇压在后山。那个地方，像一个无声的召唤，牵引着黑的心神。他终究是放不下。
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亲口出的答案，哪怕这个答案会再次将他刺得遍体鳞伤。
趁着师父无限被师爷唤去商议要事，师奶清凝也在忙着打理花草的间隙，黑悄悄地溜出了天师府主院。
他凭着妖精对同族气息的微弱感应，以及一种冥冥中的指引，沿着一条青石板铺就的、通往山后的径，忐忑不安地向前走去。
越往后山走，环境越发清幽。古木愈发苍劲，灵气也愈发浓郁纯净，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无形的、温和却不容逾越的禁制之力。
径的尽头，是一道看似普通的、爬满了青藤的月亮门。门内，隐约可见一座巧精致的院。
这里，便是风息被“镇压”之处。
与黑想象中阴森恐怖的牢狱不同，这座院静谧祥和，院内花草繁茂，甚至还有一片菜畦和一口古井。
没有锁链，没有栅栏，只有一种弥漫在空气中、无处不在的道韵，如同一个无形的罩子，将院与外界隔绝开来。
这禁制并非为了折磨，更像是一种......保护性的隔离，防止院内之人外出，也防止外界过强的干扰。
黑站在月亮门外，犹豫了很久。他的手紧紧攥着衣角，心跳得厉害。
他害怕看到风息大哥怨恨的眼神，更害怕听到那个他最不愿听到的答案。
但最终，对真相的渴望压倒了一切。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迈步踏入了月亮门。
院内，风息正盘膝坐在一株古老的银杏树下，闭目打坐。
他依旧穿着那身墨绿色的劲装，紫发披散，面容似乎清瘦了一些，但周身气息却异常平和，甚至......比黑记忆中那个充满戾气和执念的风息，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宁静。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被这院的禁制隔绝了。
感受到有人踏入禁制，风息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到站在院门口，那个穿着黑色褂、头顶猫耳、眼中含着泪水、神情复杂地望着他的黑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紫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黑？！”风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愕，他下意识地站起身，“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黑！
张玄清将他囚禁于此，虽未虐待，却也明确表示不会让任何与他过往有牵连的人前来探望，以免再生事端。
黑......他怎么会找到这里？又是如何突破这层禁制的？难道......是张玄清允许的？
无数个疑问在风息脑中闪过，但当他看到黑那双蓄满泪水、充满了痛苦和质问的大眼睛时，所有的问题都哽在了喉咙里。
他明白，黑来这里，不是为了叙旧。
黑没有回答风息的问题。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风息，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在距离风息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下来，但他倔强地没有哭出声，只是用那双被泪水洗刷得更加清澈明亮的琥珀色眸子，直直地望着风息，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地问道：
“风息......我问你......”
他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个压在心底、让他日夜难安的问题问出口：
“你当初......到底为什么救我？！”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黑想起了那个阴暗的巷，想起了那些凶神恶煞的人类，想起了风息如同天神降临般将他护在身后......那时的温暖和安全感，与后来得知真相后的冰冷和绝望，形成了无比残酷的对比！
风息被黑这直指核心的问题问得浑身一僵！他看着黑那纯真的、此刻却充满了悲伤和怀疑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张了张嘴，想要像以前那样，用温柔的语气安抚黑，告诉他“因为我们是同类，因为我愿意保护你”。
但是......那些虚伪的谎言，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在黑这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面前，他还如何得出口？
洛竹和虚淮肯定已经将真相告诉了黑。张玄清和无限也必然知晓了一切。他再伪装，又有何意义？
一种巨大的羞愧和难堪，混合着被揭穿后的狼狈，涌上风息的心头。
他下意识地避开了黑的目光，紫发垂，遮住了他有些扭曲的表情。他沉默着，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
他的沉默，无疑是一种默认。黑的心，随着这沉默，一点点沉入冰窖。但他还是不死心，他想要亲耳听到风息承认！他带着哭腔，追问道：
“是不是......是不是就像洛竹哥哥和虚淮爷爷的那样......你救我，对我好......全都是假的？都是为了......为了我身上的‘领域’能力？！”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要......夺走我的能力？！”
最后几个字，黑几乎是嘶喊出来的，声音中充满了被背叛的绝望和痛苦！
风息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被戳破痛处的恼怒和狰狞！但当他看到黑那瘦的、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以及那张挂满泪痕、写满了心碎的脸时，那丝狰狞又迅速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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