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热锅煎蚂蚁(2/2)
“会不会是他自己误食毒药?或是误杀?”周砚知抄着手沉思。
沈寒灯原本的判断此刻也已发生了动摇:“总觉得虎毒不食子……该不会真的是长公主所为?”
“这可不一定,”商纵面带讥讽:“有时这些王侯家中,必要时死个把不受宠的孩子,也不是不行。”商纵眼下乌青,嘴周一圈淡淡的胡茬冒了出来:“我只是看不懂,为什么要让他在这个时候死?”
当日稍晚时分,楚明昭传来消息:人还安好,未曾受审,也未曾用刑。
第四日,新的消息传出:侯爷不信“鬼宴”是怨鬼作祟,痛下决心,让仵作对三少爷及其余众人尸身进行剖验。
“验个屁验,不就是中毒吗?还能验出什么,还想验出什么?”商纵急得一掌拍裂了手下厚实的桌面。
“想验出塞上春的厨子故意在菜里下毒呗。”沈寒灯惨笑:“说句不地道的话,为什么只抓了季欢,没动掌柜?一般来说,不是都会怀疑是掌柜指使的厨子?”
“或许跟金季欢是刚到北地不久的外乡人有关系?”周砚知也熬得有些崩溃,狂喝几口浓茶,揉了揉眼窝:“现在猜这个也没用,谁知道他后面会不会抓别的人。”
这天,楚明昭依旧让人来塞上春点了一屉羊油包子、一钵鸡丝燕窝汤和一碟广寒糕。这是起初约好的暗号,说明人和前几日一样,依旧安好、未曾受审、也未曾用刑。
“抓去关了好几天,一直没受审?”商纵阴着脸:“话说,我们到底为什么要信一个隐瞒身份骗了她和我们那么久的人……”
“你现在也没别的法子打探她的消息不是?”周砚知苦笑:“怎么,你难道还希望她受审不成?”
“啧,她越晚受审越好。死丫头那张嘴,你又不是没领教过?当初在廷尉府审她造谣那事儿,她仗着自己和我熟识,嚣张得不行,不仅不像来受审的,感觉恨不得骑到我头上去。”
脑海里闪现出金季欢站在廷尉府那把大椅子上耀武扬威的回忆,死丫头为了和他吵架时不输气势,竟然爬上那把审过诸多权贵官员的椅子上,和自己平视着吵了一架。
商纵烦躁得很,抓过茶水喝一口,呸,烫死了!他不由得低低嘀咕了句:“真想吃一碗她做的冰饮子……”
她撞在自己手里那一次,自己是给足了面子的。没有吓唬她、没有折辱她,就算打板子也是特意交代过,应付上面、够数即可,断不能损伤筋骨。
饶是如此,每每回忆起她趴在板凳上,被打得脸色煞白、嘴唇被咬破、汗水跟淋浴似的从头上滴落、不多时就脱力晕倒的惨状,商纵都会觉得心里愧疚难当。
明明这些年,下过的比这黑的手多了去了;可一想到这顿板子在她心里不知还要被记恨多久、想到因着这顿板子,自己在她那里总要被格外嫌弃、仇视,心里总不是滋味。
现如今她撞到别人手里,商纵比谁都清楚外人可不会像自己这样由着她胡来,对付她也只会手下更加不留情。
怎么办呢?她那么小的个子,连自己手下留情的一顿板子都险些受不住,别人铁面无私的刑罚她又如何受得了一点?
商纵起身背着手踱来踱去,脸色黑得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