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西门姐姐,快来帮忙!(1/2)
黑山县,悦来茶馆。
大雪初霁,寒风肆虐,茶馆内却是人声鼎沸,热气蒸腾。
几十号闲汉裹着破旧的棉袄,挤在几张油腻的方桌旁,唾沫星子横飞。
“疯了!绝对是疯了!”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把粗瓷大碗往桌上重重一顿,震得茶水四溅:
“这数九寒天的,土冻得比铁还硬,这时候挖河?那林玄怕不是被之前的胜仗冲昏了头!”
“谁说不是呢?”
旁边有人附和,把手缩在袖筒里直哆嗦,“这大雪灾闹得,半个黑山县都在饿肚子,大家都缩在被窝里不敢动弹省力气。他倒好,征发几千人去刨冻土?这不是没事找罪受吗?”
“哎,话也不能这么说。”
角落里,一个年轻的书生模样的茶客放下瓜子,眼神中带着几分狂热:
“那可是林玄!单枪匹马灭了司马家,把武师境强者的脑袋当球踢的主儿!人家那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行事作风岂能跟咱们凡夫俗子一样?”
“我看呐,这是大魄力!”
书生折扇一敲手心,虽然扇子在这冬天显得有些滑稽。
“司马家倒了,咱们黑山县的天变了。林公子这是要改天换地,引黑水入村,这是造福万代的大工程!”
“拉倒吧!造福万代?”
络腮胡嗤之以鼻,“我看就是瞎折腾!”
“那黑水河离重山村好几里地,中间全是石头山,三天?我看三年都挖不通!等着瞧吧,这回林玄得栽个大跟头!”
茶馆内众说纷纭,有人嘲讽,有人惊叹。
但所有人的话题中心,都离不开那个名字——林玄。
……
城南,僻静的青石板胡同深处。
丽衣坊。
不同于外面的喧嚣寒冷,坊内烧着上好的银丝炭,暖意融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气。
内室的一张软榻上,西门韵正对着铜镜发呆。
她脸上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只露出一双剪水秋瞳和苍白的嘴唇。
曾经那张艳冠黑山县的脸庞,如今却成了她不敢触碰的痛。
“韵儿,你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一道略带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响起。
丽衣坊的掌柜柳飘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粥走了过来,身姿丰腴,眉眼间带着几分精明与泼辣。
她是西门韵的闺蜜,看着好友这副模样,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那个林玄,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柳飘飘把碗重重搁在桌上,气鼓鼓地坐下:“司马家都灭了多少天了?他连个影子都没露!把你一个人扔在我这儿养伤,也不说来看看你!要不是为了他,你怎么会……”
柳飘飘看着西门韵脸上的纱布,眼圈一红,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飘飘,别这么说。”
西门韵回过神,轻轻拉过柳飘飘的手,声音温柔却坚定。
“他……他忙。秦将军那边催得紧,三千领板甲的任务压在他身上。他现在肯定是在工坊里没日没夜地盯着,哪有空闲顾及我这点区区伤势。”
“忙?忙个屁!”
柳飘飘柳眉倒竖,啐了一口。
“我可是听说了,他一回重山村,就跟那个什么侯府千金慕紫凝恩恩爱爱的!还有那个苏家的小寡……咳,苏家姐妹,一家子围着他转!他那是忙吗?他那是乐不思蜀!”
听到“慕紫凝”三个字,西门韵的眼神瞬间黯淡了几分。
她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慕紫凝……
那是真正的金枝玉叶,镇北侯府的嫡女。
即便落难,那份刻在骨子里的高贵与英气也是她这个商贾之女比不了的。
更何况,现在的自己……
西门韵下意识地抚摸着脸上的纱布,指尖微颤。
一个毁了容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去争宠?
“慕姑娘……她是极好的。”
西门韵强颜欢笑,“她能帮到林郎,这就够了。”
“只要林郎心里有我一个位置……我也知足了。”
“你啊你!简直是中了毒了!”柳飘飘气得直戳她脑门,“那个渣男有什么好?还跟秦家那个苏青儿不清不楚的……我看他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就在这时,门帘被人掀起,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掌柜的!掌柜的!大新闻!”
丽衣坊的小丫鬟提着一包热乎乎的桂花糕,顶着一头雪花冲了进来。
小脸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吓人。
“死丫头,咋咋呼呼干什么?撞见鬼了?”
柳飘飘没好气地骂道。
“不是鬼!是重山村!”
小丫鬟一边跺脚抖雪,一边兴奋地比划着:
“外面都传疯了!林公子正在招募全城的流民,说是要挖通黑水河!几千人在雪地里光着膀子喊号子,那场面,啧啧啧……听说连县里的老爷们都被惊动了!”
“挖河?”
柳飘飘一愣,随即翻了个白眼,“我就说他是个疯子吧?大冬天的挖什么河?显摆他力气大?”
然而,坐在软榻上的西门韵,原本黯淡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彩。
“挖河……引水……”
西门韵喃喃自语,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恍然大悟的笑意,那是只有内行人才懂的默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韵儿,你傻笑什么?”柳飘飘被她笑得心里发毛。
“飘飘,你不懂。”西门韵神色激动“他这是为了炼铁!为了那三千领板甲!”
“司马家的几百名老铁匠归顺了,原来的工坊肯定不够用。水力不足,锤就不动,产量就上不去。”
“他挖通黑水河,是为了增加水力,扩建新的水车和锻造机!”
西门韵越说越激动,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这就是林郎……总是能做出常人不敢想、不敢做的大事!”
“这种气魄……整个黑山县,不,整个北境也找不出第二个!”
柳飘飘看着闺蜜那一脸花痴样,无语地扶额:
“行行行,你家林郎最厉害,拉屎都是香的行了吧?真是没救了……”
“不行,我得回去。”
西门韵忽然转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
“工坊扩建,肯定乱成一锅粥。”
“那些老铁匠脾气倔,德柱叔一个人怕是镇不住。我得去帮他,我是西门家的女儿,那些匠人不少我都认识,肯定能帮得上忙!”
“你疯了?!”柳飘飘一把按住她,“你这脸还没好透,刚结痂!出去吹了冷风,留了疤怎么办?”
“留疤就留疤吧,反正……”
西门韵苦笑一声,“反正已经这样了,还能更丑吗?只要能帮到他……”
话音未落。
哗啦——!
厚重的棉布门帘被人猛地一把掀开。
一股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花,瞬间冲散了屋内的暖意。
一道高挑矫健的白色身影,如同利剑般闯了进来。
来人一身素白劲装,外罩一件火红的狐裘披风,腰悬长剑,长发高束。
英姿飒爽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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