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李二之过，长孙心伤（2/2）

“当一个历史人物不再被神化，当他有了可以被调侃和被批评的一面时。”

“那么，在那些追求娱乐和戏剧性的小说创作里，他自然就成了那个可以被欺负一下的对象。”

“因为大家潜意识里觉得，他……并非不可亵渎的。”

“这便是后世看待李二，与看待始皇帝陛下，最大的不同。”

“这就是我们后世为什么称李世民为李二，叫始皇帝却是政哥和迷人的老祖宗。”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敢在话本故事中创作造李二的反，却不敢创作造始皇的反。”

“你也可以理解为，这和仁君和暴君没有关系，后人是看他们对华夏作出的贡献。”

“李二虽然自身能力优秀，但说起对华夏的贡献却比始皇差远了。”

顾焱的话音落下，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长孙皇后踉跄一步，若非徐妙云及时扶住几乎软倒在地。

她一生为之奋斗、为之骄傲的夫君的伟业，在后世眼中竟被剖析得如此体无完肤。

那璀璨的天可汗光环，竟被评价为战略短视和养虎为患，还是送女送技术送出来的。

这打击，比昨日任何直接的羞辱都要沉重千倍万倍。

“战略短视……养虎为患……送女送技术……脏唐……唯一一个被兵临城下求和的明君……”

这些词汇在她脑海中疯狂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她那颗以夫君为荣的心上。

她一直以为，后世纵有微词，也当主要集中在玄武门。

何曾想过，连他们引以为傲的万国来朝，都被贬低得一文不值。

“不……不是这样的……”

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身体不受控制地的颤抖起来。

若非徐妙云用力搀扶，她早已瘫软在地。

那双总是蕴含着智慧与温婉的美眸，此刻只剩下巨大的茫然，破碎的信念和深不见底的痛苦。

她不是为了自己受辱，而是为她心中那座丰碑的轰然倒塌而感到彻骨的冰寒。

徐妙云扶着长孙皇后，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体的冰凉和颤抖，她看向顾焱的眼神极为复杂。

一方面，她震惊于顾焱敢如此直言不讳，将一位明君批得近乎体无完肤。

另一方面，同为皇后她更能体会长孙皇后此刻心中那份信仰崩塌的绝望。

她忍不住沉声说道：“顾焱，纵然后世有不同看法，你又何必将话说得如此……如此决绝。”

郑妃依旧沉默，但清冷的眸光在顾焱和濒临崩溃的长孙皇后之间流转。

她似乎在重新评估这个后世世界的评判标准，以及话语所能带来的破坏力。

伏寿早已吓得噤若寒蝉，缩在沙发上连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