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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汇集SD(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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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引擎在冰冷的雨夜里发出暴躁的嘶吼,轮胎碾过积水的路面,溅起浑浊的水花。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地左右摇摆,发出单调而急促的刮擦声,却依然无法彻底驱散那倾盆而下的雨水。前方的道路在昏黄车灯的照射下,扭曲、模糊,如同通往幽冥的隧道。我的心跳和引擎的轰鸣声重叠在一起,在狭窄的车厢里猛烈地撞击着我的耳膜。苏晴最后那压低的声音,那句“就是她把我推下桥的”,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循环播放,每一个字都带着电流的杂音,带着刻骨的寒意。

时间在焦灼和恐惧中无限拉长又无限压缩。终于,车灯刺破了前方浓郁的雨幕和黑暗,照亮了那个熟悉的、如同巨兽獠牙般狰狞突出的弯道——那个吞噬了苏晴的弯道。路边,一根孤零零的水泥路灯杆矗立在滂沱大雨中,顶部那盏老旧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病态的光晕,在风雨中摇摇晃晃,勉强照亮了下方一小圈湿漉漉的路面和水洼。

就在那圈昏黄的光晕边缘,靠近陡峭悬崖的方向,一个身影静静地站着。

一道刺目的、猩红的色彩,如同凝固的鲜血,瞬间攫取了我全部的视线。

红雨衣!

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随即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膛。就是她!苏晴电话里说的那个女人!那个……凶手!

我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车子在巨大的惯性下向前滑行了一段才堪堪停住,车头距离那根路灯杆不过两三米。我甚至来不及熄火,一把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胡乱抹了把脸,死死盯住那个背对着我的、穿着刺眼红雨衣的身影。

她站得笔直,一动不动,仿佛与那根冰冷的路灯杆融为了一体。雨水顺着宽大的雨衣帽檐不断流淌下来,在她脚下汇成小小的水涡。周遭只有震耳欲聋的雨声,冲刷着路面,冲刷着山崖下的深渊,也冲刷着我濒临崩溃的神经。

“喂!”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在狂暴的雨声中显得异常微弱,“你是谁?!”

那个身影毫无反应,依旧背对着我,沉默得像一块石头。

一股混杂着愤怒、恐惧和必须知道真相的强烈冲动,驱使着我迈开沉重的双腿。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积水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薄冰之上。我离那个猩红的身影越来越近,三米、两米、一米……

就在我即将伸手触碰到她肩膀的瞬间——

一阵裹挟着湿冷水汽的狂风,毫无预兆地从悬崖下方的深渊猛烈地倒卷上来,发出呜咽般的呼啸。风势强劲而刁钻,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向上一掀!

那件宽大的、猩红色的塑料雨衣兜帽,被这股邪风猛地向后掀开!

昏黄摇曳的路灯光,毫无遮挡地、清晰地投射在兜帽之下的景象上。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瞳孔在瞬间放大到极限,视野里的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眼前这幅由纯粹的恐惧构成的画面。

没有头发,没有皮肤,没有五官。

兜帽之下,赫然是一具完全暴露在空气和雨水中的——焦黑的骸骨!

森白的头骨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空洞的眼窝深不见底,直勾勾地“望”着前方。雨水顺着光滑的头骨曲线流淌,冲刷着颈骨、肩胛骨上那些深深刻入骨头的、狰狞可怖的裂痕和灼烧后的焦黑痕迹。肋骨一根根清晰可见,在雨水的冲刷下,如同某种古老而邪恶的牢笼。整副骨架呈现出一种非自然的僵直姿态,仿佛被无形的丝线吊着,支撑着那件空荡荡、随风翻飞的红雨衣。

时间,空间,连同我的思维,在目睹这具焦黑骸骨的瞬间,彻底凝固、粉碎。

苏晴……?

这个念头荒谬而惊悚地闪过脑海,随即被巨大的恐惧淹没。不可能!苏晴的遗骸……早已火化,是我亲手捧着那个沉甸甸的骨灰盒……那这是谁?穿着红雨衣的骸骨?那个推苏晴下去的女人?

极致的恐惧像冰水瞬间灌满了我的四肢百骸,冻僵了每一块肌肉,每一个关节。我僵在原地,无法动弹,无法思考,甚至无法呼吸。雨点冰冷地砸在脸上,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只有从灵魂深处涌出的、灭顶的寒意。

就在这时,那具穿着红雨衣的焦黑骸骨,动了。

它保持着那种僵直、诡异的姿态,只有一只白骨嶙峋、指节分明的手,从宽大的猩红雨衣袖管里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抬了起来。雨水顺着光滑的臂骨往下流淌。那根只剩下森白骨骼的食指,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精准,越过了我僵立的身影,直直地指向我的身后,指向那片被车灯边缘照亮、又被更浓重的黑暗包裹的公路方向。

一个声音,干涩、沙哑,像是两块粗糙的骨头在摩擦,又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属于苏晴声线的独特韵律,从那张没有皮肉、没有舌头的焦黑颅骨深处,幽幽地、清晰地挤了出来:

“……她……来……了……”

“她?”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如同被重锤猛击。谁来了?除了眼前这具穿着红雨衣的恐怖骸骨,还有谁?

极度的恐惧瞬间转化为一种濒死的本能。我猛地转过身,视线顺着那根森白指骨所指的方向,穿过被雨刮器疯狂摇摆勉强清出一小片视野的前挡风玻璃,投向车灯照射范围的边缘——

在那片被灯光切割开的、半明半暗的雨幕之中,在距离我的车尾仅仅几步之遥的地方,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同样穿着一件宽大的、猩红色的塑料雨衣!

雨衣的兜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紧绷、毫无血色的苍白下巴。雨水顺着帽檐不断滴落。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瓢泼大雨里,站在我的车后,离那具指路的骸骨和我,都只有咫尺之遥。没有声音,没有动作,如同一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湿漉漉的红色幽灵。

她的出现,毫无征兆,如同鬼魅。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血液瞬间冻结。寒意,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几乎要将我的天灵盖掀开!

就在这死寂凝固的瞬间,那个站在车后的红雨衣女人,动了。

她那只一直垂在身侧、隐藏在猩红雨衣袖管里的手,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动作僵硬而怪异,如同生锈的提线木偶。那只手,在昏黄路灯和车灯交错的惨淡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甚至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青灰。

她的手中,赫然提着一个深色的、方形的塑料桶。

桶身沾满了泥泞和水痕,但依旧能清晰地辨认出桶壁上印着的、那个危险而刺眼的标识——一个燃烧的火焰图案,旁边是骷髅头和交叉骨头的警告标志。

汽油桶。

浓烈刺鼻的汽油味,即使隔着狂暴的雨幕和紧闭的车窗,也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瞬间钻进了我的鼻腔,直冲大脑!

我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时间,在汽油味弥漫开来的这一刻,彻底失去了意义。我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来不及思考这第二个红雨衣女人是人是鬼,来不及去想她和苏晴、和那具指路的焦骨之间究竟有何种恐怖的联系。

我只看到,那个站在车后、提着汽油桶的红雨衣女人,那只苍白的手,动了。

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缓慢和决绝。她开始倾斜手中的汽油桶。

深色、粘稠的液体,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烁着不祥的光泽,如同一条蜿蜒的黑色毒蛇,猛地从桶口涌出!

“哗——!”

汽油猛烈地泼洒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泼洒在我车子的后轮和车尾上!刺鼻的、令人窒息的气味瞬间浓烈了千百倍,凶猛地盖过了雨水和泥土的气息,如同实质般裹缠上来,扼住了我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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