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看房行动（2/2）

他脚步一顿，躲在树后，手里的书店会员卡“啪嗒”掉在地上，弯腰捡的时候，指尖冰凉，连耳朵都嗡嗡响——这个时间，她不是应该在大学部图书馆，或者和他们讨论项目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看到苏念和小王中介站在一起，正送一对老年夫妻出门，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说“姑娘实在”，老爷子手里攥着刚签好的合同，脸上是满意的笑，然后，他清晰地看到苏念从帆布包里掏出那个印着银行logo的文件袋，递给小王中介，袋口露出一角的合同纸，上面“购房”两个字格外扎眼。

买房？！

她竟然在这里买房？用那笔被她轻描淡写说是“小赚”的钱？

李将来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树后，远远地看着，连呼吸都忘了——他看到苏念站在那栋老楼的门口，仰头望着斑驳的墙面，指尖轻轻碰了碰墙上的划痕，像在摸一件宝贝，阳光洒在她侧脸上，她的表情很复杂：嘴角先弯了下，像松了口气，又很快绷直，眼里的光里掺着点他看不懂的沉郁，像藏着好多没说出口的故事，这根本不是一个靠“运气”赚钱、冲动消费的少女该有的神情。

那更像是一个历经风雨的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小心翼翼又无比坚定地，为自己筑起一个能遮风挡雨的窝。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闷痛蔓延开来，李将来攥紧拳头，指节都泛白——股票的神奇收益，果断的购房行动，这些怎么可能只用“运气”和“眼光”解释？

他想起她在图书馆里讨论算法时，眼里闪烁的聪慧；想起她被陈曼琳刁难时，挺直脊背的坚韧；想起她挽着他胳膊时，指尖的颤抖；更想起她看他时，眼里那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热烈，还有一种仿佛跨越了漫长时光的深沉，像在看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无数的线索和疑点，此刻像散在地上的珠子被突然串起，变成一股洪流，撞得他脑子发懵：她怎么会知道没公布的地铁规划？怎么能精准踩中股票涨停？怎么连老房子的户型优劣都比中介懂？她到底是谁？经历过什么？

那个他以为“后悔了才回头找他”的简单少女形象，在这一刻彻底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迷雾裹着的、做事比成年人还稳的陌生身影——他们之间像隔了一道坎，她能自己买房子，他还在靠爸妈给的零花钱买参考书；她能预知未来的机遇，他连明天的竞赛题都没摸透；这道坎不光是钱，还有她藏在笑里的、没说出口的过往，深得像老城区的井，看不见底。

李将来默默地看着苏念和小王中介说了最后几句话，然后背着帆布包，脚步轻快却坚定地走进了那栋老楼，身影消失在昏暗的楼道口，连门关上的“吱呀”声都能隐约听见。

他没有上前，没有喊她，甚至没有挪动脚步，只是站在树影里，午后的阳光晒得他后背发烫，可心里却凉丝丝的，像揣着一块冰——之前因为心动而慢慢松下来的防备，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秘密”泼了盆冷水，又冻上了。

她像一个行走在独立时空里的人，每一步都精准踏在通往繁盛的节点上，而他，却被隔绝在她的计划之外，像个懵懂的旁观者，连靠近的勇气都在慢慢消失。

他慢慢松开攥紧的拳头，手心全是汗，看着那栋老楼的窗户，突然觉得无比茫然：他还敢去问吗？问她那些藏在“运气”背后的真相？问她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大？更重要的是，面对这个已经不需要他保护、甚至比他走得更远的苏念，他那刚萌芽的、纯粹的心动，还能撑着他跨过大山大海，走到她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