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朝阳门下鬼门关(1/2)
火势逐渐减小。
东方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
远处的河岸上,高耸的城墙在晨雾中时隐时现。
北京城。
它是权力的尽头,也是欲望的深潭。
谢凝初站在烧焦的甲板上,迎着晨风望着那座巨大的城市。
前世,她连看一眼这里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后宅的方寸之地腐烂。
今世她持刀而至。
“害怕吗?”
顾云峥走到了她的身边,身上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
“不必怕。”
谢凝初伸出沾着血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阎王殿前的买路钱我们已经给过了。”
“现在到了我们收账的时候了。”
通州码头的早晨还笼罩着一层薄雾,烧焦的木头味便引来了一群好斗的乌鸦。
黑鸟在残破的官船上方盘旋,叫声嘶哑难听,好像在给谁提前哭丧。
谢凝初站在跳板上,脚下是满地的狼藉。
昨晚的战斗留下的血迹虽然被雨洗刷掉了一些,但是渗入到木头里的暗红色还是洗不掉的。
“谢姑娘,请。”
吕芳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蓝色绸子衣服,手里依然握着白拂尘。
回到京城之后,他就是四九城除了皇上之外最有权势的一只“猫”。
岸边早已经停好了三辆普通的青帷马车。
没有仪仗队,没有开道的锣鼓。
这不符合常理。
按照规矩,迎接钦差回京,礼部、顺天府的人早就应该跪在码头上迎接了。
现在已经没有一点痕迹了。
“看来严阁老是不想让我们进城的。”
谢凝初看着空荡荡的码头,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不来接的话,我们就自己走。”
吕芳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细长的眉毛微微颤动。
“走是得走的,但是这条路恐怕不太平。”
“顾掌柜,麻烦您了。”
顾云峥没有出声,只是把谢凝初护在身边,另一只手把快不行的裴令则提了起来。
马车轮子碾过潮湿的青石板路面,发出低沉的声音。
车厢很封闭。
裴令则被扔到脚踏板上,由于颠簸会发出一声痛哼。
谢凝初掀开窗帘一角。
越靠近城市,人越来越多,但是气氛却越来越诡异。
路边的茶摊、酒肆里坐满了人,但是没有人开口,所有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落在了这三辆马车上。
腰间鼓鼓囊囊的人,肯定是有东西藏着的。
“一路都有监视的眼睛。”
顾云峥的手指轻敲着剑鞘:“要不然我去清一清?”
“不用。”
谢凝初放下帘子说:“他们不敢在街上动手。”
虽然严嵩已经疯了,但是仍然要守着最后一点脸面。
“在街上杀死钦差、司礼监掌印,这就是造反。”
“等着我们去到那里。”
“哪里?”
“朝阳门。”
北京城九座城门,朝阳门既有运粮的车,也有押送犯人的车。
这是进入内城必经的道路,也是严党把守得最严密的一道关卡。
果然如此。
马车到达朝阳门瓮城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前面两排拒马横着,几十个穿红色、黑色衣服的差役拿着水火棍把城门堵死了。
带头的是一位穿绯色官服、留着两撇小胡子、三角眼发亮的中年人。
刑部左侍郎赵文华。
严嵩的干儿子,也是严党的恶犬之一。
“奉刑部尚书之命,有人举报通州水匪裴令则冒充朝廷命官,并且劫持了司礼监吕公公。”
赵文华的声音尖利刺耳,在大瓮城内回荡。
“来人,把车上的所有人全部拿下,押到刑部大牢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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