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陆心兰（2/2）

张守愚——那位身形较高的老者——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忽然挣脱威压站起身来：“陛下，我们并非故意冒犯，只是您二十年后的所作所为...实在荒唐到令人难以置信！我们必须查清，究竟是什么让您变了。”

张守拙跟着站了起来，“陛下，我们曾经是共同守护信仰并肩作战的兄弟，我们毫无保留地拥护您，但您后来似乎都忘了。”

“我当然没忘。”“冥海皇”的声音如同远古钟声在黑暗中回荡。

“在第193号冥星上，你们所在的军团被蚀骨虫群突然袭击，在几乎全军覆灭的情况下，是我带人拼死把你们救出来的，逃离虫群时，我们所穿的铠甲已跟皮肉融在了一起...我更没有忘记，在“魔将七号”暗星云中，我的意识被黯元素侵蚀时，是二位冒着精神崩溃的风险，强行闯入和我一起筑起最后防线...”

一席话，让二老的意识剧烈颤抖起来，似乎有泪水一样的能量体正顺着深深的皱纹滑落。

张守愚猛地别过脸去，抬手狠狠抹过眼眶：“陛下您现在记得，但二十年后可未必。”

“你们一直在说二十年后，二十年后我到底干了什么？”“冥海皇”继续问道。

张守拙深深第吸了一口气：“您几乎无限制的开放了鬼方族的移民，将我们誓死保卫的领土拱手相让，您甚至想将星域的皇位让给鬼方族的血脉...。”

“我们怀疑这一切都跟您现在的...鬼方族的妻子有关。”张守愚继续补充道。

“你们在说摩虹！”“冥海皇”闷哼了一声，一道黑光应声照彻二人，似乎将他们毕生记忆如卷轴般尽数抽出、摊开在此。

随即是带着闷雷的声音：“摩虹没做过任何错事，我只看到了你们的阴谋和罪行，暗杀，嫁祸，精神控制！”

“我们不是犯罪。”张守愚据理力争道，“我们只是干脏活的执行者，替所有人伸张正义的执行者。”

“所有人？你指的是哪些人？”“冥海皇”再问时，二老向身后的陆心兰看去，示意她不能听到接下去的话。

“冥海皇”会意地用一道黑光将她完全包裹：“她已经感觉不到了，你们尽管说吧。”

“遵命陛下。”张守愚说道，“我指的是几乎整个天门党，李彦皇子，首辅总理大臣周崇，魔礼卫大总督长...全是您在离开前委以重任的大臣，和我们一起的还有许多跟您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二老接连报出诸多重臣名讳，试图赢得“二十年前先皇”的认同。殊不知眼前的冥海皇不过是陆心兰精心构筑的幻象。

在封印裂隙绽开的刹那，陆心兰借势引导先皇逸散的能量，构筑出一个依附于黑壁表层的多镜面囚笼。二老全然未察已落入陷阱，只感知到精纯的冥海皇弦力在周遭流转。再加上简短地提到过往，让两个老兵对冥海皇的身份深信不疑。几番试探敲打后，将他们的秘密悉数托出。

这会儿，陆心兰更是通过心镜印证了屠杀案的全部细节。

“你们那么多人为难一个女人，难道你们觉得很骄傲！”她模仿着冥海皇的威仪厉声呵斥。

“陛下，我们这么做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张守拙解释道，“现在的您，一定不会想到您将来所作的那些荒唐决定。您为异族血脉建立了一支独立的舰队，甚至欲将星域皇位传于他。”

“陛下，您一意孤行寒了大家的心。”张守愚沉声接话，“我们针对的从来都是那些该死的异族。”

陆心兰越听越不高兴了，心道这两个老头真是冥顽不灵。

“所以你们来这里找什么？这里有什么秘密，能够动摇二十年后的政局？”

“我们怀疑...”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李无成皇子并非陛下血脉。”

“什么！”

“因为时间不对。”张守拙上前半步，“按照李无成的年龄，他出生在您前往尸山星的第二年，这对人类来说或许正常。但大多鬼方族族人的孕期比我们要长很多，所以我们怀疑摩虹皇后在认识您之前就早有了李无成，李无成根本不是您的血脉...您应该有所察觉才封锁这段记忆，”

“简直是胡扯！”女孩心烦意乱下，脱口而出，见二老眼神骤变，才急忙敛袖自己的情绪，“我的意思是你们说的这些，难道我会不知道？”

“我们认为您是被鬼迷心窍了，事后又不想让秘密被揭穿，所以才布下封锁结界。”张守拙忽然意味深长地望向那道幻象，“我说的没错吧，陛下！”

话音刚落，兄弟二人眼神猝然交汇间，毫无征兆地同时暴起，两股交融的金色弦力如交错的闪电撕裂空间，并非攻向幻象——而是直扑后方真正的陆心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