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2/2)
话音刚落,雷蒙德忽然闷哼一声,手稿从他手中滑落,“啪”地掉在地上。他捂着额头后退几步,撞在书架上,哗啦啦掉下来几本厚重的典籍。
油灯的光芒渐渐稳定,墙上的画像也停了晃动,祖父的目光仿佛正落在那叠失而复得的手稿上,带着淡淡的安宁。
伊莎贝拉弯腰拾起手稿,指尖拂过被捏皱的纸角,忽然转头看向角落里的林砚之——他正扶着书架慢慢站起,手肘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死死盯着雷蒙德,眼里没有惧意,只有固执的坚定。
那一刻,油灯的光恰好落在两人之间,像在地上画了道无形的线,却又温柔地将他们护在同一片光晕里。
雷蒙德的脸色骤变,灰绿色的瞳孔里炸开愤怒的火星,握着手稿的手指关节泛白如骨,指节抵着纸页,几乎要将那脆弱的纸戳破:“伊莎贝拉?你竟然为了一个人类动用‘言灵’?”
他猛地扯开斗篷领口,露出脖颈上淡红色的旧疤,“你忘了我们是怎么被这些短命鬼排挤的吗?我父亲当年只是想在市集换点草药,就被他们用桃木钉打伤!”
愤怒像岩浆在他喉咙里翻滚,话音里裹着不易察觉的嫉妒,像淬了毒的冰锥:“曾祖父当年就不该签那狗屁公约!血族本就该凌驾于人类之上!他们百年就腐烂成灰,我们却要陪着他们耗在这方寸之地,凭什么?”
伊莎贝拉的指尖在怀表盖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像在给狂乱的空气定调:“凭苏曼卿医生冒死给瘟疫中的血族送药,凭林先生祖父用二十年修复被战火焚毁的血族古籍,凭每个在偏见里递出善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