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锅盖掀一半,谁也别想合上!(2/2)
“用你的破妄之瞳,锁定地下的命脉引,告诉我它的搏动频率!”
小烬闻言,狐首低垂,双瞳中的火焰骤然炽盛,仿佛两轮幽蓝的太阳。
透过层层泥土与岩石,一条由无数魂力汇聚而成的赤色纹路在它瞳中清晰浮现,如同一条深埋地底的巨龙主动脉。
那赤纹巨河每隔七息,便会发生一次剧烈的脉冲,能量如潮汐般涌向同一个方向——乾元殿!
“它们像心跳。”小烬的声音带着一丝天生的魅惑,此刻却充满了凝重,“一吸一送,每一次搏动,都在抽取副坛的魂力,滋养着主阵,维持着整个轮回的运转。”
“心跳?”苏璃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就让它心肌梗塞!”
她翻手取出一截漆黑的物件,正是从玄阴副坛夺来的“拘魂幡”残须,上面还缠绕着无数细微的怨魂。
她毫不犹豫地将这截残须死死缠绕在一枚古旧的青铜齿轮上,随即咬破指尖,将一滴蕴含着自身庞大生命力的精血滴入其中。
“滋啦——”
精血与怨魂甫一接触,便爆发出凄厉的尖啸,但很快,那滴精血便以霸道无比的姿态,将所有怨魂强行糅合成一团粘稠的血色胶质,死死附着在齿轮的每一个缝隙中。
一个充满了诅咒与生命力的“血栓”就此成型!
“我们就造个‘血栓’——让这口气,卡死在喉咙里!”
苏璃手持齿轮,来到祭坛一侧的泄灵渠入口。
这渠道本是用于将祭坛溢散的魂力引导归于地脉,此刻却成了她攻击的突破口。
她将齿轮精准地嵌入渠口一处不起眼的卡槽内,双臂发力,逆着能量流动的方向,猛地扭转了三圈!
“咔!咔!咔!”
渠道深处,顿时传来一阵沉闷如雷的震颤,仿佛有一头沉睡的远古巨兽被强行惊醒,在地下深处痛苦地挣扎、翻滚!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趴伏的团绒突然全身毛发倒竖,如同一只炸了毛的雪球。
它发疯似的冲到渠壁旁,两只前爪疯狂地扒开厚厚的苔藓与淤泥。
随着石屑纷飞,一组早已锈蚀得不成样子的青铜阀门赫然暴露出来!
阀门之上,清晰地刻着八个古篆——“戌狗不渡,逆流归子”。
团绒似乎被这八个字引动了血脉深处的本能,它发出一声低吼,抬起前掌,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拍在阀门中央的阀芯之上!
“咚!”
一声闷响,看似微不足道,却仿佛触发了某个惊天的连锁反应。
远处,沉寂的沙丘之下,隐隐传来山崩地裂般的轰鸣,一股沛然的水声由远及近,似乎是地底的暗河水位正在疯狂倒灌!
一直沉默不语的夜君离迅速从怀中展开一卷残破的冷宫密档,眼中闪过一丝骇然:“这是前朝工部早已失传的‘回渊机关术’!传闻能引动九幽之水,倒灌地脉!若能让七座副坛的泄压渠同时逆流,就能在地脉中形成恐怖的对冲乱流,哪怕只持续半炷香的时间,也足以让【子鼠】玉圭的阵眼无法稳定吸纳任何魂力!”
话音未落,负责在外围警戒的阿幽提着灯笼,身形一闪,骤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手中的赤色火焰不安地跳动着,忽然,火光向上拉长,照亮了半空中一根若有若无的透明丝线。
那丝线自西北天际的云层深处垂落,无视一切阻碍,另一端精准地指向苏璃手中的图鉴上方,散发着一股审判万物的冷漠气息。
“天命监察线!”夜君离失声惊呼,“只有大阵核心的规则受到动摇时才会显现……乾元殿,已经察觉到我们了!”
苏璃的眼神瞬间冷厉如刀。
她没有丝毫慌乱,立刻催动图鉴,一股晦涩的波动散开,强行将自身与六宠的气息从这片天地间“抹”去。
同时,她手腕一翻,匕首划过,鲜血如雾,喷洒在六只灵宠的周身。
血雾迅速融入它们的身体,形成了一道隔绝天机的屏障。
“现在,我们是‘不存在的人’。”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铁,砸在每个同伴的心头,“听我号令——三日后子时,我要你们,把这条滋养他们的命脉,变成他们的断头台!”
她的话音仿佛带着某种禁忌的魔力,最后一个字落下的刹那,众人手中的图鉴封面上,竟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道细长的血痕,如同被一只无形而锋利的指甲,带着无边的怨毒与警告,狠狠划过!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苏璃独自坐在悬崖边缘,冷冽的夜风吹动着她的发丝。
她低头凝视着手中图鉴上那道愈合得极其缓慢的裂痕,心头的警铃从未停止过鸣响。
她轻轻抚摸着身边已经沉睡的阿幽那毛茸茸的脑袋,声音低沉得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他们快来了……这一次,不是来抓我这个‘祭品’,是来清理门户,来杀掉我们这些敢于反抗的‘叛徒’。”
就在此时,图鉴的最底层,那片承载着【墨甲】残魂的石片,忽然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
那叹息缥缈而悠远,仿佛是三百年来无数被吞噬的女子灵魂,在同一时刻发出的低语:
“孩子……别回头……一直往前走……”
苏璃握紧了手中的图鉴,那道裂痕仿佛也刺痛了她的掌心。
她抬起头,望向乾元殿所在的遥远天际,眸光锋利如出鞘的绝世神兵。
“放心。”她对着虚空,也对着自己说道,“这一回——我不但不回头,我还要踩着你们所有人的坟头,把那口吃了我们三百年的锅,彻底砸穿!”
风沙骤然呼啸,吹得崖边的碎石簌簌作响。
遥远的地平线上,乾元殿的方向,一轮残月之下,一道颀长而孤寂的黑影正踏着月色,不疾不徐地向着祭坛的方向而来。
他的步伐看似缓慢,却一步跨越百丈,身形在沙丘间忽隐忽现,宛如鬼魅。
风将他的衣袖吹起,露出了袖中藏着的一卷古籍,那古籍已然被焚烧过半,焦黑的封面上,依稀可以辨认出几个残存的古字——《守陵司禁忌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