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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倘若再这样任由休贝尔家蛮横下去,实在是对皇族威严的一大挑衅。
1512年6月中,北上途中。
“已经两个月了”沙隆略显担忧的声调响起:“当初都是因为属下的疏忽,骆琦小姐被人困在结界里,我无法救助,也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满岛升起黑色的魔法火焰时,士兵们一窝蜂的往后退,说是主子您已领兵撤退。
但是,当属下登船久寻仍不见您的身影,才知道是有人为求逃命,才妄传谣言属下还因此而拖延了调船回去救驾的时机”
沙隆看看坐在自己前方的床沿边的以撒,似乎根本没有在听自己的话,只是一直注视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女子长发如墨,披散在枕边,越发显得脸庞娇小、苍白,毫无血色,盖在棉被下勾勒出的身形纤瘦不已。
“骆琦小姐再这样不吃不喝下去,会死的”沙隆不禁焦急的加大了音量。
“小声点,会把她吵醒。”以撒依旧头也不回,小心的把熟睡中人伸出来的小手塞回进被子里。
虽然很自责,但沙隆仍忍不住朝天花板翻个白眼她醒来和睡着时有什么两样
要说不同,只是醒来时却好象模仿蛇类睁着眼“睡觉”,跟她说什么都没反应,不哭不闹不说话。而真正睡着了的时候,才会偶尔在梦里哭闹一下,所以说,她睡着了才是“醒来了”。
而自己的主子竟然还很有耐心的配合她这种“似睡似醒”的颠倒状况,不时在她“睡着”的时候掰开她的嘴灌些水和流质的食物进去。
沙隆刚想上前问清楚主子究竟在岛上对骆琦小姐“做了什么”,就见躺在床上的人突然睁开大眼,猛的坐起来,然后就那么睁着眼坐着
“看,你把她吵醒了”以撒有些不满的回头指责。
沙隆捏紧拳头,忍住口吐白沫的冲动,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属下先告退了。”
话完,迅速夺门而出。
以撒又专注的看着坐起来的人,不理会沙隆的去留。她的两眼空洞无神,好象看不见任何东西真的看不见吗还是不想看那么耳朵呢也听不见吗
以撒轻轻拨开她耳际的长发,露出白嫩、轮廓柔缓的耳朵,看着那小巧而圆润的耳垂。
真的听不见声音吗还是即使听见了也无动于衷
“他有那么重要吗”以撒轻喃:“修斯有那么重要吗让你伤心至此”
呆坐在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抚摩她脑后长发的手顿了一下,转而揽住她的肩,轻轻拥入怀中,在她耳际轻喃:
“即使他死了,可是还有我在啊还有我”
感觉怀中的人的呼吸似乎有所起伏,喷在胸前的鼻息有了波动,遂又恢复平静。
以撒略显失望的看进她没有焦距的眼里:
“如果用修斯的血可以唤回你的神志,那么,用我的血,也可以让现在的你清醒过来吗”
以撒又盯着她白净的脸,久久,那一双空洞的眼里似乎闪出了光,两行晶莹的泪珠滑落,顺着脸颊打在被子上。
“骆琦”以撒心里一紧,一动不敢动的盯着她,生怕放过每一丝动静。
“是我亲手修斯”两眼依旧无神,声音也因多日未开口而低哑得犹如干裂的大地,然而,终究是听到她开口了。
“骆琦骆琦”以撒惊喜的唤着她:“不是那样的,修斯是为了救你,为了唤醒你的神志,才”
“不是的是我亲手杀死了修斯”
以撒看着她空荡荡的脸上一片泪光,却依旧坚持,不禁有些气愤:
“是是你杀了他那又如何是他自己找死”
骆琦木然的脑袋转动了一下,僵直的瞪向以撒,眼里盈满恐惧的泪水:
“你胡说是呃咳咳咳”
以撒忙端来清水,一边轻拍着她的背让她喝下,再将柔弱无力的身子扶正靠在自己身上。动作虽轻柔,嘴里的话却依旧尖刻:
“他是的他多半是一心要死在你手里与其与我决斗被我杀死,不如被你杀死”
以撒轻哼着,骆琦晃动着大眼转向他,低低的问:
“为什么”
“因为”以撒看向她分明的大眼,默然的道:“那样的话,你永远都不会忘记他。”
骆琦并不感到疲惫,但却一直很嗜睡。因为一陷入沉睡,就会变得轻松。而且,不能是浅眠,那样的骆琦仍会在梦中看见修斯的胸膛被骆琦用长剑刺穿,而后鲜血狂迸的景象。骆琦必须睡得很沉,让大脑里每一个脑细胞都死掉那样,才能让骆琦的眼前、心里和脑海中都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不去想,也什么都感觉不到。
然而梦终会醒,无论好噩。
骆琦缓缓翻出睡袍里的一块沾上点点红梅的手巾。这是修斯借给骆琦的手帕,骆琦答应洗干净后还给他的。不过现在不用还了。以撒告诉骆琦,修斯的遗体已经被他派人送回卡顿去了,这块手帕成了他留给骆琦的唯一遗物。
翻开手帕,里面包裹着的是被染成红色的一对贺蒽姆斯之石“密斯特拉”的密宝。骆琦没有把它们擦干净,那上面沾染的是修斯的血。水晶上、手帕上,都是干涸了的修斯的血。
捧在手心里,依旧灼热得烫人。这世代为神官的世家的神圣之血啊,让骆琦这半魔之身痛苦至此。还说什么“女巫和神官真是很有趣的搭配”
路那岛的事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原先的路那岛只剩下一半,另一半就像千年前的主神岛一样,迸裂成为无数块,沉入海底。而发生在主神岛上的创世五贤的秘密,也和两个月前发生的卡顿与德里奇的最终决战的秘密一样,沉入海底去了。
那一战中,看见骆琦原神模样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死去。而趁早逃回船上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似乎了解全过程的以撒,却对此只字不提。
“以撒你从不问我的事。”
正在埋头处理公文的以撒,闻言抬头看骆琦一眼:
“等你想说的时候,会主动对我说的。”
言下之意是说他自己体贴、尊重骆琦的感受,不随便挖人隐私吗但骆琦不喜欢他的语气和表情,仍是不满的嘟着嘴:
“我现在不想说”
骆琦赌气的将脸扭向一边。他无言的看看骆琦,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