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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纸灰回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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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睡不着了,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他想起了母亲白天说的话,母亲说父亲在梦里总是皱着眉头。他突然意识到,父亲的心事,可能和那个梦有关,和那扇腐烂的木门有关。

第二天一早,林枫就给公司请了假。他拨通了母亲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两晚做的梦告诉了母亲。母亲听完后,沉默了很久,电话那头传来她压抑的哭声。

“你爹他,生前确实有件事,一直搁在心里。”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没跟你说过,也没跟我细说,只是这几年,他总是睡不好觉,经常半夜起来,坐在院子里抽烟,盯着后院的枯井发呆。”

“枯井?”林枫心里一动,想起了梦里父亲身后的那扇木门,“妈,咱家后院那口枯井,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小时候好像听说过,那井早就废了。”

“那井有几十年了,你爷爷那辈就有了,后来井水干了,就成了枯井。”母亲说,“你爹年轻的时候,好像和那井有点关系,具体是什么事,他从来没说过。有一次我问他,他还发了火,说让我别问。这几年他身体不好,我就更不敢提了。”

挂了电话,林枫的心里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父亲的梦,父亲的心事,可能都和那口枯井有关。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今天是纸灰扑身的第二天,离张阿公说的“三天期限”还有最后一天。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刻回老家,去看看那口枯井,去揭开父亲的秘密。

他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开车往老家赶。一路上,他的心情很复杂,既有解开谜团的期待,也有对未知的恐惧。他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带他去后院玩,总是不让他靠近那口枯井,说里面有“不好的东西”。现在想来,父亲说的“不好的东西”,可能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他自己的心结。

回到老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母亲在院门口等他,看见他回来,眼睛都红了。她拉着林枫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父亲生前的一些小事,说父亲这几年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憔悴,经常一个人对着枯井自言自语。

吃过晚饭,林枫就去了后院。后院里种着几棵老槐树,叶子已经落了不少,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枯井就在后院的角落里,井口用一块厚厚的石板盖着,石板上长满了青苔,周围还堆着一些杂物,看起来很久都没人动过了。

林枫走到枯井边,蹲下身,仔细打量着那块石板。石板很重,上面刻着一些模糊的花纹,像是某种符咒。他试着推了推石板,石板纹丝不动。他又看了看周围的杂物,全是一些破旧的农具和木柴,没什么特别的。

“你别碰那井。”母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声音里带着担忧,“你爹生前都不让人靠近,说那井不吉利。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妈,我爹在托梦给我,他的心事就在这井里。”林枫转过身,看着母亲,“我必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爹不安生,我也不会太平。”

母亲还想再劝,可看着林枫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走了。林枫知道,母亲是担心他,但他没有退路。他回到屋里,找了一根结实的绳子,又找了一把手电筒和一把撬棍,准备等到晚上,再去打开枯井。

夜里,天空下起了雨。雨点打在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在敲打着什么。林枫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了,离子时不远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拿着准备好的东西,悄悄来到后院。

雨越下越大,砸在脸上生疼。他用撬棍撬开压在井口的石板,石板被撬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霉味和潮湿味扑面而来,差点让他吐出来。他用手电筒往井里照了照,井很深,手电筒的光只能照到一小片区域,

他把绳子的一端牢牢地绑在旁边的槐树上,另一端系在自己的腰上。他深吸了一口气,抓住绳子,慢慢往下爬。井壁很湿滑,布满了青苔,他的手和脚都在不停地打滑,每往下爬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手电筒的光在井壁上晃动着,照亮了一些附着在井壁上的小虫子,它们被光线惊扰,纷纷爬开,看得林枫头皮发麻。

爬了大概有十几米,他终于感觉到脚下碰到了东西。他用手电筒往下照了照,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井底。井底全是厚厚的淤泥,踩上去软乎乎的,没过了他的脚踝,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井底很宽敞,除了淤泥,还有一些破旧的陶罐和木板,应该是多年前掉进去的。

他站稳身体,用手电筒在井底四处照射。突然,他的目光被井底的一个角落吸引住了。那个角落里,有一块凸起的石头,石头旁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埋在淤泥里,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角。他走了过去,蹲下身,用手扒开上面的淤泥。

淤泥又冷又黏,糊在手上,像是摸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他扒了很久,终于把那个东西从淤泥里挖了出来。那是一个铁盒,看起来很旧了,铁盒的表面已经生锈,上面还挂着一些水草和淤泥。铁盒很重,他试着打开,发现铁盒的盖子被锁上了。

他把铁盒抱在怀里,用绳子慢慢往上爬。回到地面上,他已经浑身湿透了,脸上、身上全是淤泥和青苔,看起来狼狈不堪。他顾不上清洗,抱着铁盒就回到了屋里。

他找了一把锤子,小心翼翼地撬开铁盒的锁。铁盒被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霉味飘了出来。他用手电筒往铁盒里照了照,发现里面装着一叠信件,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以及一个小小的存折。

他拿起那些信件,信件的纸张已经很脆了,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清。他一封封地读着,越读,心里就越沉重。这些信件,是父亲写给一个叫“阿明”的人的。从信件的内容来看,阿明是父亲年轻时最好的朋友,两人一起长大,一起外出打工。

信件读到最后一封,林枫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父亲和阿明一起在一个工地上打工。有一天,两人在工地的仓库里喝酒,喝多了之后,因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父亲一时冲动,推了阿明一把,阿明没站稳,后脑勺撞在了仓库里的一根钢管上,当场就昏了过去。

父亲当时吓坏了,他以为阿明死了,因为害怕承担责任,他竟然选择了逃跑。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阿明的家人和自己的家人。后来,他听说阿明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工地把这件事定性为意外事故,给了阿明的家人一笔抚恤金。

父亲一直活在这件事的阴影里。他不敢回老家,不敢见阿明的家人,只能通过写信来倾诉自己的愧疚和痛苦。那些信件,他从来没有寄出去过,一直藏在自己身边。那张泛黄的照片,是父亲和阿明年轻时的合影,照片上的两个人,笑得很开心。那个存折,里面存着一笔钱,金额不算多,但从存折的存取记录来看,父亲一直在往里面存钱,存了整整四十年。

林枫拿着那些信件,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他终于明白了,父亲的心事是什么,他托梦给自-己,想要的不是什么钱财,而是希望自己能代他向阿明的家人忏悔和补偿。父亲这四十多年,一直活在愧疚和自责中,他的沉默,他的憔悴,他对枯井的关注,都是因为这件事。他把铁盒藏在枯井里,是想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起来,可他的良心,却一直受到谴责,直到死都无法安息。

第二天一早,林枫就拿着那些信件和存折,去了阿明的老家。他从母亲那里打听来了阿明家人的住址,阿明的妻子还在世,和他们的儿子一起生活。当林枫找到他们,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的时候,阿明的妻子当场就哭了。她握着那些信件,哭得撕心裂肺,说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丈夫的死是意外,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林枫跪在地上,向他们深深鞠了一躬,替父亲向他们道歉。他把存折里的钱取了出来,交给了阿明的儿子,又拿出了自己的积蓄,作为补偿。阿明的儿子一开始很愤怒,可看着林枫真诚的眼神,看着那些信件,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他说,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父亲也已经去世了,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了。

从阿明家回来,已经是晚上了。林枫身心俱疲,回到家就睡着了。这一次,他做了一个很平静的梦。梦里,阳光明媚,空气清新。父亲站在一片草地上,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脸上带着微笑,不再是梦里那种苍白痛苦的样子。

“小枫,谢谢你。”父亲开口说话了,声音很温和,“我终于可以安心了。”

“爸,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心事。”林枫哽咽着说。

父亲摇了摇头,笑着说:“不怪你,是我自己太懦弱,把这个秘密藏了这么多年。现在,我向阿明忏悔了,也得到了他家人的原谅,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说完,父亲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阵清风,消散在阳光里。林枫伸出手,想抓住父亲,可什么都没抓住。他站在原地,看着父亲消失的方向,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第二天醒来,林枫的心情格外轻松。他走到院子里,看着明媚的阳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阴冷和压抑。

后来,林枫把父亲的骨灰和阿明的骨灰放在了一起,让他们这对多年的好友,能够在另一个世界里重归于好。每年清明,他都会去河边烧纸,只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纸灰回旋扑身的情况。那些黑色的纸灰,会顺着河水,静静地飘向远方,就像父亲的心事,终于得到了安放。

林枫也终于明白,所谓的民俗规则,所谓的托梦求助,不过是逝者未了的心愿,是他们心中的愧疚和自责,在寻找一个解脱的出口。而作为生者,我们能做的,就是帮他们完成心愿,让他们能够安息。这不仅是对逝者的告慰,也是对生者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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