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迁坟怪事(2/2)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浑身汗毛倒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瞬间冻结的声音。之前的异动还可以归咎于错觉或记忆偏差,但这个泥手印,是实实在在的、无法辩驳的证据。有什么东西,在我熟睡的深夜,进入了我的家,在我的厨房里,留下了这个来自“外面”的印记。
“这……这是什么?”我声音发颤,把妻子叫来。
妻子看到手印,也吓了一跳,脸色瞬间白了:“这怎么回事?谁弄的?”她下意识地看向孩子房间的方向,随即自己否定了,“不可能,孩子的手没这么小,而且他昨晚睡得早……”
我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家庭的温馨氛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声的紧张。妻子开始仔细检查门窗,没有任何被撬动的痕迹。她犹豫着问我:“你……你是不是最近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我记忆深处某个被忽略的角落。迁坟!北山坡!老坟!那冰冷湿滑的触感,那黑褐色的泥土……我猛地想起,那天我滑倒时,手撑在地上,沾满了坟土。然后,我好像……把一块泥塞进了兜里?
是了,就是那件从乡下穿回来的棉袄!它一直挂在衣橱里,我回来后就再没动过。难道……问题就出在那块被我无意中带回来的泥土上?一股巨大的懊悔和寒意攫住了我。民间常说,坟地的土不能乱动,不能带回家,我竟全然忘了这禁忌!
猜测终究是猜测,我需要证实。那股冰冷的视线感,如影随形,尤其在独处时,感觉愈发清晰。我必须弄清楚,那泥土里到底有什么。
我反锁了书房的门,从衣橱深处翻出那件棉袄。它似乎比记忆中更沉,带着一股陈旧的寒气。我深吸一口气,将手伸进那个冰冷的口袋。指尖触到了一个硬块。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掏出来,摊在书桌的白纸上。
那是一个已经干裂、发硬的土块,比鸡蛋略小,表面是黑褐色的,依稀能看到里面缠绕的、枯黄的草根和细小的碎石。它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却仿佛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书桌上的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我拿来一把小巧的刻刀,屏住呼吸,开始像考古学家剥离化石一般,小心翼翼地剥开那干硬的泥土。碎屑簌簌落下,草根被挑断,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我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擂鼓般作响。
土块一点点被分解,变小。就在我以为这只是一块普通的坟土,或许是我的心理作用时,刀尖触碰到了一点不同于泥土和碎石的硬度。那东西嵌在土块的最核心。
我用刀尖和镊子,极轻、极慢地将周围最后的泥土剔开。终于,它完全暴露在灯光下。
那是一小片指甲。
灰白色的,带着一点清晰的弧度,边缘不算整齐,像是自然脱落或折断的。它不大,看上去属于小指或无名指。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没有丝毫腐朽的迹象,在这经历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坟土中,它竟然保持着一种近乎完好的状态,在灯下泛着一种阴森、滑腻的光泽。
我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四肢百骸一片冰凉。就是它!就是这片跟随我回家的、不属于任何在世亲人的指甲,带来了这一连串的诡异事件!
就在我目光与那片指甲对视的瞬间,书房里的温度毫无征兆地骤然降低。一股刺骨的寒意穿透衣物,直浸骨髓。台灯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变得晦暗不明。我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冰冷、粘稠、充满怨怼的视线,自我的身后牢牢锁定了我,仿佛有什么东西,就紧贴着我的后背,与我一同“看”着桌上这片灰白的指甲。
我浑身僵硬,连转动脖颈的力气都没有。耳边,似乎捕捉到一声极轻、极缥缈的叹息,带着无尽的幽怨和湿冷的泥土气息,吹拂过我的耳廓。
桌上的那片指甲,在摇曳的灯光下,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我该怎么办?这来自坟地的“客人”,它究竟想要什么?故事,就在这里戛然而止。只留下我,与那片灰白的指甲,以及身后那无边的、冰冷的未知,一同凝固在这死寂的寒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