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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井中怪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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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一滑,身体往前倾,差点掉进井里,他吓得魂都飞了,用尽全身力气,往井栏上一撞,“咚”的一声,撞得他肩膀生疼,可那双手终于松了。

他连滚带爬地往后退,手电筒掉在地上,光柱照向井口,他看见那双手还在井边晃了晃,然后慢慢缩回了水里,那“呜呜”的哭声,也跟着小了下去,最后没了动静。

“妈呀!”

赵铁柱喊了一声,爬起来就往回跑,连手电筒都忘了捡,鞋子跑掉了一只也顾不上,只觉得身后有东西在追他,风声里全是那“呜呜”的哭声,吓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赵铁柱跑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他一进门就栽倒在地上,浑身是汗,脖子上红一道紫一道的,青黑色的手印清清楚楚。小翠吓得哭了起来,赶紧喊邻居帮忙,把他抬到炕上,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他昏迷了三天三夜,期间一直说胡话,一会儿喊“别抓我”,一会儿喊“水凉”,小翠守在他身边,眼泪就没停过。马富贵也来看过,看见他脖子上的手印,叹了口气,没说话,只让小翠多烧点纸钱,在门口念叨念叨。

第四天早上,赵铁柱终于醒了。他睁开眼睛,眼神直勾勾的,谁跟他说话都不理,只是盯着屋顶,像是傻了一样。小翠给他端来粥,他也不吃,一看见碗里的水就哆嗦,连洗脸都不敢用大碗,只敢用小碟子接水。

村里人都议论纷纷,说他真撞着鬼了,那些以前不信的人,现在也不敢靠近东头的荒坡了。马富贵再来的时候,坐在炕边,跟他说:“铁柱,不是我说你,那井里的东西,碰不得,你能活着回来,就是万幸了。”

赵铁柱这才慢慢开口,声音沙哑:“村长,井里的……到底是啥?”

马富贵叹了口气:“是秀娥,三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可马富贵知道的也不多,只说秀娥是从河北逃荒来的,长得俊,嫁给了村里的张老三,后来不知道为啥,就没了。要想知道详细的,还得问村西头的瞎眼婆婆。

瞎眼婆婆姓刘,一辈子没嫁人,住在村西头的破屋里,据说她年轻的时候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后来眼睛瞎了,反而能通阴阳,屯里人有啥邪乎事儿,都去找她。

赵铁柱病好后,拎了两斤点心,去了刘婆婆家。刘婆婆坐在炕头,手里捻着佛珠,听见他进来,就说:“是铁柱吧?你是来问东头那口井的事儿。”

赵铁柱一愣,点了点头:“婆婆,您知道井里的秀娥?”

“知道,”刘婆婆叹了口气,声音慢悠悠的,“那姑娘苦啊。”

接着,刘婆婆就给赵铁柱讲了秀娥的故事。

三十多年前,河北闹饥荒,秀娥跟着爹娘逃荒来靠山屯,半路上爹娘都没了,就剩她一个人。屯里人可怜她,给她口饭吃,后来她嫁给了村里的张老三。

张老三长得还行,就是个赌鬼,一开始对秀娥还挺好,可后来赌输了钱,就变了样,天天喝酒,喝完酒就打秀娥,还跟邻村的寡妇勾搭上了。

秀娥性子软,受了委屈也不说,只是偷偷哭,有时候还会去东头的井边洗衣服,跟井水说话,说她想家,想爹娘。

有一天,张老三又赌输了,回来就跟秀娥要她带来的银镯子——那是秀娥娘留给她的,她一直戴在手上,舍不得摘。秀娥不给,张老三就打她,把她打得浑身是伤,最后还把她拖到东头的井边。

那天正好是十五,月亮特别圆,张老三指着秀娥骂:“你个丧门星!跟你在一起我就没赢过!你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死了干净!”

秀娥哭着求他,说她以后会好好干活,会帮他还债,可张老三根本不听,一把就把她推下了井。秀娥掉下去的时候,还喊着:“张老三,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张老三把秀娥推下去后,还往井里扔了块石头,听着没动静了才走。第二天,有人发现井边有秀娥的鞋,可下去捞,啥也没捞着,秀娥就这么没了。

可没过半年,张老三就出事了。他去村北的河里捞鱼,不知道咋的,就掉下去淹死了,尸体捞上来的时候,脖子上有一圈青黑色的手印,跟赵铁柱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秀娥的怨气重啊,”刘婆婆说,“她死得冤,魂魄就留在井里,一是等着张老三的魂魄,要找他报仇;二是见不得那些不信邪的人,觉得是不尊重她,所以才会吓唬你。”

赵铁柱听着,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他以前觉得秀娥是吓人的鬼,可现在才知道,她只是个可怜的姑娘,被人背叛,被人害死,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婆婆,那我现在该咋办?”赵铁柱问。

“去给她烧点纸,陪她说说话,跟她道个歉,”刘婆婆说,“她不是要害人,只是心里苦,需要个人听听她的委屈。”

又到了十五,月圆之夜。

赵铁柱这几天一直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那双冰冷的手,听见那“呜呜”的哭声,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来。他知道,自己必须去一趟东头的井边,给秀娥道个歉。

晚上,他从家里拿了个碗,盛了碗小米饭,又炒了碟咸菜——他听说秀娥逃荒来的时候,经常吃不饱饭,肯定喜欢吃这些家常的东西。他还找了几张黄纸,卷成纸烟的样子,揣在口袋里。

出门的时候,小翠想跟他一起去,他没让,说:“我自己去就行,你在家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夜里的风还是那么冷,吹在脸上跟刀子似的。赵铁柱走在土路上,脚步很轻,不像上次那样慌慌张张的,心里只有愧疚。

到了荒坡,井口还是冒着白雾,只是比上次淡了些,没有那么吓人了。他走到井边,把碗放在井栏上,又把卷好的黄纸放在旁边,轻声说:“秀娥姐,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不该冲撞你,不该说那些瞎话。这碗饭你吃了吧,是我媳妇做的,挺香的。”

他说完,就站在井边,静静地等着,没再听见哭声,也没看见那双冰冷的手。月光照在井面上,映出他的影子,旁边好像还有个模糊的人影,长头发,穿着花衣裳,像是在看着他。

他没害怕,反而觉得心里松了口气。他又说:“秀娥姐,张老三早就遭报应了,你也别再委屈自己了,要是想家,就回去看看吧,别总待在井里,这儿冷。”

说完,他站了一会儿,就慢慢转身往回走。走的时候,他感觉背后的寒气散了,风也好像没那么冷了,甚至能听见远处传来的狗叫声,很亲切。

回到家,小翠还在等他,见他回来,赶紧问:“咋样?没事吧?”

“没事,”赵铁柱笑了笑,这是他撞鬼后第一次笑,“秀娥姐没怪我,她挺好的。”

从那以后,赵铁柱再也没提过“捉鬼”的事儿,也没再有人说井里有怪事。只是每逢十五,村里人偶尔会看见井边有个模糊的影子,安安静静的,像是在看月亮,又像是在想家。

井栏上的青苔还在,井水还是黑黢黢的,可屯里人路过荒坡的时候,不再像以前那样躲着走,有时候还会往井边放一碗饭,或者一张黄纸,算是对秀娥的一点心意。

关于古井的传说,又多了一段,屯里的老人会给孩子讲秀娥的故事,讲她的可怜,讲她的委屈,告诉孩子们要尊重每一个人,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

风还是会吹过荒坡,柳树的影子还是像鬼爪子,可那“呜呜”的哭声,再也没听过了。只有那口老井,还静静地立在那儿,像是在守护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或许,秀娥已经走了,回了她的老家,见到了她的爹娘;或许,她还在井里,只是不再委屈,不再难过,安安静静地看着靠山屯的日出日落,看着屯里人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谁也不知道答案,就像谁也不知道古井里到底藏着多少故事。只是每当月圆之夜,有人路过荒坡,都会停下脚步,往井边望一眼,心里默念一句:“秀娥姐,晚安。”

靠山屯还是老样子,玉米垛年年堆得小山高,炊烟还是那么淡,狗叫声还是那么亲切。东头的荒坡上,老井依旧立在那儿,青石板井栏被岁月磨得更亮,裂纹里的青苔也更绿了。

偶尔有外乡人来屯里,问起那口井,屯里人会给他们讲秀娥的故事,讲赵铁柱的遭遇,讲那些关于古井的传说。外乡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有的害怕,有的同情,有的不信,可屯里人都笑着说:“不管你信不信,都别去冲撞她,她是个好姑娘,只是命苦。”

那月圆之夜的哭声,好像从未停止过,又好像从未出现过。它藏在风声里,藏在井水的倒影里,藏在屯里人的心里,成了靠山屯最温柔的秘密,一代又一代,往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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