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星沙的囚禁（2/2）
慕景沫！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陆砚舟混沌的意识！他猛地“睁眼”——如果在这片虚无中，还存在“睁眼”这个概念的话。
没有光，但他却“看”到了。
一颗微弱的、由无数幽暗星沙组成的荆棘王冠，悬浮在不远处的黑暗中，缓缓旋转。每一粒星沙都散发着冰冷的光泽，彼此之间由细到极致的墨线连接，构成一个残缺却依然完整的……囚笼。
囚笼中央，蜷缩着一道模糊的身影。
慕景沫。
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状态，仿佛由雾气构成。腰侧那道爆发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断扭曲、如同活物的污秽黑洞，正在缓慢吞噬她躯体的边缘。荆棘星沙囚笼的每一根尖刺，都深深扎入她的四肢和躯干，似乎在强行禁锢着什么，又像是在……延缓那污秽黑洞的扩散速度。
而在她眉心处，一点冰冷纯金的意志光焰微弱跳动，如同风中残烛。
兵主意志，虚弱但依然存在。
陆砚舟试图移动，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同样呈现出半透明的雾化状态。胸口处，一枚残缺的墨玄鳞片虚影缓缓旋转，散发出微弱的玄光，勉强维系着他意识的完整。
这是……灵魂状态？
不，更准确地说，是肉身被空间乱流撕碎后，仅存的意识核心在某种同源力量庇护下的残存形态。
那逆转的浑浊护盾，在最后关头，竟阴差阳错地形成了一个临时的……星沙囚笼！将两人的意识核心强行拘束在一起，避免了被空间乱流彻底撕碎的命运。
但这也意味着，他们被困在了这个由兵主星沙与墨玄裂星残余力量共同构成的……意识牢笼中。
更糟的是，慕景沫腰侧的空间污秽伤口，正在这意识层面继续蔓延！一旦那污秽黑洞彻底吞噬她的意识核心，兵主意志将失去载体，而这脆弱的星沙囚笼也会随之崩溃！
必须做点什么！
陆砚舟的意识剧烈波动，试图靠近那星沙囚笼。随着他的“移动”，胸口那枚墨玄鳞片虚影的光芒微微增强，竟在虚无中拖出一道淡淡的玄色轨迹。
似乎是感应到了同源力量的靠近，荆棘星沙囚笼的旋转速度略微加快，几根尖刺微微颤动，似乎在警惕，又像是在……试探。
“慕…景沫。” 陆砚舟的意识传递出模糊的波动。没有声音，但这片虚无中，意念本身便是语言。
星沙囚笼中央，那道蜷缩的身影微微一动。
眉心处，那点冰冷纯金的意志光焰骤然暴涨！
“蝼…蚁…” 兵主意志的波动充满暴戾与不屑，但比起熔炉中的强势，此刻它的气息明显虚弱了太多。显然，维系星沙囚笼的存在，消耗了它大部分力量。
随着兵主意志的波动，荆棘星沙囚笼的尖刺猛地收紧！慕景沫半透明的躯体剧烈颤抖，腰侧的污秽黑洞扭曲扩张，吞噬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分！
她在承受双重的痛苦——兵主意志的禁锢与空间污秽的侵蚀！
陆砚舟的意识核心剧烈震荡！墨玄鳞片虚影的光芒忽明忽暗。他“看”到了更深处的东西——在慕景沫意识核心的最底层，一丝微弱到几乎熄灭的灵魂火苗，正在兵主意志与空间污秽的双重碾压下……缓缓沉沦。
那才是真正的慕景沫！
“放…开…她。” 陆砚舟的意识波动陡然变得尖锐！胸口的墨玄鳞片虚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在这纯粹的意识层面，墨玄之力不再受肉身限制，展现出最原始的……吞噬与毁灭本性！
玄光如刀，狠狠斩向荆棘星沙囚笼！
“吼——！” 兵主意志发出狂怒的咆哮！星沙囚笼的尖刺疯狂生长，交织成密集的防御网络！同时，囚笼本身开始急速旋转，带起无数细碎的星沙风暴，试图绞碎袭来的玄光！
纯粹的意识层面交锋！
没有华丽的法术，没有复杂的技巧，只有最本质的力量碰撞与意志碾压！
玄光与星沙风暴相撞的瞬间，整个虚无空间剧烈震颤！陆砚舟的意识核心如同被重锤击中，瞬间黯淡了三分！而星沙囚笼同样遭受重创，几根尖刺崩断，旋转的速度明显减缓！
两败俱伤！
但陆砚舟没有停下的意思。胸口的墨玄鳞片虚影再次亮起，第二道、第三道玄光接连爆发！每一击都精准地轰向星沙囚笼的薄弱点！他的目标很明确——不惜代价，削弱兵主意志对慕景沫意识的控制！
“你…疯…了！” 兵主意志的波动中首次出现了一丝惊怒。它完全没料到陆砚舟会采取这种近乎自杀的攻势！在这个脆弱的意识牢笼中，任何大规模的力量碰撞，都可能导致整体结构的崩溃！
但陆砚舟的攻势没有丝毫停滞。第四道玄光已经在凝聚，而这一次，玄光的核心处，竟隐隐浮现出一枚残缺的……冰晶符文！
冰魄道基的残余！
虽然微薄，但在这意识层面的战斗中，任何额外的力量都是致命的变数！
兵主意志显然意识到了危机。荆棘星沙囚笼的旋转突然停滞，所有尖刺同时收回，在慕景沫身体表面形成一层致密的星沙铠甲。同时，那点冰冷纯金的意志光焰猛地收缩，竟主动从眉心位置下沉，直接没入了她腰侧的污秽黑洞中！
它在……主动接触空间污秽？！
“不——！” 陆砚舟的意识波动剧烈震荡！他瞬间明白了兵主意志的打算——它要借助空间污秽的侵蚀力，强行污染慕景沫的整个意识核心，以此作为对抗墨玄之力的武器！这是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举动！
但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冰冷纯金的意志光焰与污秽黑洞接触的刹那，整个星沙囚笼瞬间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紫色！慕景沫半透明的躯体剧烈扭曲，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揉捏的面团！眉心处，那丝微弱的灵魂火苗疯狂摇曳，几乎要彻底熄灭！
“慕景沫！” 陆砚舟的意识波动撕心裂肺。胸口的墨玄鳞片虚影不顾一切地爆发！玄光与冰晶符文融合，化作一道前所未有的毁灭洪流，轰向星沙囚笼！
但这一次，洪流的目标不是攻击，而是……净化！
玄光与冰晶交织的能量洪流，在触及星沙囚笼的瞬间，竟诡异地分散成无数细流，沿着每一根星沙尖刺的轨迹，逆向流入慕景沫的躯体！这些能量流精准地避开了兵主意志占据的区域，直接涌向她意识核心最底层的那丝灵魂火苗！
陆砚舟在赌！
赌那丝灵魂火苗才是慕景沫真正的意识核心！赌她还有最后一丝反抗的意志！赌她能够借助这股外力，在兵主意志与空间污秽的夹击中……杀出一条血路！
“醒…来！” 陆砚舟的意识波动如同雷霆，在虚无中炸响！
星沙囚笼中央，慕景沫扭曲的躯体猛地一僵！
那丝微弱的灵魂火苗，在这一刻，突然……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
“轰！”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愤怒、不甘、痛苦与决绝的意志波动，从灵魂火苗中爆发！这波动如此纯粹，如此强烈，以至于连兵主意志与空间污秽的压制都出现了短暂的松动！
“我…不…是…你…的…容…器！”
慕景沫的灵魂火苗中，传出了清晰的、属于她本人的意志波动！
随着这声呐喊，星沙囚笼……开始从内部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