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终结之谷的问答（2/2）

“你的路…真的对吗？”

幻境中的“柱间”显然无法理解这超脱剧本的提问，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历史的台词：“我们创立木叶，是为了让孩子们不再死于非命！是为了和平！不是为了让你统治世界！”

“和平？”斑自嘲道：

“木叶的和平…又带来了什么？各大国之间永无休止的猜忌与摩擦？宇智波一族的灭族？”

他每说一句，都像是在质问眼前的幻影，更像是在质问自己内心那个曾经也一度相信过“村子”的、年轻的自己。

“你看看后来发生的一切！”斑的声音略微提高，

“你死了之后，所谓的‘火之意志’变成了什么？被多少人拿来当幌子，行龌龊之事！你追求的相互理解，在利益和仇恨面前，不堪一击！”

“柱间”依旧无法回应，只是固执地喊着：“但那也比用力量强迫所有人陷入梦境要好！那样的和平是虚假的！”

“虚假？”斑猛地踏前一步，雨水在他周身激荡，“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真实？！是让孩子们在真实的战争中死去？还是让人们在虚假的和平中活着？！”

这是埋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疑问，是支撑他走上“月之眼”道路的基石之一。

即使在识破黑绝阴谋后，这个问题，依然扎在他心里。他需要一个答案，哪怕是从一个幻影这里，得到一个能说服自己、或者说服过去的自己的答案。

幻境“柱间”：“真正的和平需要信任！需要时间！需要一代代人的努力！”

“信任？时间？”斑发出一声冷笑，笑声中却带着无尽的苍凉，

“柱间啊，你太天真了！你可知人性本恶，信任如同琉璃般易碎！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的结果，往往只是新一轮仇恨的轮回！你看看因陀罗和阿修罗，他们转世争斗了千年！这就是你所谓的‘需要时间’？！”

他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他想起了泉奈的死，想起了宇智波一族在木叶的处境，想起了自己和柱间最终的分道扬镳。这些残酷的“真实”，一次次地粉碎着他对“相互理解”的期待。

幻境“柱间”似乎被这强烈的情绪冲击得滞了一下，但很快又重复道：“即便如此，也不能用欺骗和强制的手段！那不是和平，是独裁！”

“独裁么！”斑重复着这个词，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是啊……独裁。我选择了最极端、也是最快见效的路，哪怕背负千古骂名。而柱间，你选择了相信人性的善，哪怕道路漫长而曲折，充满牺牲。”

他停了下来，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着眼前这个由自己执念构筑的、不断重复着理想化说辞的“柱间”，突然感到释然。

“或许…柱间。有没有可能是我们俩都错了。”

斑的声音低沉下来。

“你错在低估了人性的恶和世界的残酷。而我错在低估了‘真实’的价值，哪怕那个‘真实’充满痛苦和不确定。我更错在被利用，走上了一条歧路。”

他缓缓抬起手，没有结印，也不是攻击，只是轻轻一挥。

眼前的“柱间”，连同整个终结之谷的雨景，开始缓缓消散。

“无限月读，用虚假的幸福麻痹所有人，剥夺他们经历真实、选择痛苦乃至选择抗争的权利，这确实不是和平，而是逃避。”

斑看着逐渐消失的柱间幻影，仿佛在对着过去的自己诉说，

“柱间，你的路或许天真，或许缓慢，但至少它尊重了生命拥有‘真实’经历的权利。”

“真正的强大，或许并不是强迫世界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他低声自语，仿佛完成了某种心灵的洗礼，

“而是拥有足够的力量和器量，去面对这个世界的任何样子，包括它的不完美、它的残酷，并依然能找到自己的道路和价值。”

这一刻，困扰宇智波斑数十年的、关于“道路之争”的心结，虽然没有得到一个标准答案，但却在对自己和柱间选择的双重否定与理解中，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解脱”。他不再执着于证明谁对谁错，而是看清了两种极端选择各自的局限与代价。

现在，他或许明白了，答案可能本就不唯一，而真正的敌人，也并非那个坚持着另一种理想的挚友。

终结之谷的回响，至此，终于在他心中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