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直播神话的崩塌（2/2）
可这次不同，全网都在玩梗式地猜测他的下一任是谁，评论区里随处可见 “赌五毛是杨幂”“坐等下一场世纪婚礼” 的调侃，罕见地呈现出一片和谐的吃瓜氛围。
他心里清楚，这种转变并非偶然。或许是网友们骂得久了，早已没了当初的劲头 —— 毕竟无论舆论如何喧嚣，他依旧稳坐商业帝国的王座，财富榜单上的数字只增不减，热度更是居高不下，批判似乎成了毫无意义的宣泄；又或许是他近年的一系列操作，悄悄扭转了舆论风向。
他想起那次轰动全球的狙击英镑事件，当时他携百亿资本精准出手，在国际金融市场赚得盆满钵满，国内网友纷纷直呼 “大快人心”“扬眉吐气”，觉得替国人争了口气；
可也有不少自诩正人君子的公知跳出来，酸溜溜地批判：“这种趁火打劫的资本，沾满了底层民众的血泪。” 两种声音吵得不可开交。
后来微信半导体突围海外技术封锁，攻克了芯片领域的 “卡脖子” 难题，打破了国外企业的垄断，网上又齐刷刷响起 “这个渣男总算做了件人事” 的评价 —— 虽带着调侃，却难掩认可；
还有去年双十一晚会上，他与俄罗斯网球名将莎拉波娃、范冰冰相谈甚欢的画面，被网友逐帧分析，有人猜是要谈跨国商业合作，有人则揣测是情感纠葛，各种版本的猜测传得有模有样，直到后续毫无动静，这场热议才渐渐平息。
魏然轻轻关掉手机，将外界的喧嚣暂时隔绝。他转身走向宴会厅另一侧，先笑着招呼完远道而来的兰溪等人，又与几位商界伙伴简单寒暄几句，目光扫过一间包间未关的门，一眼就看到了正瘫在真皮小沙发里的王校长。
王校长怀里靠着个女伴，正是张晓萌，她打扮得格外惹眼。
上身穿着一件奶白色狐狸毛领中长款羽绒服，蓬松的毛领衬得她脸更小了，拉链只拉到胸口，露出里面黑色蕾丝打底衫，蕾丝花纹精致细腻，领口处若隐若现的肌肤泛着莹润光泽，透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性感；
下身则是一条浅肤色光腿神器，材质细腻贴合，将她的双腿衬得笔直修长，肌肤宛如剥壳鸡蛋般光滑细腻，脚上踩着一双银色细高跟短靴，鞋跟处镶嵌着细碎水钻，走动时折射出细碎光芒，将她的身姿勾勒得愈发窈窕。
她一头大波浪卷发披在肩头，发尾微微卷曲，带着自然的蓬松感；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眼尾微微上挑，涂着亮晶晶的唇釉，红唇似火，一笑时还会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整个人透着一股明艳动人的网红气质，却又不会显得俗气。
见魏然走来，王校长立刻从沙发上直了直身子，抬眼笑着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张晓萌，下巴朝魏然的方向扬了扬，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看吧宝贝，这才是真正的国民老公，都结多少次婚了，还不消停，比我会玩多了，你之前还说我花心呢。”
张晓萌闻言，立刻从王校长怀里坐直身子，双手轻轻搭在膝盖上，脸上漾着甜美的笑容，声音又软又甜，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冲魏然娇声打招呼：“魏总好。”
魏然微微颔首，礼貌性地回了句 “你好”，随即直接无视了王校长的调侃 —— 这家伙身边有女伴在，他犯不着跟他斗嘴，免得落得个欺负人的名声。
他心里暗暗想着，刚才刘枝桃还跟他说，伴娘团里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早就对王校长芳心暗许，刚才还特意托她牵线，想跟王校长认识一下，可这家伙倒好，眼皮都没抬一下，摆明了没兴趣，看来还真是 “阅人无数”，眼光挑剔得很。
见魏然没搭理自己，王校长反倒来了劲，他从沙发上站起身，凑到魏然身边，挤眉弄眼地追问：“说真的，魏然，别跟我打哑谜，明年打算跟谁结婚？我赌一包顶级古巴雪茄，肯定是杨幂，你信不信？到时候要是我赢了，你可得陪我喝一杯。”
这话一出，连旁边的张晓萌都来了兴致，手里正在刷着婚礼直播的手机瞬间停了下来，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奇地盯着魏然，显然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魏然看着两人期待的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淡然：“无可奉告。”
“嘿！” 王校长像是抓到了什么确凿证据，猛地拍了下大腿，哈哈大笑起来，转头冲张晓萌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听见没？我就说还有下一个！你输了，晚上可得陪我去泡温泉，可不许耍赖！”
原来两人早就私下打了赌，赌魏然这次结婚后，会不会还有下一任妻子，张晓萌原本还不信，现在倒是被王校长抓住了 “把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聊起了最近的商界动向，魏然话锋一转，状似随意地问：“你爸那边，有没有兴趣来贵阳开一家万达酒店？这边的文旅项目正在升温，市场潜力不小。”
提到正事，王校长脸上的嬉笑瞬间敛去，他靠在沙发背上，指尖摩挲着手机壳，语气无奈：“这事我管不了，我早就说过，万达集团的事，我没兴趣掺和。” 他说的是实话。
如今的王校长，早已不是那个只会泡吧撩妹的纨绔子弟，他的商业版图已然有了雏形——手底下三家投资公司，布局新能源、电竞等赛道，一手创办的电竞战队更是拿下了多个国际赛事冠军，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魏然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香槟杯壁，思绪飘回了几年前——当初他二话不说投了熊猫直播的天使轮，却在后续融资时果断抽身，任凭王校长几番游说都不为所动。
不是不念旧情，而是从一开始，他就看透了这个模式的死穴，那是一个用多少钱都填不满的窟窿。
“熊猫直播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吧？”魏然端起酒杯，浅抿一口香槟，酒液的清冽压不住眼底的锐利，像鹰隼锁定猎物时的目光，直刺人心。
王校长脸上的嬉皮笑脸瞬间褪去，神色黯淡了几分。他沉默片刻，抬手拍了拍身边的张晓萌，声音低沉了些许：“你先回房间休息，我跟魏总谈点正事。”
张晓萌何等机灵，立刻察觉到气氛不对，她乖巧地应了声，踩着细高跟，身姿摇曳地起身，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给王校长抛了个勾人的媚眼，才袅袅娜娜地消失在宴会厅门口。
直到那抹窈窕的身影彻底没了踪迹，王校长才彻底卸下所有伪装。他疲惫地靠在沙发背上，眼底布满红血丝，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打火机“咔哒”一声燃起幽蓝的火苗。
猛吸一口后，烟雾从他唇齿间溢出，模糊了他的眉眼，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过木头：“老魏，能不能再拉熊猫一把？这次的融资卡在半路上了，钱迟迟不到位，平台的现金流……撑不了一个月了。”
魏然看着他眼底的焦灼与颓然，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却还是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不可能。我当初就跟你说过，这个模式从根上就错了，我不可能把钱扔进无底洞。”
他将酒杯稳稳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字一句地剖析，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剖开病灶：“你看看现在的熊猫直播，靠什么撑着？无非是天价签约头部主播，砸钱买流量，烧钱办活动。可这些主播是最不稳定的因素，今天在你这儿拿千万年薪，明天就能被别家挖走，你永远填不满这个窟窿。用户追的是主播，不是平台，没有了那些顶流主播，熊猫就是个空壳子。这种依赖单点的模式，根本走不远。”
王校长狠狠掐灭了烟头，烟蒂在烟灰缸里碾得粉碎，他不甘心地反驳，语气里带着几分挣扎：“可小微视频不也在砸钱吗？他们的直播板块，不也在烧钱抢市场？凭什么他们能行，我就不行？”
“不一样。”魏然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带着洞悉商业本质的清醒，“小微视频的直播板块，是依附于短视频生态的，是全民参与的赛道。普通人可以随手开直播分享生活，宝妈可以带货养家，学生可以分享学习日常，它的用户基数是亿级的，是真正扎根大众的。而你们呢？只盯着那些头部主播，把所有资源都砸在几个人身上，这是小众赛道，天花板太低了，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宴会厅里觥筹交错的人群，继续说道：“流量不是靠钱砸出来的，是靠生态吸引来的。你以为砸钱就能留住用户？错了。用户的忠诚度，从来不是靠天价主播堆出来的，而是靠平台的内容生态。熊猫直播现在的用户，都是冲着主播来的，主播一走，用户就散了，这是死局，无解。”
“那你说，熊猫还有救吗？”王校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底满是不甘。熊猫直播是他一手创办的心血，是他摆脱“富二代”标签、证明自己的底气，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倒下。
魏然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你现在还能完全掌控公司吗？”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王校长的心上。
他的脸瞬间白了，血色尽褪，低下头，指尖攥得发白，指节因为用力而泛青，久久没有说话。
魏然心里已然明了，他轻轻拍了拍王校长的肩膀，语气沉重：“内部分化，股东施压，资金断裂，加上外部竞争白热化，神仙难救。”
他想起自己的微信科技，阿里、三六零、京东这些巨头都是股东，却从未往公司派过一个人。
为什么？因为从创立之初，他就牢牢攥住了核心命脉——财务、人事、技术研发，这些关键岗位，全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自己人。
他要的不是制衡，而是绝对的话语权，这样才能在瞬息万变的商场上，做到说一不二，不至于像熊猫直播这样，到了危急关头，连个拍板的人都没有。
“我从林薇那儿听说，万达影视连《流浪地球》的后期制作资金都拿不出来了，是不是？”魏然忽然提起这件事，目光平静地看着王校长。
王校长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显然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
这件事他捂得严严实实，生怕传出去再引发连锁反应。 魏然无奈地摇了摇头，脑海里闪过前世的记忆——这部电影，前世是吴京自掏腰包六千万救场，才让它不至于胎死腹中，最终成为国产科幻的里程碑。
这次林薇跟他提过这件事，想让薇然影视兜底，他却只是淡淡吩咐：“让剧组先自己想办法，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再考虑兜底的事。”救急不救穷，这是商场铁律。
他看着王校长颓然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语气复杂：“你其实很有投资眼光，之前投的几个项目，都赚得盆满钵满。可你错就错在，太执着于直播这个赛道，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了一个篮子里。一次失败，就把之前的所有努力都赔进去了，不值。”
王校长怔怔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茫然，像迷失在森林里的孩子。
他最后问了一句，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带着一丝残存的希冀：“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这个模式，真的走不通？”
魏然迎着他的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无比坚定：“不是走不通，是你的走法错了。直播的未来，不在头部主播，而在全民参与。靠钱砸出来的流量，是泡沫，一戳就破。只有扎根大众，才能长出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