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9章 番外（2/2）

“笑话！他是诸天万界最伟大的星尘冕下！他巅峰时的力量，弹指间就能让那个世界连同它的本源化作宇宙尘埃亿万次！他怎么会打不过？！”

“但是……”疯狂的自嘲瞬间化为最深沉的绝望与温柔，如同炽热的熔岩被投入冰冷的深海，发出“嗤嗤”的哀鸣，“他不能啊……容容老板。”

星尘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在泣血：

“因为……她绑在那里啊！那个世界毁了，她也就跟着一起……魂飞魄散，彻底湮灭了！那是他跨越亿万年，承受无尽痛苦也要寻找的挚爱啊！他怎么舍得？他怎么敢？！”

“他只能……像一个最懦弱的囚徒，被锁在世界为他量身定做的断头台上。每一次轮回，他都怀着卑微的希望靠近，然后……引颈就戮。眼睁睁看着被扭曲的爱人，亲手将‘屠刀’刺入自己的心脏。他不能反抗，甚至……不敢反抗得太厉害，生怕逸散的力量波及到她存在的世界。”

“他死了，意识却不会立刻消散。世界本源会将他残存的意志排斥出去，如同丢弃垃圾。”

星尘的声音飘忽起来，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冰冷残酷，

“于是，他就像个可悲的幽灵，隔着时空长河，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个刚刚‘杀死’了自己的狐狸，在‘清除’了他这个‘最大威胁’后，在世界本源的‘嘉奖’（或者说不再扭曲干扰）下，恢复‘正常’。看着她悲伤（或许是为‘清除’任务而愧疚？），然后平复，然后……遇到另一个‘他’。”

“看着她与别人相识、相知、相恋……看着她为别人展露他求而不得的温柔笑靥，看着她与别人携手白头，看着她最终寿终正寝，安然离世……”

星尘的声音如同最锋利的冰凌，一字一句地刺入听者的灵魂，

“而他，只能像一个被彻底遗忘、被世界抛弃的孤魂野鬼，在冰冷的时空夹缝中，一遍又一遍地咀嚼着那深入骨髓的爱、恨、悔、妒与……无边无际的孤独。直到她的灵魂再次被世界本源‘释放’，进入下一次轮回的引子，他才拖着破碎的灵魂，再次踏上那绝望的追寻之路……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容容已经说不出任何话。巨大的悲伤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紧紧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翠绿色的眼眸中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她看着星尘，看着他金色眼眸深处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沉淀了亿万年的痛苦和绝望，只觉得胸口闷痛得厉害。那个童话里的“星星”……太苦了！苦得让她灵魂都在颤抖！

“多少次了？十次？百次？千次？万次？”

星尘的声音带着一种麻木的疲惫，

“星星自己都记不清了。每一次被挚爱亲手杀死，每一次隔着时空看着她与别人相爱相守……就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他的灵魂上来回切割。爱意被扭曲的恨意刺穿，悔恨被无尽的轮回磨成粉末，希望被绝望反复践踏……终于……”

星尘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平静，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疯掉了。”

“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疯狂。而是一种……冰冷的、死寂的、燃烧着毁灭一切的黑色火焰的疯狂。”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却描绘出比地狱更恐怖的景象，“既然找不到救赎，那就让一切都……陪葬吧。”

“他不再压抑自己的力量。不再顾忌世界的存亡。他开始了无休止的、毫无目的的杀戮与毁灭。他成了诸天万界的噩梦，所到之处，星河熄灭，位面崩解，文明化作尘埃。他像一尊失控的灭世魔神，用无尽的毁灭来宣泄那无法排解的痛苦和……对那操蛋命运的终极控诉！”

“无数位面在哀嚎，无数时空在颤抖，无数世界在毁灭的阴影下瑟瑟发抖……唯独……”星尘的声音在这里顿住，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温柔的讽刺，

“唯独那些有‘狐狸’转世存在的世界……安然无恙。”

“他的力量，精准地避开了那些世界。毁灭的狂潮在触及那些世界的壁垒时，会如同最温顺的溪流般自动绕开，连一丝波澜都不会惊起。”星尘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温柔

“即使他彻底疯了，即使他恨不得焚毁整个多元宇宙……他依然……舍不得伤到她存在的世界一丝一毫。那是他仅存的……最后的理智，也是他灵魂深处，对那只翠绿色眼眸的狐狸，永不磨灭的爱意。”

“他的疯狂，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诸天万界都记住了‘灭世星尘’的恐怖名号。直到……他遇到了另一颗‘星星’。”星尘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转机，但并非希望，而是一种更深沉的疲惫。

“那颗星星，强大程度与他相仿，自称‘陈洛’。陈洛没有阻止他的毁灭，也没有试图‘感化’他。他只是……看到了。看到了星星疯狂背后那贯穿了无尽轮回的、近乎悲壮的执着，看到了那被世界本源玩弄、被挚爱亲手杀死亿万次也无法磨灭的、绝望的爱意。”

“陈洛被触动了。”

星尘的声音带着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悲哀，也有认命，“他拦在了灭世星尘的面前，不是用力量，而是用理解。他告诉星星，他找到了一个方法，或许……能给他一次‘不一样’的机会。一次……真正靠近她，而不被世界本源扭曲和清除的机会。”

“方法就是，”星尘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在宣读一份魔鬼的契约，“陈洛会亲自前往狐狸**下一次**即将转世诞生的那个位面，利用他自身对规则的深刻理解和强大力量，去‘说服’（或者说强行压制、交易）那个世界的本源意志。”

“代价是双重的：”星尘的声音毫无波澜，“第一，星星必须自我封印。将他那足以毁灭世界、引起本源警觉的恐怖力量，压制到世界本源可以勉强‘容忍’的界限之下。这意味着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变得……比那个世界的普通强者也强不了太多。”

“第二，他留在那个世界的时间……只有二十年。这是陈洛能与那个世界本源意志达成的、维持‘压制平衡’的极限。二十年一到，平衡必然崩溃，世界本源会再次感应到他‘异数’的本质，规则的反噬会瞬间降临。要么他被彻底排斥、撕碎，要么……世界与她，因他的存在而开始崩坏。”

“一个是用力量换来的、短暂靠近的机会。一个是永恒的绝望轮回和灭世疯狂。星星……会怎么选呢？”星尘的声音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自问自答的颤抖。

他没有等容容回答，只是轻轻地说出了答案，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力量？那曾带给他无上荣耀，也带来无尽痛苦的东西，他弃如敝履。永恒的生命？那不过是无尽痛苦的载体。他只要……二十年。只要二十年，能真正靠近她，守护她，看着她笑，看着她闹……哪怕结局早已注定。”

故事到这里，似乎戛然而止。

星尘不再说话。他重新转过头，望向那片浩瀚的星河。

金色的眼眸里，翻涌着容容无法理解的、复杂到极致的情绪——有对往昔痛苦的追忆，有对那份执着的释然，有对短暂幸福的珍惜，还有……一丝深藏眼底、几乎看不见的、对既定终局的平静接受。

夜风吹过，带来庭院里草木的清香，也带来一丝凉意。

容容依旧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翠绿色的眼眸里，泪水早已无声地滑落，在沾着污渍的脸颊上留下两道清晰的湿痕。巨大的悲伤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她所有的疲惫。

那个星星的故事……太沉重了！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那种被命运反复捉弄、被挚爱亲手终结、在疯狂与温柔间挣扎的绝望……让她感同身受般地心碎。

她看着星尘沐浴在星光下的侧影，看着他那份与故事中“星星”如出一辙的、带着永恒孤独感的轮廓，一个近乎本能的、带着哭腔的、微弱的问题，不受控制地从她颤抖的唇间溢出：

“那……后来呢？星星……他……在那个世界……找到他的狐狸了吗？他……幸福了吗？”她问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听到更残酷的答案。

星尘的身体似乎几不可察地**震颤**了一下。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目光落在容容布满泪痕、充满悲伤和探询的脸上。

他的嘴角，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向上弯起。那不是一个灿烂的笑容，而是一个无比复杂、混合着无尽温柔、深深眷恋、以及一种近乎悲悯的……满足感的笑容。

他金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容容，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样子，连同她眼中的泪水，都刻入灵魂的最深处。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的温柔和笃定：

“后来啊……”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璀璨的星河，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重得像一个永恒的承诺：

“星星想……他一定……很幸福吧。”

“至少，在这偷来的二十年光阴里……能看着她的笑容，守护着她的世界，哪怕只是作为一个‘幽灵’……那便是他，亿万年来，最甜美的梦了。”

话音落下，万籁俱寂。

只有星河在头顶无声流转，见证着窗内窗外，一个讲述着绝望童话的幽灵，和一个被童话伤透了心、泪流满面的狐妖。

容容呆呆地看着星尘沐浴在星光中的侧影，看着他唇角那抹复杂到让她心碎的笑容，听着那句轻飘飘却又重逾千钧的“很幸福吧”……巨大的悲伤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再次汹涌而上。

她太累了。身体累，心更累。

紧绷的神经在巨大的情感冲击后彻底松懈，疲惫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悲伤的泪水尚未干涸，沉重的眼皮却再也支撑不住。

倚靠着冰冷的窗棂，容容的意识如同沉入温暖而黑暗的深海。在彻底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瞬，她仿佛看到星尘微微侧过身，对着她，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什么。

那口型似乎是……

“……晚安，我的狐狸。”

她已无力分辨是真实还是幻觉，只是在那片星光与泪水的朦胧中，嘴角似乎被那童话的结局所牵引，极其轻微地、无意识地……弯起了一个疲惫却温柔的弧度。

窗棂上，星尘静静地凝视着容容沉睡的侧脸，看着她眼角的泪痕，看着她唇边那抹无意识的弧度。金色的眼眸中，翻涌着亿万年的孤寂、深不见底的温柔，以及一种……近乎虔诚的守护。

夜风吹动他赤金色的发梢，如同流动的熔金，在寂静的夜空下，无声地燃烧。

(这篇来当新书各位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还有别的，一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