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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彻底消失(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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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甚至沿着湍急的“黑水涧”向下游搜寻了数十里,不放过任何一片可能藏身的河滩芦苇丛。

然而,一无所获。

没有陈暮的身影,没有他留下的任何物品,甚至连一丝属于他的、微弱的气息残留都捕捉不到。

他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一缕烟消散在风中,彻底地、干净地消失了。雅雅最初的怒火,在一次次徒劳无功的搜索中,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和隐隐的恐慌所取代。

她带队的呼喝声不再清亮有力,冰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困惑和挫败。那个沉默的、总是待在角落里的“豆芽菜”,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本事?能躲过涂山如此规模的搜捕?

“继续找!扩大范围!我就不信了!” 雅雅悬浮在一片荒芜的山谷上空,冰蓝色的妖力因为烦躁而微微逸散,将周围的空气都冻出细小的冰晶。她对着下方疲惫的护卫队下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

回应她的,只有部下们沉默的领命和更加仔细却难掩疲惫的搜寻动作。一种无形的压抑感,笼罩在每一支搜寻队伍的上空。

听雨轩内,气氛比外面更加凝重。容容面前的玉简堆积如山,大部分是关于搜寻进展的回报,以及她调阅的陈暮过往所有行动轨迹、接触人员、经手卷宗的记录。

她的指尖萦绕着翠绿的光晕,在虚空中不断勾勒、推演、又烦躁地抹去。

数日不眠不休的高强度推演和等待,让她眼下透出淡淡的青影,本就沉静的气质更添几分冰冷的锐利。碧色的眼眸深处,那强行维持的冷静正在被越来越浓的阴霾侵蚀。

她动用了涂山最隐秘、最庞大的情报网络。无数条无形的信息流从涂山延伸出去,如同最精密的蛛网,覆盖向人界边境、散修聚集地、黑市、乃至一些与涂山有隐秘往来的妖族势力。

起初,并非毫无音讯。

一条来自潜伏在“黑水集”边缘暗桩的模糊情报,如同黑夜中的一点萤火,短暂地吸引了容容的注意:

“三日前,子时末刻。集外‘乱葬岗’方向,疑似感知到微弱邪气波动及剧烈负面情绪残留,强度异常,转瞬即逝。方向指向人界‘碎星荒原’。未发现明确目标踪迹。”

“黑水集”! “乱葬岗”! “邪气波动”! “剧烈负面情绪”!“碎星荒原”!

这几个关键词瞬间与容容之前的分析串联起来!

绝望之下,混乱之地藏身!邪术反噬可能引发的能量泄露!那“剧烈负面情绪”更是完美契合陈暮离去时的心境!方向指向两界着名的混乱与死亡之地“碎星荒原”——那里空间紊乱,灵力稀薄,妖魔横行,是逃亡者和被放逐者的乐园!

容容的心脏猛地一跳!碧色的眼眸瞬间亮起锐利的光芒!是她!她的推演是对的!他果然去了人界边境的混乱地带!黑水集只是中转,他的目标是更混乱、更利于隐藏的碎星荒原!

“立刻!详查黑水集至碎星荒原沿途所有节点!启用‘影鸦’,重点监控碎星荒原外围入口!调取三日内所有途径该区域的影像记录!接触所有可能目击者的线人!我要知道他确切的行踪!” 一连串清晰而急促的命令从她口中发出,带着一种久违的、重新抓住线索的迫切感。

情报网络在她的意志下高效运转起来。无数指令化作无形的波动传递出去。

然而……

希望的火苗仅仅燃烧了片刻,便遭遇了兜头冰水。

后续反馈如同石沉大海,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遭遇了无形的、彻底的阻断。

“影鸦”回报:碎星荒原外围空间紊乱加剧,干扰严重,无法深入探查。入口区域未发现符合描述的可疑目标。

黑水集暗桩深入探查:乱葬岗区域邪气残留已被混乱灵力彻底冲散,无法追踪。询问所有地下渠道,无人见过类似陈暮特征(尤其带伤)的人类少年。三日内影像记录(本就稀少)被神秘力量干扰或抹除关键片段。

沿途节点线人:要么语焉不详,要么干脆失联。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陈暮可能经过的路径上,提前一步抹去了所有痕迹,并堵死了所有探查的渠道。

那条模糊的线索,如同断线的风筝,在风中挣扎了一下,便彻底消失在茫茫的信息乱流之中,再无下文。仿佛它从未出现过,又或者,它只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嘲弄追踪者的诱饵。

“啪!”

容容手中那支坚硬的灵犀刻笔,竟被她硬生生捏断!断口处尖锐的木刺深深扎入她白皙的掌心,殷红的血珠瞬间渗出,滴落在摊开的、标注着“线索中断”的玉简上,晕开一小朵刺目的暗红。

她却浑然不觉。

一股冰冷的、前所未有的失控感,如同最汹涌的寒潮,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将她连日来强行构筑的冷静堤坝彻底冲垮!

不是一时冲动!

不是找个地方冷静!

他是有预谋的!

是精心策划的逃离!

他利用了涂山的力量(对地形、巡逻的熟悉),利用了后勤培养的细致(抹除痕迹),甚至可能利用了某种未知的、来自禁忌之术的隐匿手段!他算准了涂山会如何搜寻,提前一步堵死了所有可能!

那条来自黑水集的模糊线索,现在看来,更像是一个故意留下的、干扰视线的烟幕弹!

他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仅仅是因为绝望吗?还是说……那“歧途”的宣判,让他对涂山、对她……产生了如此深刻的恨意和决绝,以至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彻底割裂?

一种隐隐的、却越来越清晰的焦虑,如同冰冷的毒蛇,开始在她心底疯狂地蔓延、啃噬。

这焦虑,不再仅仅是对陈暮安危的担忧(尽管这担忧从未消失),更是对她自身“算无遗策”能力的巨大冲击,是对那个沉默少年彻底脱离掌控、滑向未知深渊的深深恐惧!

她缓缓低下头,看着掌心被笔杆断刺扎出的伤口,看着那滴落在玉简上的、属于自己的血。那暗红的颜色,与桌上那枚玉佩凝固的血渍,何其相似。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那个被她称为“暮儿”、被她视为涂山一份子、被她最终贴上“歧途”标签的少年,已经以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挽回的方式,彻底消失在了茫茫天地间。

而他带走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容容心中那份关于“一切尽在掌握”的、不容置疑的绝对自信。留下的,只有一枚染血的冰冷玉佩,和无边无际的、失控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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