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伦敦之行(1/2)
二月的伦敦,笼罩在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冷潮湿之中。厚重的、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在城市上空,泰晤士河水浑浊地翻滚,卷着码头飘来的煤烟和雾气,让这座庞大帝国的首都显得疲惫而忧郁。维多利亚女王的逝世,如同抽走了这座城市乃至整个国家灵魂深处的一根支柱,留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茫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感。街道两旁,建筑物上悬挂的黑色挽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行人的脸上也大多带着肃穆的表情。一个漫长而辉煌的时代,在凛冽的寒风中,落下了帷幕。
就在这片弥漫着国丧哀荣的氛围中,一支来自南半球的特殊代表团,抵达了伦敦。他们乘坐的是联邦政府的邮轮,船身上漆着代表澳大利亚联邦的深蓝色和金色徽章,在灰暗的泰晤士河口显得格外醒目。当这艘船缓缓靠上南安普顿港的专用码头时,早已等候在此的英国政府代表、王室宫廷官员以及各国媒体记者,都将目光聚焦在了第一个走下舷梯的身影上。
亚瑟·帕特里克·阿尔伯特王子,如今更广为人知的身份是澳大利亚联邦事实上的国家元首。他身着一件剪裁合体的深黑色双排扣长大衣,并未佩戴过多的王室勋章,只是在领口别上了一枚象征澳大利亚的南十字星徽章。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但那双曾经锐利而略带青涩的蓝色眼眸,此刻却沉淀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邃与威严。十余年的时光,以及在那片广阔大陆上经历的风雨洗礼,早已将他从一个前途未卜的年轻王子,锻造成了一位沉稳、自信、掌控着一个新兴国家命运的成熟领袖。
紧随他身后的,是澳大利亚联邦总理艾尔弗雷德·迪金。这位经验丰富的政治家,此刻也收敛了平日在议会辩论时的锋芒,神情肃穆。再往后,是联邦国防部长、已晋升上将的威廉·布里奇斯,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刻着军人特有的坚毅;还有联邦议会的上下两院议长,代表着这个新生国家的立法权威。
然而,真正引起媒体记者们兴趣和闪光灯追逐的,是代表团中两位非同寻常的成员。
一位是名叫弗雷德里克·赖恩的中士。他并非军官,只是一名来自昆士兰内陆牧场的普通士兵。但在不久前的布尔战争中,他凭借着惊人的勇气和冷静,在一次寡不敌众的遭遇战中,孤身掩护战友撤退,并最终奇迹般生还,为此获得了帝国最高军事荣誉——维多利亚十字勋章。他黝黑的皮肤、粗糙的双手以及面对镜头时略显局促的神情,与周围那些衣着光鲜的政要形成了鲜明对比,却也最直观地体现了澳大利亚军队那种来自民间的、坚韧不拔的特质。亚瑟亲自挑选他加入代表团,目的就是要向世界展示,澳大利亚的力量根植于它的人民。
另一位则更加引人注目——伊丽莎白·肯尼博士。这位三十岁出头的女性科学家,身着一套简洁而优雅的黑色套装,自信地走下舷梯。她是皇家理工大学生物医学系的领军人物,在脊髓灰质炎的物理疗法研究上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其成果已开始在澳大利亚国内推广,并引起了国际医学界的关注。她不仅代表着澳大利亚在新兴科技领域的成就,更象征着这个国家在性别平等方面所取得的进步。
这支构成奇特的代表团,本身就传递出一个强烈的信号:澳大利亚不再仅仅是帝国内部一个遥远的、提供资源和士兵的自治领。它是一个拥有独立意志、强大实力、杰出人才和独特国家形象的新兴力量,它有资格,也有意愿,在未来的帝国乃至世界事务中,扮演更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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