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2）

泗水之畔，战鼓骤歇。

万余徐州将士自郯县城门涌出，铁甲铿锵。远眺的曹仁眸光一凝——陶谦麾下竟有两千精骑混在步卒阵中，寒芒映得夕阳猩红。

将军，可要冲阵？亲兵刀鞘拍得嗵嗵响。

马蹄不安地刨着浮土，曹仁却望向城头猎猎的字旗：若尽是步卒，倒可撕开条血路。他猛地扯转缰绳，可那老狐狸藏着骑兵在此，分明要缠住吾等铁骑！

三千玄甲闻令如潮退去，徒留满地半立的营栅。徐州军欢呼声震得暮云四散时，陶谦正捋须而笑，城砖却被报信人的指甲刮出刺响。

彭城陷了！

陶谦的五指突然在女墙青苔上滑开。昨夜曹军铁骑踏碎粮仓的轰响，此刻才顺着泗水传来。侍从们只见主公的深衣前襟绽开血梅，那具枯瘦身躯已如折戟般砸向箭垛。

戌时三刻，州牧府的药炉蒸腾着苦涩。陶谦在榻上睁眼时，麋竺正剪去烛花。

三千敌骑......老人喉间翻滚着铁锈味，恍惚看见彭城粮垛燃起的黑烟正掠过房梁，泗水......还在流么？

案头战报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无人敢应。

强攻确实能夺回失地。

但郯县城外仍驻守着三千曹军精锐，无法再从郯城调兵。

主公，曹操不仅进犯彭城，还派千骑突袭下邳，必须优先固守下邳！麋竺的急报让陶谦心头一震。

* *

不仅要夺我彭城，连下邳也不放过。

所幸下邳守军及时防备。

勉强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陶谦只觉头痛欲裂。

下邳绝不能失！若下邳陷落，郯城危矣，我等都将成为曹操的俘虏。陶谦急火攻心，咳出大口鲜血。

主公切莫焦灼，下邳暂时无虞！王朗进言：

只需调遣下邳国与广陵郡的驻军增援即可！

陶谦明白已别无选择。

要保下邳，就只能放弃彭城。

罢了，速去部署，务必守住下邳！

另外...急令曹豹率军回援。

曹豹孤军在外粮草断绝，拖延日久恐生 ** ，届时全军覆没。

如今已顾不得到嘴的肥肉。

否则徐州必将倾覆。

陶谦此刻追悔莫及！

袁术这个背信之徒，未按约出兵，我为何要去招惹曹操！

这次真是血本无归！

.........

任城国境内！

曹豹早已接到探马急报。

曹操主力直扑鲁国，根本未将他的部队放在眼里。

将军，曹操即将收复整个鲁国，我军若继续按兵不动，后路恐被切断！部属们焦灼万分，纷纷进谏。

曹豹同样心急如焚。

却仍强作镇定问道：当面曹军还剩多少？隶属曹操哪支人马？

曹操不该有如此兵力，其中必有蹊跷。

曹操接任兖州牧时日尚短，麾下仍是东郡旧部。

战兵不会超过两万。

加上与黄巾军连番恶战，至少折损数千。

如今进攻鲁国的兵力已近两万。

这不合常理。

曹豹虽非良将，却也并非愚钝。

否则陶谦怎会将兵权相托。

将军，正面对峙的是曹操部将夏侯渊，其部虽不足三千，但侧翼还有九千冀州军，据说是袁绍派来助战的。

什么？

袁绍竟派九千精兵支援曹操？

原来如此！

曹操果真奸诈，竟将此事瞒得滴水不漏。

让我徐州吃了大亏。

即便如此，敌军总数也不过一万二千。曹豹喃喃自语。

曹豹傲然挺立，环视众将道：任城驻军两万有余，足以击溃夏侯渊部。

眼下追击曹操已失先机，倒不如集中兵力歼灭当面之敌。只要除掉夏侯渊，兖州腹地便门户洞开！

帐下诸将闻言皆惊，万没料到曹豹非但不退，反而要主动出击。

妙计！曹豹抚掌大笑：曹操绕道鲁国，无非是要调虎离山。倘若回援，不仅鲁国难保，任城亦将不守，正中曹操下怀！

不如反其道而行，先破夏侯渊，直取兖州。任曹操在鲁国折腾，我军自可开辟第二战场。郯城有主公坐镇，徐州稳如泰山！

这招围魏救赵，正合兵法要义！

偏将忧心忡忡道：将军，若曹操趁机切断沛县退路，我军岂不......

多虑！曹豹斩钉截铁道：泰山要隘仍在掌握，曹操最多北上收复泰山，绝不敢南下沛县。即便他敢来，主公必发兵接应！

若曹操真敢犯沛县，正好与主公前后夹击，一举歼灭曹军主力。届时兖州疆土，唾手可得！

想到即将建立的盖世功勋，曹豹豪情万丈，当即点兵出城。

此时城外曹军分驻两营：夏侯渊率三千兖州兵扎营东侧；西侧大营则由冀州将领朱灵、韩猛、吕威璜统领九千人马。

可恨！韩猛摔碎军报：曹操带着主力去鲁国抢功，却留我们在此牵制曹豹！

吕威璜同样愤懑：我军合计不过一万二，如何抵挡城内两万丹阳精锐？若曹豹识破虚实......

话音未落，营外骤然响起震天喊杀声。传令兵踉跄奔入：

报！曹豹亲率大军杀出城了！

朱将军正率部御敌，请二位速做决断......

话音刚落

曹豹兵马已至

这嘴像抹了蜜似的

韩猛与吕威璜相顾骇然

当真邪门

竟如此灵验

快，各部立即集结布防！

韩猛急令

吕威璜紧随道：务必拦住曹豹，绝不能让徐州军突破

面对两万余徐州大军压境，冀州将士略显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