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镜中荼蘼（34）（2/2）

“老师……”一滴泪落在了昭韵生的肩膀上，“下次不要删除记忆了好不好？”

“……”

“下次能不能不要再私自做决定，把我直接丢到那么远的地方了……我真的被你骗的好累……”柯一文声音哽咽着说道，肩膀慢慢用力收紧，把昭韵生更加用力的拥入了怀中。

昭韵生一时间竟然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一阵慌乱后，慢慢抚上了柯一文的背，轻轻拍了几下。

“可是……当时你的精神情况告诉我，你需要休息，你需要伙伴陪着你一起成长……”昭韵生眼神暗了暗，“而且，陈溯和刘蓓也是世界精挑细选才送到你的面前。”

“他们是同龄人里的精英，也是当时最适合你的伙伴。”

一人沉默守护，一人精明计算，再加上柯一文这么一个跳脱开朗的调和剂，已经是顶配了。

“我知道，我明白……蓓姐和小溯他们一直在指引我，你们也是。”柯一文保持着这个动作，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柯一文笑了笑，慢慢放松了手上的劲。

虽然有些不可能，但……他害怕自己伤到原本就虚弱的韵生老师。

“而且，只要我继续行走在这条路上，我就是救世主……如果其他人如果走在这条路上，那他们也是救世主。”柯一文认真的看着昭韵生的眼睛，说道。

昭韵生平静的看着柯一文，继续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所以，韵生老师……”柯一文深吸了一口气，“你努力这么久，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远……你其实早就是救世主了。”

“……”昭韵生眨了眨眼睛，笑了。

在这片虚假的城市中，真实而又温暖的阳光落在昭韵生含笑的侧脸上，将那抹笑意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金色。

他抬手，像很久很久以前在青冥书院时那样，带着几分生疏的温柔，揉了揉柯一文的头发。

“你啊你……”昭韵生的声音很轻，带着笑意，“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话了？木安年教的吗？”

“才不是！”柯一文立刻反驳，耳根却有点红，“这是我自己想的！”

他松开手，坐直身体，目光却依然牢牢锁在昭韵生脸上，好像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又会消失，或者……变成那个冰冷而又癫狂的“织梦师”。

“我只是……突然觉得，我们好像一直都在看着你们这些‘大人’负重前行，觉得自己要快点长大，快点变强，才能接过担子。”

“但其实……”柯一文顿了顿，组织着语言，“但其实，你们早就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我们手里了。”

“我和伙伴们走在这条路上，我们不是被动地‘接棒’，而是从一开始，就和你们一起在走。”

“老师，你从来不是孤身一人，我们都可以帮你的。”

阳光在昭韵生眼底微微晃动，昭韵生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地听着，脸上的那笑容更深了些，带着一种近乎纵容的柔和。

“看来，让你休息一下顺便重塑精神，确实有好处。”昭韵生轻声道，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赞许，“你想明白了这么多。”

“因为我经历得多，但……忘得也够多。”柯一文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神很快又变得认真起来。

“所以老师，这次我们能一起面对，你不会再一个人计划所有事，把我们所有人都排除在外了……对吧？”

昭韵生一时间没有回答。

他微微侧过脸，看向窗外那片被阳光照得明媚的虚假街景，阳光在他长长的睫毛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一文。”

他转回视线，声音依旧温和，却多了几分郑重，“有些路，走到最后一段，注定只能由一个人去走……这不是排除，而是分工。”

“什么意思？”柯一文听见这话后心头一跳。

那股熟悉的、不安的预感又隐隐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