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沉塘（2/2）

“祖规也得讲情理！” 梁流萤的声音震得水面泛起涟漪，“赵氏自从进了家门，丈夫就病死了，是她端屎端尿的照顾瘫痪在床的公婆，起早贪黑的下地耕田，还有那未成年的弟妹，也是赵氏谁熬夜织布的悉心照顾，她哪点对不起你们赵家？”

赵族老轻蔑的说道：“照顾公婆弟妹，那是她的本分。她不该与那李大郎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

梁流萤转向人群，目光扫过每一张脸：“李大郎前日帮她修屋顶，是因为赵氏前一日刚帮他娘熬过药。若这也算‘私相授受’，那村里互相帮衬的乡亲，是不是都该受罚？”

人群骚动起来，有个老农喊：“里正说得对！赵氏是个好媳妇啊！” 这声呼喊像打开了闸门，附和声此起彼伏。

赵族老脸色铁青：“可她是寡妇！就该守节！”

“守节不是守死！” 梁流萤收剑入鞘，上前亲手解开赵氏的绳索，“朝廷都未禁寡妇再嫁，凭什么咱们村要用私刑害人？” 她扶着瘫软的赵氏，高声宣布：“从今日起，废除‘浸猪笼’私刑！寡妇再嫁、男女相帮，皆属私事，任何人不得干涉！”

赵族老却突然跪地哭喊起来：“哎呀，这是要变天了，这是牝鸡司晨呀，这女人都不守妇道了。”

梁流萤却不吃他这一套：“少给我倚老卖老，老娘不吃你这一套，既然我是里正，那所有的人都得听我的。以后，不允许任何一人私设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