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赵铁衣的报复计划(1/2)
晨雾散尽后,御极偏殿的铜壶滴漏刚过巳时三刻。我将金元宝留下的礼单压入抽屉底层,顺手抽出一份兵部呈报的边军布防图。纸面尚未展开,绿芜已无声立于案侧。
“赵铁衣今晨申时前去了兵部档案房,”她声音压得极低,“前后共取阅七份旧演武记录,其中五份涉及‘伏兵误击主阵’案例。另,昨夜戌时,北营副将周广禄、南屯游击李承恩、骁骑尉秦烈三人先后从角门入其府邸,至子时方散。”
我指尖在图上某处轻轻一点,未语。
绿芜继续道:“影卒回报,赵府西厢燃烛至寅时,其间有仆役三次更换热汤,似有人久坐密议。今日卯时,赵铁衣亲往校场点验新募骑兵,调走两队弓弩手,称作‘秋演预演’。”
我合上图纸,搁于案左。右手提起朱笔,在空白折子上写下“秋季大演统筹名录”八字,随即批转兵部拟议,加注一句:着赵铁衣为副总指挥,协理调度诸军。
绿芜略一迟疑:“陛下真要授其兵权?”
“不给他权,他怎敢动。”我提笔蘸墨,“传令下去,三日后在校场公示《秋演策》,明定主力行军路线经青崖沟,斥候哨列距主营十里,粮道设于松林隘口,由工部押运队护送。”
她说:“这三处皆易伏击。”
“就是要让他看出破绽。”我落笔如刀,字字清晰,“青崖沟地势窄长,若敌自高坡突袭,前军难退;松林隘口无险可守,粮车一旦被截,全军断炊;斥候间距过远,传讯迟缓。这些漏洞,够他想三天。”
绿芜低头记下指令,又问:“是否提醒摄政王?”
“不必。”我放下笔,“萧绝明日启程巡查北境防务,原定行程不变。对外宣称,朕近来专注文书厘定,已三日未登演武台。”
她抬眼看向我。
“让几位老将军也听见这句话。”我淡淡道,“尤其是那些曾在先帝朝掌过兵符的。让他们觉得,这个皇帝只会纸上谈兵,连演武都懒得亲临。”
绿芜领命退下。
我起身走到墙边军舆图前,目光落在青崖沟位置。那里曾是二十年前一场败仗的发生地——当时主帅轻进,遭敌断后,五千精骑覆没于狭谷之中。如今地形未改,记忆犹存。赵铁衣若读过战史,必不会放过这一笔。
傍晚时分,兵部门口张贴《秋演策》的消息便传开了。我坐在御极偏殿批阅奏本,耳听得外头内侍低声传话:“……副总指挥赵大人看了半晌,冷笑一声,说‘此阵经不起推敲’。”
我提笔在一份户部折子上画了个圈,不动声色。
次日清晨,绿芜带来新报:赵铁衣昨夜邀约四位宿将赴私宴,席间提及“陛下年轻,操练之事不妨务实些”,并提议秋演第二日增设“突发敌情”科目,由预备队模拟奇袭,检验主阵应变能力。兵部已初步采纳。
我点头,命人将原定演武日程微调,允其所请。
午时,我又召见兵部郎中,当众询问秋演细节。郎中汇报至粮道护卫安排时,我故意皱眉:“为何不派重骑押运?只用民夫车队,岂非儿戏?”
郎中惶恐解释工部运力不足,临时调配困难。
我沉吟片刻,挥手道:“罢了,既已定案,便照原策行事。朕相信诸卿自有分寸。”
那句话很快就会传出去——女帝对军事事务并不在意,甚至有些敷衍。
到了第三日,萧绝按计划离京。临行前,他在宫门外勒马片刻,未入殿见我,只遣随从交还一道密档,附言“北境无异,臣即日启程”。我知道他明白我的用意:他的离开,正是为了让某些人以为,朝廷中枢出现了空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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