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月涟漪的绝望挣扎(1/2)
西华门急报的纸条尚在掌心发烫,绿芜立于案前,声音压得极低:“昨夜子时,三名洒扫宫女无故离房,直趋西偏殿,在香炉前跪拜焚纸,口中念着‘帝魂将散,圣体当归’八字,直至巡夜内侍喝止才如梦初醒。”
我指尖一顿,未抬眼。
“她们可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不记得。医署查验过,脉象虚浮,神志涣散,与《南疆蛊录》所载‘傀心症’一致——是被人以蛊引控了心智。”
我缓缓将那张纸条折成四叠,放入烛火之上。火焰吞没字迹的瞬间,映出我眼中一丝冷光。
两名金家随从接连自尽,线索断在宫门之内。如今宫人被控,说明蛊患已入腹地。月涟漪称病闭门,却能在禁宫之中悄然布阵,此人不可留。
“封锁消息,不得外传一字。”我起身,“调出近十日内所有进出他居所的宫人名录,尤其是负责送药、换炭、清厕者。另,彻查太医院夜间出入记录,凡带‘安神’‘宁心’字样之方剂,一律封存待验。”
绿芜应声欲退,我又道:“备一名药童。十三岁,胆小,口风不严,最好曾受过金家施舍。”
她一怔,随即会意。
半个时辰后,那药童捧着一只青瓷小匣从御药房出来,脚步匆匆。行至回廊转角,故意失手摔落匣盖,几粒褐色药丸滚出。旁侧两名“偶遇”的宫女惊呼蹲下帮忙,口中却已议论开来。
“听说陛下这几日总在梦里喊冷,要亲去太医院取新配的安神方。”
“真的?何时?”
“听尚药局的人说,明日子时亲自来取,不让任何人随行,说是……怕沾了人气,药性不纯。”
话音落下,两人匆匆散去。而藏身墙后的眼线,已悄然记下她们每一字。
当晚,我并未在御书房久留。批完三本折子,便命绿芜熄灯锁门,自己转入夹壁暗阁。此处原为先帝密议军情之所,四面砖石隔音,仅留一道窄缝可窥外院。四名暗卫早已潜伏太医院四周,每人手中握有银针三枚、火符一道——遇蛊虫即焚,遇活人则擒。
夜渐深,宫中更鼓响过两遍。我端坐于暗处,耳听檐角铜铃轻晃。若月涟漪真动了心,必会借蛊探路。他不敢亲自现身,却定会派虫先行。
直至子时将至,外头仍无动静。
绿芜悄然推门入内,递来一碗温水。“太医院方向一切如常,守夜太监巡了三趟,未见异样。”
我抿了一口,放下碗盏。
难道是他察觉了陷阱?还是另有布置?
正思量间,绿芜忽然抬手示意。片刻后,她快步靠近,在我耳边低语:“守夜太监发现一只黑蛾撞破药房窗纸,飞入内室。翅尾带荧光粉迹,落地后竟自行爬向药柜最底层那只紫檀匣——正是存放陛下安神方之处。”
我缓缓放下茶碗,瓷底与木案相触,发出一声轻响。
来了。
“放它进去。”我低声下令,“不开灯,不动人,只让火符持于暗处,等后续动静。”
绿芜点头退出。
我重新靠向椅背,手指在膝上轻轻敲击,节奏平稳。苗疆蛊术讲究“引路先行”,必先遣低阶蛊虫探明路径,确认目标气息无误,主蛊才会出动。那只黑蛾,便是“引路蛊”。它能循气味寻物,翅上荧粉则是施术者追踪的标记。
现在,月涟漪已经知道——他的猎物,将在子时独守太医院。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只紫檀匣早已被调包。真正的药方封存在冰鉴之中,而匣内放置的,是一枚浸过银硝水的假丸。任何蛊虫触碰,都会引发剧震,暴露位置。
更重要的是,他以为我在等药。
其实,我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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