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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破局之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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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杨芷幽坦然承认,“我们的庄园被荷兰人烧了,一路逃到这里。敢问好汉,此地何处?附近可有华人村落或能落脚的地方?”

络腮胡汉子与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忽然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这地方鸟不拉屎,哪来的村落。我们是跑‘水货’的,偶尔来这里避风、歇脚。你们倒是会找地方。”他顿了顿,“看你们这副样子,也够惨。相逢是缘,我们船上还有点干粮淡水,可以分你们一些。”

杨芷幽心中一动。跑“水货”的,就是走私者。这些人常年游离于官府与法律之外,路线隐秘,消息灵通,或许……是一条意想不到的出路?

“多谢好汉仗义!”她连忙致谢,同时试探着问,“不知好汉们常跑哪条线?我们……我们想去东边,远离荷兰人的地方,不知好汉能否指条明路,或者……行个方便?”她知道,与这些人打交道,不能空口白牙。

络腮胡汉子嘿嘿一笑:“东边?那可远了。不过嘛……”他搓了搓手指,“我们这行,讲的是个‘利’字。带你们走,风险不小,荷兰人的巡逻船最近可严得很。”

杨芷幽立刻明白了。她示意一名兄弟,将李铁柱留下的那个小布包拿过来,取出里面大半金银,双手奉上:“我们逃得匆忙,只剩这些,权当谢礼和船资,请好汉行个方便。”

络腮胡汉子掂了掂金银,分量不轻,满意地点点头:“成!看你们也不容易,又是同胞。不过丑话说前头,路上听我们的,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到了地方,咱们各走各路。”

“自然,一切听好汉安排。”杨芷幽心中一块大石稍稍落地。这或许是绝境中,唯一可能通往生的缝隙。她不知道这些人会把他们带向何方,但无论如何,总比困死在这里强。

就在陈远于京城投出“破局之刃”,杨芷幽在海上遇到走私船的同时,岚屿的平静也被打破了。

一艘偏离航线的福建商船,因风浪损坏了船舵,被迫驶入岚屿港湾避风修理。船上除了水手,还有几名商人模样的乘客。勘测队伪装成的“修船华工”虽然按照预案,以“避风暂驻”为名与之接触,尽量保持距离,但这批不速之客的到来,依然带来了暴露的风险。

更麻烦的是,商船上一个似乎见过些世面的账房先生,对勘测队使用的几件工具(如改良的测绘仪和地质锤)产生了好奇,多问了几句。虽然被搪塞过去,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勘测队队长连夜发出密报,请示如何处理。“此船预计三日后修复离开。然其中数人似有疑虑。若其归后乱言,恐引来官府或洋人注意。是否……依令清除?”

报告送到陈远手中时,他正面对着太后对“快艇计划”表现出的初步兴趣,以及胡雪岩关于查账步步紧逼的急报。

岚屿是他最后的退路和秘密基地,绝不能有任何闪失。但清除一整船数十人,动静太大,且难以做得干净,一旦留下痕迹,后患无穷。

他沉思良久,批复:“不可妄动。加强监视,确保其尽快修好离开。若其人有异动,或离岛后有不利传言,再行计较。同时,加速溪谷营地隐蔽工事建设,准备应对可能之探查。”

他不能因小失大。岚屿的存在,必须绝对保密。但目前,他更需要岚屿作为一颗安静存在的暗子,而不是一枚引爆的炸弹。他必须赌,赌那艘商船只是过客,赌他们不会在意这个荒岛上的几个“落难工人”。

京城、南洋、岚屿,三处的危机或转机,在时间的经纬线上独立推进,却又被无形的命运之手,拨动着越来越近的轨迹。

陈远递出的“海防快艇”方案,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头,激起了他意想不到的涟漪。醇亲王对此极为热衷,视为自己可以主导并获取政治资本的一大项目,开始积极游说。恭亲王态度暧昧,但面对太后的关注和“倭患”压力,也不便明确反对。李鸿章则嗅到了危险,陈远若借此项目进一步掌控近海防御力量,并将其与制造局、讲武堂体系更紧密绑定,对他的威胁将更大。他必须设法阻挠,或将其主导权夺过来。

南洋海上,杨芷幽登上了那艘走私船。船只在群岛间隐秘穿行,方向大致向东。她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只从水手们零星的交谈中,听到“澎湖”、“淡水”、“闽江口外”等模糊字眼。她的心,在漂泊中反而渐渐沉静下来。至少,他们在移动,在离开荷兰人的势力范围。她小心地保管着那枚父亲留下的铜牌,和包裹里最后一点金银。活下去,才有未来。

岚屿的商船,在第三天晌午终于修好了船舵,扬帆离开。勘测队员们藏在伪装良好的工事里,目送船只远去,直到它变成海平面上的一个小黑点,才松了口气。队长下令,继续加强隐蔽,同时加快在岛屿另一侧寻找更隐秘的第二备用营地。

陈远站在西山高处,远眺南方。海防计划的波澜已在朝堂掀起,胡雪岩的危机在倒计时,南洋音讯彻底断绝,岚屿刚刚经历一场虚惊。

破局之刃已然挥出,但斩开的是生门,还是更深的陷阱?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只能在这刀刃之上,走向那一片混沌未明的、或许有微光闪现的黑暗深处。

时代的洪流裹挟着所有人,奔向那个注定无法平静的、狂澜既倒的未来。而他们,都只是这洪流中,奋力挣扎,试图抓住自己那一线希望的、微小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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