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中土神洲（1/2）

百草殿内，乙木生机如雾如霞，将玉台上的苏芸轻柔笼罩。她面容依旧苍白，但眉宇间那抹因死气侵蚀而生的痛苦褶皱已平复许多，呼吸也趋于绵长平稳。只是，那镜花水月体质特有的灵韵之光，依旧黯淡沉寂，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修复与休眠。

姜无量收回按在她额前的手，指尖乙木青炎的光芒缓缓敛去，他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与凝重，看向静立一旁的江澈。

“造化死气已拔除九成，最后一成盘踞于她本源最深处，与她体质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平衡。强行剥离，恐伤及其根本。”姜无量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她需要时间，需要最纯粹的生机环境温养，让她的本源自行将这缕死气消化或排斥。这个过程，短则数月，长则数年，急不得。”

江澈站在玉台边，目光落在苏芸沉静的睡颜上，指尖轻轻拂过她微凉的手背，眼神深处翻涌着愧疚、心疼，还有一丝决绝。他知道，她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他缓缓直起身，转向殿内的众人——姜无量、气息仍显虚浮但眼神锐利的太史燎、一旁漫不经心把玩着自己一缕银发、眸光却始终落在他身上的璃幽。

“囚天殿的目标，是我。”江澈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殿内回荡，带着一种经过血火淬炼后的沉静，“混沌容器，镇魂关联，还有……天兵阁的因果。我留在这里一日，神农谷便多一分危险，芸儿……也多一分风险。”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姜无量与太史燎：“我不能，也绝不会一直待在这里，将灾祸引给庇护我的恩人。姜前辈救治芸儿、稳定太史前辈伤势之恩，神农谷收留庇护之情，江澈铭记五内，此生不忘。”

太史燎眉头紧锁，想要说什么，却被江澈抬手止住。

“前辈伤势未愈，天兵阁重建更是千头万绪，需要您坐镇。”江澈看着他，眼神诚恳而坚定，“而我……需要变强，强到足以直面囚天殿，强到足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一切，强到……能真正继承太史前辈的托付，完成破天神戟！”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殿外广阔的天空，仿佛穿透了神农谷的云雾，望向了更遥远的地平线：“留在这里，按部就班，我成长得太慢。我需要真正的生死磨砺，需要更广阔的天地，需要……见识真正的大陆风云。”

他转向姜无量，郑重抱拳，深深一礼：“前辈，晚辈打算……即刻出发，前往中土神洲。”

“中土神洲……”姜无量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复杂，他捋了捋长须，缓缓点头，“好小子，有这般觉悟，不愧是大劫选中之人，也不枉太史和老夫看重于你。中土……那才是龙腾虎跃、真正汇聚了此界风云的核心之地。老夫年轻时，也曾在那里闯荡过一番，见识过何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目光变得深远，语气带着告诫与提醒：“你所知的上三宗、中五阁、下七派，不过是东陆乃至周边区域明面上的格局。中土神洲，广袤无垠，古老道统、隐世家族、神秘禁地、绝世天才层出不穷。我神农谷在东陆被尊为炼药圣地，老夫亦被谬赞为大陆第一炼药师，但老夫深知，中土之地，丹道造诣远胜于老夫者，未必没有。你此去，定要谨记，戒骄戒躁，虚怀若谷，步步为营。”

江澈再次躬身：“谢前辈教诲！晚辈定当谨记于心。”

姜无量又看向玉台上的苏芸，轻叹一声：“只是……苏姑娘醒来，若知你孤身远行，恐怕……”

江澈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但随即被更深的决意覆盖。他走到玉台边，俯身，极其轻柔地用手指理了理苏芸额前散落的发丝，然后取出一枚早已准备好的、镌刻着细密符文的淡蓝色音玉，轻轻放在她枕边。

“我会留音给她。”江澈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化不开的温柔与歉疚，“现在的我，还不够强。她跟着我，只会一次次陷入险境，一次次受伤。中土神洲前路未卜，危机四伏，我不能让她再冒险。待她醒来，待我……有了足够的力量，定会回来寻她。”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显然做出这个决定，对他而言何其艰难。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旁观的璃幽，忽然轻笑一声，摇曳生姿地走上前来。九条狐尾在她身后慵懒地摆动，带起阵阵幽香与空间微澜。她径直走到江澈身侧，几乎要贴到他身上，仰起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狐眸中流光溢彩，语气酥媚却不容置疑：

“小弟弟，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多孤单呀。”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了点江澈的胸膛，“姐姐我呀，现在可是六阶巅峰，九尾天狐血脉彻底觉醒，化形成功，实力嘛……勉强也能跟造化初期周旋一二。陪着你去，既能护着你，还能帮你打架，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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