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晨妆与戏言（2/2）

小玄眉头微蹙，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小白原本放松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周身的温度似乎又降低了几分。小青则直接皱起了鼻子，赤瞳里满是不耐烦。

“谁啊？大清早的……”她嘟囔着，很不情愿地从小玄怀里爬起来。

小白也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裙和长发，恢复了平日那副清冷自持的模样，只是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暖意。

小玄最后起身，他握了握小白微凉的手，又揉了揉小青的头发：“我去看看。”

三人一同下楼，来到客厅。

禁制再次传来波动，这次更清晰了些，伴随着一道温和而醇厚的男子嗓音穿透结界传来：“玄道友，白道友，青道友，杨戬携外甥沉香冒昧来访，有事相商。”

杨戬？

小玄眉头微挑，与小白小青交换了一个眼神。杨戬虽然与他们算得上熟识，但平日并无太多交集，此番清晨来访，还带着沉香，想必是真的有事。

他挥手解开了别墅入口处的禁制。

客厅的门无声滑开，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外。

为首者正是杨戬。他今日未着战甲，只穿了一身简练的藏青色常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英俊刚毅，额间那道金色天眼闭合着，周身气息沉稳内敛。他身侧跟着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眉眼清秀，气质干净，眼神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好奇和朝气，正是他的外甥沉香。

“杨二哥，沉香小友，请进。”小玄上前一步，语气平和，做了个请的手势。

杨戬拱手还礼，带着沉香步入客厅。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客厅内的三人，在掠过小白和小青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但很快便收敛，神色端正。

“冒昧打扰，实在抱歉。”杨戬开门见山，声音温和却直接，“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请三位帮忙看看。”

他说着，示意沉香。

沉香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玉盒。玉盒通体碧绿，表面雕刻着繁复的莲花纹路，隐隐有灵气流转。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

盒内铺着一层湿润的灵土，灵土中央，生长着一株奇异的植物。它只有寸许高，却生着两根纤细的茎，茎顶各有一个紧紧闭合的、指甲盖大小的花苞。花苞一为冰白，一为粉红，紧紧挨在一起，仿佛互相依偎。整株植物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却纯净的灵力波动，以及一种……难以形容的共生气息。

“这是‘同心并蒂莲’。”杨戬介绍道，“沉香前些日子在一处古秘境中偶然所得。此莲罕见，据说花开之时，双苞并蒂，心意相通，有稳固神魂、滋养灵脉之奇效。但……”

他顿了顿，看向那株小小的莲花，眉头微皱：“此莲对养护环境要求极为苛刻，尤其需要与养护者气息高度契合的灵力持续滋养，才能顺利开花。我与沉香尝试了几日，它虽未枯萎，却也毫无生长迹象。听闻三位道友灵力精纯独特，且……”

杨戬的目光再次扫过紧挨着小玄站立的小白和小青，语气斟酌：“且三位心意相通，羁绊深厚。故而冒昧前来，想请三位看看，可否对此莲的养护提供一些思路？或者，是否愿意尝试代为照料一段时日？若能令其开花，莲子可分与三位一半作为酬谢。”

在杨戬说话期间，沉香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了小白和小青身上。

并非冒犯，也非淫邪，而是一种纯粹的、对极致美好的惊叹与欣赏。少年的目光干净清澈，如同看到绝美的风景或艺术品，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但就是这多看的几眼——

小玄搭在小白腰侧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分。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金色的眼眸却微微暗沉下来。

小白神色未变，周身的气息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冽下去，仿佛瞬间从初春回到了寒冬。她冰蓝色的眼眸淡淡地扫过沉香，那目光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能冻结灵魂的疏离。

小青的反应则更直接。她上前半步，几乎是半个身子倚进了小玄的臂弯里，赤瞳似笑非笑地看向沉香，眼神里没有怒气，却有一种毫不掩饰的、带着警告意味的排外感。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那姿态和眼神，已经明确地划清了界限：此乃私有物，闲人勿视。

杨戬何等人物，瞬间就察觉到了空气中那微妙而危险的气氛变化。他心中暗叹一声这外甥不懂事，面上却不显，只是干咳一声，上前一步，恰到好处地挡住了沉香的部分视线，同时加快语速：

“此莲资料我已录于玉简之中，三位道友若有闲暇，不妨一观。若觉麻烦，也无需勉强。”

他说着，取出一枚青色玉简放在茶几上，然后拱手道：“今日叨扰了。我等先行告辞，三位道友可慢慢考虑。”

话音落下，不等小玄回应，杨戬便示意沉香收起玉盒，然后再次拱手，带着还有些懵懂、不太明白气氛为何突然凝滞的沉香，转身快步离开了别墅。

客厅的门无声关闭，禁制重新升起，将内外隔绝。

客厅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小青率先哼了一声，打破了沉默。她转过身，面对着小白和小玄，赤瞳里还残留着一丝不悦：“那小子，眼睛往哪儿看呢？”

小白没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小玄，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因外人注视而产生的不快，有对领地被窥探的警觉，更有一种急需确认和安抚的占有欲。

然后，她上前一步，抬手捧住了小玄的脸颊。

手指微凉，触感细腻。

小玄低头看着她，金色的眼眸里映出她清冷绝美的容颜。

没有任何言语，小白踮起脚尖，淡色的唇瓣精准地印上了小玄的唇。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

它带着明确的标记意味，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带着一种需要立刻覆盖掉所有外界气息的迫切。她的舌尖探入他的口腔，有些用力地扫过每一处，吮吸着他的气息，也将自己清冷独特的气息更深地烙印上去。

小玄立刻回应了她。

他手臂收紧，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唇舌交缠，气息交融，带着某种宣誓般的力度。

小青站在一旁看着，赤瞳眨了眨，刚才那点不悦很快被眼前这一幕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满足和参与感。她也走上前，从后面抱住小玄，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背脊上，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和微微的震动。

良久，小白才缓缓退开。她的气息有些微乱，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冰蓝色的眼眸水光潋滟，看着小玄，低声问：

“我的？”

小玄毫不犹豫地点头，声音有些沙哑：“你的。永远都是。”

他又侧过头，看向身后的小青，补充道：“你们的。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每一寸都是。”

小青满意地笑了，将脸埋在他背上蹭了蹭。

或许是那短暂的“外人入侵”消耗了心神，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想更紧密地贴在一起，午后，三人默契地来到了阳光房。

这里摆着一张足以容纳数人的巨型懒人沙发，填充着最柔软的云绒，躺在上面如同陷入云端。四周是透明的琉璃墙壁，阳光毫无阻碍地洒入，温暖而明亮。角落里生长着几株喜光的灵植，散发着宁静的气息。

小青率先踢掉鞋子，扑倒在沙发上，舒服地叹了口气。她翻了个身，朝着还在门口的小玄和小白伸出手：“快来，这里舒服！”

小白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缓步走过去。她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站在沙发边，目光落在小玄身上。

几乎同时，小青也看向小玄，赤瞳里带着某种无声的邀请和需索。

小玄读懂了她们的眼神。

他走到沙发边，先坐下，然后张开手臂。

下一秒，青色与白色的灵力微光几乎同时亮起。

小青身上泛起柔和的青色光晕，一条艳丽矫健、覆盖着细密青色鳞片的蛇尾取代了她的双腿，灵活地探出，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力道，一圈圈缠绕上小玄的腰腹，将他往自己这边拉近。

小白身周则漾开冰蓝色的微光，一条晶莹剔透、如同玄冰雕琢的白色蛇尾悄然显现，它更轻柔些，却同样带着占有意味，灵巧地圈住了小玄的小腿，冰凉的尾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他的脚踝，带来细微的酥麻感。

小玄身上也泛起黑色光晕，粗壮有力、鳞片边缘泛着暗金色的黑色蛇尾舒展开来，自然而然地与青、白二色的蛇尾交缠在一起。鳞片相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传递着彼此的体温和存在感。

他一手搂住靠过来的小青，让她枕在自己肩头，另一只手则揽过小白，让她靠在自己另一侧胸膛。三人的尾巴在沙发下紧密交缠，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外人无法介入的三角领域。

“累了。”小青闭着眼，声音有些含糊，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小玄垂落的一缕黑发，绕在指尖把玩，“被不相干的人打扰，消耗能量。”

小白轻轻“嗯”了一声，将脸埋在小玄颈窝，呼吸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独属于他们的气息。她的手臂环着他的腰，指尖在他背后的衣料上轻轻划着圈。

小玄心领神会。

他低下头，先吻了吻小青的额头，然后转向小白，吻了吻她冰蓝色的发顶。接着，他稍稍调整姿势，让两人都能更舒适地靠着自己。

然后，他低下头，寻找小青的唇。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不带情欲，更像是一种能量的传递和安抚。他细细描摹她的唇形，吮吸着她的气息，也将自己的温暖渡过去。小青很快放松下来，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像只被顺毛的猫。

吻了许久，他才缓缓退开，转而吻向小白。

小白的唇瓣微凉，带着她特有的清冽气息。小玄的吻同样耐心而深情，一点点温暖她，与她交融。小白起初身体还有些微的紧绷，但很快便软化在他的温柔里，甚至微微启唇回应，长睫轻颤。

等到两个吻结束，三人的呼吸都有些微乱，但气氛却变得无比安宁和满足。

小玄将两人更紧地拥在怀里，下巴抵着她们的发顶，低声说，声音在静谧的阳光房里格外清晰：

“只看你们，永远只看你们。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们足够明亮，值得凝视。”

小青在他肩头蹭了蹭，小声嘟囔：“这还差不多。”过了一会儿，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声音带着慵懒的好奇，“不过……那株莲花，听起来倒是有点意思。‘同心并蒂’……听着有点像我们。”

小白依旧靠在小玄颈窝，声音闷闷地传来，却清晰：“改日看看那玉简。若此物真与我们气息契合，养在院子里，也不错。”

小玄微笑，亲吻两人的发丝：“好，都听娘子的。”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沙发柔软得仿佛能将人融化。尾巴交缠带来的紧密触感和体温传递，让人安心得昏昏欲睡。亲昵的亲吻和低语耗尽了最后一点心神，三人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而同步。

小青最先发出均匀轻微的鼾声，整个人软绵绵地挂在小玄身上。小白也放松了所有戒备，冰蓝色的长发散落在小玄胸前，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小玄揽着她们，金色的眼眸温柔地凝视着怀中安睡的容颜，心底被巨大的宁静和幸福填满。

他最后在两人额头上各落下一个轻吻，也闭上了眼睛。

阳光房里，只剩下三道依偎的身影，和三条在睡梦中依旧无意识紧紧交缠在一起的蛇尾。黑白青三色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仿佛一幅永恒静谧的画卷。

窗外，时光静静流淌。而属于他们的世界，在此刻，圆满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