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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藏山阁的茶与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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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提壶烫杯。热水注入白瓷杯,杯壁迅速升温,泛起一层白雾。他倒掉第一道水,取茶投入壶中,再注水。深红色的茶汤从壶嘴流出,注入公道杯,再分到各人面前的小杯里。热气裹着陈香袅袅升起,在灯光下盘旋。

“六十天。”陈启山端起一杯,吹了吹气,“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怎么安排?”

顾倾城调出平板上的计划表,手指一划,墙面空白处亮起淡蓝色的投影光幕:“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适应性恢复,为期十五天。包括:现实世界生活节奏重建、身体机能监测、能力日常化训练——尤其是新月,需要系统学习现代社会常识,从货币使用到交通规则,从电子设备基础操作到日常社交礼仪。”

新月认真点头,像听作战部署般专注。

“第二阶段,探查与休整,三十天。”光幕上列出子项,“计划一次短途旅行,目的地需满足:人口密度适中、历史底蕴深厚、交通便利、同时存在潜在‘异常点’可能性。旅行不仅为放松,也是能力在现实环境中的压力测试。”

“古玩街。”陈启山接口,“我这边有些老主顾,偶尔会带来些……不对劲的东西。上个月收了个铜镜,唐代制式,但镜钮是明代工艺。这还不算奇怪,奇怪的是照人——影子是反的。”

陆见微放下茶杯:“镜类异常?”

“不确定。我用琉璃体魄的‘物质感知’探过,镜子本身没问题,铜锡比例、铸造工艺都符合唐代特征。但成像就是反的。”陈启山皱眉,“后来我把它锁进三楼保险柜了。每次经过那柜子,都觉得它在……等我打开。”

顾倾城在平板上记录:“标记为‘异常点01:反像铜镜’。还有吗?”

“有。”这次开口的是新月。

所有人都看向她。新月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兔子玩偶的耳朵,一圈,又一圈:“我醒来后……做了梦。不是普通的梦,是记忆碎片在重组。有些画面……血宴,长桌,烛台是高脚的,烛火是暗红色的。很多人穿着古老的衣服,在喝……某种东西。银质高脚杯,液体很稠。”

她抬起手,轻轻碰了碰额间的血纹:“它在发烫,当我想这些的时候。还有‘归位者’这个词,反复出现。梦里有人说话,声音很模糊,但这个词很清楚——归位者。”

客厅安静下来,只有茶水轻沸的细微声响,还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远远的市井声。陆见微看着新月,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是契约另一端传来的、属于该隐血脉的古老悸动,沉重而遥远,像深海底下传来的震动。

“第三阶段,”顾倾城继续,声音依然平稳,“最后十五天。巩固训练,制定下一场景战术方案。根据深渊惯例,晋升三阶后的首个场景会与团队特质高度相关。陆见微有‘镜面编织者’称号,新月觉醒该隐血脉,下一个场景的关联概率分布如下——”

光幕上弹出柱状图。最高的那根标着“血色古堡”,概率87%。

空气凝滞了一瞬。

陈启山放下茶杯,陶瓷与木桌碰撞出清脆一响:“西洋吸血鬼的老巢?和月牙儿的血脉有关?”

“概率分析基于深渊历史数据。”顾倾城说,“晋升三阶后,‘个人特质关联度’权重会从平均35%提升至72%。新月刚觉醒血脉,下一个场景极有可能是该传承的试炼场或溯源场。”

“试炼……”新月重复这个词,眼神有些空茫,“那些记忆里,好像有类似的……仪式。但不是试炼,是……”

她顿住了,眉头紧蹙,右手无意识按在胸口——项链的月牙坠子正贴在那里。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额间血纹开始泛起肉眼可见的暗红色光晕。

“新月。”陆见微的声音响起,平静而清晰。

新月猛地回过神,血纹的光晕渐渐隐去。她深吸一口气,松开按在胸口的手。

“……是‘归位’。”她低声说,“梦里那些人说的,不是试炼,是归位。”

这个词落在茶香氤氲的空气里,带着某种不祥的庄严感。

陈启山起身,去厨房端来一碟点心——绿豆糕,造型精巧,淡绿色,上面印着莲花纹样。“先吃点东西。这些事不急,六十天,咱们慢慢捋。”

茶会继续。陈启山开始讲铺子里的趣事,刻意把语气放得轻松:某个大妈坚持要用家传的“大明宣德炉”换他的电饭煲,他不得不花半小时解释宣德炉的特征和仿品鉴别;某个大学教授捧着碎瓷片找他复原,两人拼了一下午,拼出个现代工艺品,教授气得胡子都翘了;隔壁茶馆老板总想用陈茶换他收藏的好茶,每次都被他用温度计数据戳穿……

他讲得活灵活现,手势夸张,模仿各色人等的语气惟妙惟肖。新月眼睛微微弯起,偶尔会问一句:“然后呢?”

顾倾城偶尔插话,用数据分析那些行为的“非理性系数”,结果引得陈启山更起劲地反驳,两人竟就“古玩交易中的情感溢价与理性估值模型”展开了五分钟辩论。陆见微大多时候安静听着,只是在新月被逗笑时,嘴角会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在陈启山说得太夸张时,他会淡淡补一句“三分真七分演”,引来陈启山嚷嚷“这次绝对是真的!”

茶续了三道,绿豆糕也吃了大半。窗外夜色浓稠如墨,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这一刻,没有深渊,没有抹杀,没有镜庭的最后通牒。只有一室茶香,四面墙,几个劫后余生的人,和一碟甜度刚好的绿豆糕。

直到夜深。

新月先回房休息了,抱着那只兔子玩偶。顾倾城说还要整理数据,抱着平板进了自己房间。陈启山在厨房收拾茶具,哼着荒腔走板的调子,水流声哗哗响。

陆见微站在二楼客厅的窗前,看着后院。

后院不大,青砖铺地,角落里那棵老槐树枝叶茂密,在月光下投出破碎的影子。槐树旁有口老井,井口盖着石板。月光流淌过青瓦屋檐,流过天井里的陶缸,缸中红鲤静止不动,像是睡了。

他忽然想起协议里的意象——月华,琉璃,星穹,镜面,裂痕。

现实世界的月亮,其实比深渊里的任何一轮都温柔。它只是安静地挂着,不暗示什么,不索取什么,不映射人心底最深的恐惧。它只是光,单纯的光。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陆见微没有回头。

“她睡了?”他问。

“浅层睡眠状态,脑波显示仍有记忆碎片在活跃,但频率已从每分钟37次下降到22次。”顾倾城走到他身侧,手里没拿平板,只是抱着手臂,“你在担心。”

不是疑问句。

陆见微沉默片刻,目光仍落在院中槐树的影子上:“她的血脉完全苏醒,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知道。该隐的传承……在西洋神秘体系里是始祖级别的存在,权柄涉及血液、黑夜、契约、不朽。但我们的世界有禁魔铁律,所有异常都必须有合理解释。两种规则碰撞,会发生什么?”

“数据不足,无法建立预测模型。”顾倾城说,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但有一个变量可以确定:她不是一个人。我们有四个人,四种能力体系,三阶初期的实力,以及……”

她顿了顿:“以及十五个场景共同积累下来的协作协议。”

陆见微侧头看她。月光从窗外斜射进来,顾倾城的侧脸线条清晰冷静,眼镜后的眼睛却映着窗外疏淡的微光,那光在她眼底碎成细小的晶点。

“你做了监测程序?”他问。

“专属协议。链接她的生命体征、我的算力核心、你的契约感应、陈启山的琉璃体魄护盾。四重冗余设计,任何一重失效,其他三重自动补位。”顾倾城语气平静得像在汇报实验数据,“指标异常阈值分三级:黄色预警,橙色警报,红色危机。响应时间设计在1.7秒内,危机模式下,我会启动算力超频,陈启山的琉璃护盾会强制触发,你的道术阵法则作为最后防线。”

陆见微看着她,许久,轻轻说了句:“谢谢。”

顾倾城推了推眼镜,转身往房间走。走到门口时,她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茶具很好。天青色配雪芽的嫩绿,视觉对比度舒适,釉面光泽度也合适。”

门轻轻关上,咔哒一声轻响。

陆见微又在窗前站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一条未读信息,发送时间是一小时前,来自未知号码:

“镜庭温馨提示:60天倒计时已开始。第59天午夜,请给出你的答案。门后的眼睛在等待——这次,它们可能不会只是看着。”

他熄屏,将手机放回口袋。

窗外,槐树的影子忽然晃动了一下。没有风,但影子确实动了,像水波荡开涟漪。月光流淌过青瓦,流过天井里的陶缸,缸中静止的红鲤忽然惊起,尾巴一甩,溅起一小圈水花。

水花落在缸边,有几滴溅到陶缸外壁上,沿着粗糙的陶土表面缓缓下滑。

下滑的水迹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眼泪。

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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