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cho怒砸平板！“顾霆琛，你无耻！”（2/2）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只温热而有力的大手，如同精准的钢钳，稳稳地、及时地托住了她的手臂！
是沈翊！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在她身体倾斜的瞬间就牢牢扶住了她！
他的掌心隔着薄薄的衣袖传来稳定而可靠的温度。
“小心！” 沈翊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的关切，扶稳她后，立刻极其绅士地松开了手，保持着一个克制的距离。
Echo惊魂未定地站稳，心脏还在狂跳。
她侧过头，对沈翊投去一个极其短暂、却包含了复杂情绪的眼神——有尚未散尽的愤怒余烬，有浓烈的后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沈翊微微颔首，眼神沉稳：“稳住，Echo。为了宇轩。”
“嗯。” Echo用力抿紧苍白的唇，强迫自己重新挺直脊背。
但那巨大的冲击所带来的眩晕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依然在她体内肆虐。
刚才砸平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接着是山崩海啸般的愤怒和恐惧，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透支，让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太阳穴突突狂跳。
她不得不伸手，用力扶住冰冷的办公桌边缘，指尖因为用力而深深陷进桌面。
冷汗，早已浸湿了她后背的衣衫，带来一片黏腻的冰凉。
艾伦这时才从惊吓中完全回神，看着地上的狼藉和Echo摇摇欲坠的样子，急得满头大汗：
“Echo！沈先生！我…我这就叫保洁来处理碎片！车已经安排好了，就在楼下！随时可以出发去幼儿园！” 他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想去拿扫帚，又觉得不是时候。
沈翊的目光锐利地扫过Echo苍白的脸色和额角渗出的细密冷汗。
“Echo，你需要缓一分钟。”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医生特有的冷静判断，“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立刻开车或面对宇轩。深呼吸，试着松开拳头。”
沈翊走到角落的饮水机旁，用一次性纸杯接了小半杯温水，递到Echo面前：“喝一点，慢慢喝。”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混乱的力量。
Echo看着那杯清澈的水，又抬眼看了看沈翊沉静的眼眸。
她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狂暴和恐惧都压下去。
然后，缓缓地吐出。
紧绷到几乎要痉挛的手指，一点点松开。
她接过水杯，指尖冰凉，触碰到温热的杯壁时微微一颤。
她听话地小口啜饮着温水。
温热的水流滑过干涩疼痛的喉咙，似乎带来了一丝微弱的镇定效果。
眼前令人眩晕的黑雾稍稍退去了一些。
尽管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尽管愤怒和恐惧的岩浆还在她体内奔涌咆哮，但至少，她暂时夺回了对身体的一点点控制权。
为了宇轩。
她必须稳住。
就在这时——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一位年轻的女助理探头进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和担忧，声音小心翼翼：
“Echo姐…那个…顾氏集团的安德烈先生…在楼下前台…要求见您…”
安德烈？
顾霆琛的走狗！
Echo刚刚压下去一丝的怒火，“腾”地一下再次被点燃！比刚才更加汹涌！
无耻！
他们怎么还敢来？！
是来看她的笑话？还是替他那疯子主子来耀武扬威？！
“不见！” Echo的声音如同冰锥，尖锐而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憎恶，“让他滚！告诉顾霆琛，有什么话，法庭上说！”
她的胸口再次剧烈起伏起来，握着水杯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沈翊的眉头也紧紧蹙起，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顾霆琛的动作太快了。
警告函还没发出，他的人就已经堵上门了？
是想试探？还是…另有所图？
沈翊上前一步，无形的保护姿态更加明显。
他看着门口的女助理，声音沉稳却带着强大的压迫感：“明确告知安德烈：Echo小姐现在拒绝与顾氏集团任何人员接触。有任何事务，直接联系星耀法务部陈律师。请他立刻离开。如果对方纠缠，通知大厦安保。”
女助理被沈翊冰冷的目光看得一哆嗦，连忙点头：“是！沈先生！我马上去说！” 她逃也似的关上了门。
办公室内再次陷入短暂的死寂。
只有Echo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她手中纸杯被捏得轻微变形的咯吱声。
突然——
“妈咪！”
一声清澈稚嫩、带着点奶气的呼唤声，如同穿透厚重阴云的一缕纯净阳光，毫无征兆地从办公室虚掩的门外，清晰地传了进来！
是宇轩！
Echo的身体猛地一僵！
如同被一道电流击中！
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冰冷，在这一声软糯呼唤袭来的瞬间，仿佛遇到了最强大的消融剂，竟诡异地停滞了一瞬！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将手中捏得不成形的纸杯藏到身后！
另一只手飞快地抹过自己的脸颊，试图擦去可能存在的泪痕和愤怒的痕迹。
脸上瞬间切换表情，强行挤出一个尽可能温柔自然的笑容——尽管这个笑容在布满血丝的眼睛和苍白脸色的映衬下，显得那么脆弱和牵强。
她迅速侧移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地上那堆刺眼的平板电脑碎片！
动作快得像是在遮掩一个可怕的秘密。
“宇轩？” Echo的声音努力放得柔和，却依旧带着一丝难以完全压抑的颤抖，“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应该在教室等妈咪吗？”
脚步声哒哒哒地靠近。
办公室的门被一只小小的手推开了一条更大的缝隙。
宇轩穿着幼儿园的蓝色背带裤，背着小书包，探头探脑地出现在门口。
小家伙显然被办公室里过于安静和凝重的气氛弄得有点困惑。
他清澈的大眼睛先是好奇地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看的妈咪，又看了看旁边神色严肃的沈叔叔，最后目光疑惑地扫过地上那堆被妈咪挡在身后、却依旧能看到一点的亮晶晶的碎片……
“妈咪…” 宇轩的小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小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老师说…今天可以早一点点回家…王阿姨带我来找妈咪…” 他口中的王阿姨是负责接送他的生活老师。
小家伙往前走了两步，仰着小脸，纯净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落在Echo脸上，声音懵懂又带着点迟疑：
“妈咪，你的眼睛…为什么红红的？像…像小兔子一样？”
“还有哦…” 宇轩的小手指了指窗外远处——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依稀可以看到城市天际线上，某个方向仍在固执滚动着的、虽然距离遥远却依然能辨认出巨大字体的猩红广告牌的一角轮廓。
他的小脸上充满了纯真的不解，大眼睛眨巴着，问出了那个让Echo瞬间血液凝固、几乎窒息的问题：
“妈咪…那个好大好大的灯牌…上面写的‘宇轩’和‘妈咪’…是不是…是不是在说我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