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亲子鉴定！他拿到宇轩的头发（1/2）
安德烈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火的钢钉，狠狠钉入此刻凝固的空气。他紧握着那个特制的无菌密封样本袋，小小的透明袋子里，静卧着一根比婴儿眼睫毛还要纤细、乌黑的发丝——那是顾霆琛不惜单膝跪地、放下所有尊严才触碰到的，承载着他全部血脉希冀与五年锥心之痛的证明！
安德烈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再看顾霆琛一眼，因为他知道此刻老板眼中燃烧的是什么——那是孤注一掷的疯狂火焰！他转身，如同离弦的黑色利箭，冲向停在酒店外侧阴影处的专属座驾——一辆经过深度改装、防弹防爆的黑色奔驰G63。厚重的车门被猛地拉开，又砰一声死死关上，隔绝了外界所有窥探的可能。引擎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车子如同挣脱牢笼的猛兽，瞬间弹射出去，汇入城市傍晚汹涌的车流之中，目标直指海市最高端、最隐秘、也最快能出结果的“寰宇生物实验室”！
顾霆琛站在原地，科尼赛克Jesko Absot幽暗冰冷的车门尚未关闭。
他高大的身影矗立在暮色与酒店霓虹交织的光影里，像一尊被瞬间抽走灵魂的雕塑。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一瞬间，轻柔拂过孩子鬓角时，那片不可思议的柔软触感。那感觉如同滚烫的烙印，灼烧着他的神经末梢。
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低下头，摊开自己那只刚刚紧握成拳的手掌。
掌心空空如也。
只有因极度用力而残留的、深深的指甲掐痕，还有一片冰冷的、尚未完全蒸发的湿濡汗意。
那根头发…已经离开了他的掌控。
它在安德烈的手中，奔向那个即将裁决他未来命运的冰冷仪器。
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的恐慌和无法言喻的渴望，如同无形的巨浪，狠狠拍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
五年！
整整五年！
他像个活在黑暗里的幽灵，被巨大的谎言和背叛所吞噬，连带着对自己血脉延续的可能都彻底否定、疯狂憎恶！
他甚至…差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那个在梧桐苑外，眼巴巴看着校车开走的、穿着蓝色背带裤的小小身影……
那个在谈判室角落里，用蜡笔涂抹色彩、天真地说他像“等骨头的大狗狗”的孩子……
那个他刚刚单膝跪地、捧着小手紧张查看有没有被水烫到的宝贝……
那张酷似他、却又比他纯净灵动千百倍的小脸……
每一帧画面，此刻都化作沉重的鼓槌，狠狠敲击在他悔恨的心脏上！
“是我的…”
“他一定是我的儿子！”
这个念头如同魔咒，在他脑海中疯狂叫嚣。
可下一秒，另一种冰冷刺骨的恐惧又将他瞬间攫住：
万一…万一呢？
万一那根头发被污染了？
万一实验室出了哪怕亿万分之一的技术差错？
万一…命运就是要跟他开一个残酷到极致的玩笑？
这个“万一”的可能性，微小如同尘埃，却足以将他整个人拖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比过去五年的任何一刻都要黑暗绝望！
他猛地拉开车门，将自己摔进驾驶座。昂贵的真皮座椅发出沉闷的呻吟。
他没有立刻点火。
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手背上青筋如同虬曲的藤蔓般暴起！
额头重重抵在方向盘冰冷的LoGo上。
宽阔的肩膀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的脆弱感，将他牢牢包裹。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摩擦的细微声响。
寰宇生物实验室，海市高新科技园区。
夜幕下，整栋建筑通体散发着银灰色的冷冽光芒，如同一个巨大的、毫无情感的精密仪器。
最高级别的VIp通道早已无声开启。
安德烈的车如同幽灵般滑入专用车库。电梯直达核心区域。
厚重的防辐射门无声滑开。
早已接到最高级别通知、严阵以待的实验室负责人陈博士和他的核心团队，穿着全套无菌隔离服，神情肃穆地等候在门口。空气中弥漫着消毒剂冰冷刺鼻的气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样本？”陈博士的声音透过隔离面罩传出，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波动。时间就是最高指令。
安德烈没有一句废话，甚至没有踏入实验室内部一步。
他站在门口，如同交接一件足以倾国之重的国宝，极其缓慢又极其郑重地从贴身内袋中取出那个密封样本袋。
他的动作是如此的小心翼翼，仿佛那袋子里装着的不是一根头发，而是一颗随时会碎裂的、燃烧着生命火焰的心脏。
他隔着那道无形的、代表着绝对洁净界限的门槛，将样本袋稳稳递出。
陈博士戴着无菌手套的手，平稳地接过。
透明的袋子在实验室冷白光源的照射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那根孤零零的、纤细的黑色发丝，此刻承载着门外那个男人所有的命运重量。
“顾先生要求，”安德烈的声音低沉而极具压迫感，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凿入空气，“最高优先级。加急处理。我要在最短时间内，看到那份绝对精确、不容置疑的报告。”
“明白。”陈博士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只有纯粹的职业素养，“‘寰宇’的NS级加急通道已启动。所有设备、人员、流程均为此刻让路。样本即刻进入处理程序。”
他身后，两名同样全副武装的资深技术员立刻上前，如同执行外科手术般，极其精准地引导着陈博士手中的样本袋，通过一个特制的传递窗口，送入内部的核心处理实验室。
厚重的合金门在安德烈眼前无声合拢，隔绝了所有视线。
门上，代表“极端危险处理中”的幽红色警示灯无声亮起。
冰冷的红光，映照着安德烈紧绷至极的脸。
他如同一尊凝固的黑色雕塑，钉在原地，再未移动分毫。目光死死锁住那扇紧闭的门。
等待。变成了此刻唯一能做的事。也是最残酷的煎熬。
顾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空间里，死寂无声。
所有的光源都被关闭，只有落地窗外城市璀璨的万家灯火投射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光影。
顾霆琛没有坐在象征着权力巅峰的办公桌后。
他深陷在角落一张宽大的单人沙发里，像一头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困兽。
昂贵的西装外套被胡乱丢弃在地上，领带早已扯开，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被粗暴地扯开，露出线条紧绷的脖颈。
他指间夹着一支燃烧的雪茄，烟灰缸里却已经塞满了扭曲的、摁灭的烟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呛人的烟雾，但他似乎毫无所觉。
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映照着他那张线条冷硬、此刻却写满混乱与焦灼的脸。
他的目光没有焦点，空洞地落在前方虚空中的某一点。手机就放在面前的矮几上，屏幕黑暗，静默无声。
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像一把迟钝的锉刀，反复刮擦着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他试图用尼古丁来麻痹自己，试图去想那些堆积如山的集团文件，试图去分析某个跨国并购案的利弊……
没有用！
所有的思维，最终都会像失控的列车，狠狠撞回同一个终点！
宇轩！
那个孩子！
那个叫他“坏叔叔”的孩子！
那个在沈翊臂弯里笑得无忧无虑的孩子！
那个可能……流着他顾霆琛血脉的孩子！
“咚！”
他猛地将尚未燃尽的雪茄狠狠摁熄在已经满溢的烟灰缸里！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水晶烟缸碾碎！
胸腔里翻涌着无法宣泄的痛苦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期盼！
他猛地站起身，像一头被囚禁的猛兽，在办公室里焦躁地来回踱步。昂贵的手工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压抑的声响。
五年来的点点滴滴，如同破碎的玻璃碎片，不受控制地扎入脑海。
那些他施加在苏念安身上的残酷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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