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爷爷病危！契约夫妻的“紧急任务”！（2/2）
有医护人员忙碌间隙的匆匆一瞥，有其他病患家属带着悲伤和同情的打量，更有认出顾霆琛身份的震惊目光，以及对我们这对“金童玉女”在如此沉重时刻依旧“光鲜亮丽”、“恩爱有加”的复杂审视。
“快看！是顾总和顾太太！” “天啊，顾老爷子真的出事了？他们还挽着手…” “这种时候还能形影不离，真是情深…” “豪门夫妻，表面功夫罢了…”
那些窃窃私语像无数根细小的针，密密麻麻扎在我敏感的神经上！隐藏在话语背后的嘲讽和窥探，像冰冷的刀子切割着我仅存的一点伪装。每一道目光都像探照灯，将我此刻的狼狈和屈辱照得无所遁形！
我死死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地缝里。身体因为僵硬和恐惧而微微颤抖，全靠顾霆琛那只铁钳般的手臂支撑着，才没有瘫软下去。
顾霆琛却恍若未闻。他目不斜视，下颌紧绷，步伐沉稳有力，甚至刻意放慢了一点速度，配合着我的踉跄，将这场“恩爱”戏码演得更加逼真。只有手臂上传来的、几乎要将我骨头捏碎的力道，无声地宣泄着他的不耐和冰冷的警告——他在提醒我，演好这场戏，否则……
终于，我们抵达了重症监护区外的家属等候区。
这里的空气更加冰冷凝滞。惨白的灯光打在光洁的地砖上，反射着冰冷的光。巨大的玻璃墙隔开了生与死，里面是各种仪器闪烁的冰冷灯光和医护人员匆忙的身影。家属等候区里弥漫着沉重的悲伤、焦虑和无助。压抑的哭声、低低的祈祷声、仪器的滴答声交织在一起，令人窒息。
顾霆琛松开我的手臂，几乎是立刻。手臂上骤然失去的力道和温度，让我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他看也没看我，径直走向等候区角落几个面色凝重的顾家核心成员和医生，低声询问情况。他的背影挺拔、冷静、掌控一切，仿佛刚才那个“深情丈夫”只是随意脱下的一件戏服。
我像个被遗弃的木偶，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周围投来的目光更加复杂了——有顾家旁支探究的视线，带着评估和算计；有管家陈伯如同鹰隼般的审视；也有远处其他家属带着同情或淡漠的注视。我成了这场巨大悲伤漩涡中，一个格格不入的、必须表演的道具，一个被剥光了示众的小丑。
就在这时——
“霆琛哥！” 一个带着哭腔、刻意拔高的女声如同尖锐的指甲刮过玻璃，骤然响起！
我的心猛地一沉！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林薇薇！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米白色羊绒连衣裙，妆容清淡，眼角恰到好处地泛着红，梨花带雨地快步走了过来。目标明确，直奔顾霆琛！姿态优雅却带着一种宣告主权般的急切。
“霆琛哥！我听说爷爷出事了！吓死我了！”林薇薇在顾霆琛身前站定，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和担忧，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仿佛这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爷爷他怎么样了？我真是担心得不行！”她甚至伸出手，似乎想抓住顾霆琛的衣袖，寻求安慰。
顾霆琛正和医生低声交谈，闻言只是微微蹙了下眉，目光依旧停留在医生脸上，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了林薇薇的手，声音低沉：“还在抢救。”
林薇薇似乎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她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凌，终于转向了我。唇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的、带着怜悯和嘲弄的弧度。
她缓缓走近，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神经上。脸上挂着虚假的关切：“苏小姐……哦，不，顾太太，”她刻意加重了“顾太太”三个字，语调拖长，带着浓浓的讽刺，“你也来了？” 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从头到脚扫视着我——从我苍白的脸、红肿的眼眶，滑到我裙摆上那片深褐色的、极其碍眼的茶渍上（咖啡馆的污渍尚未完全洗净），最后落在我脚上那双崭新的、却让我站立不稳的细高跟鞋上。
“啧啧，”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轻嗤，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脸色这么差，眼睛也肿了……是担心爷爷，还是昨晚没休息好？” 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嘴角的弧度加深，带着恶毒的玩味，“毕竟，看到那种热搜头条，换了谁，心里都不好受吧？方晴妹妹的手，挽得可真是紧呢。”
热搜头条！ 方晴！顾霆琛！
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刚刚结痂的伤口上！巨大的难堪和愤怒瞬间冲上头顶！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林薇薇满意地看着我的反应，仿佛欣赏一件即将碎裂的艺术品。她凑得更近了些，几乎是贴着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而恶毒至极地低语，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
“苏念安，看看这里，看看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爷爷，再看看你身边这个连正眼都不愿意给你、昨晚还在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男人！”
她的声音如同毒蛇的信子，冰冷滑腻地钻进我的耳膜，钻进我的心脏：
“你还不明白吗？你就是一个道具！一个需要时就拉出来演演戏，不需要就丢在一旁的破烂工具！甚至……连个工具都不如！工具至少还有价值，你呢？除了给顾家丢脸，被顾霆琛当众用钱砸脸，你还有什么？霆琛哥的温柔？他的爱？呵……痴心妄想！他昨晚抱着方晴的时候，大概连你是谁都想不起来了吧？你在他心里，不过是个用钱就能打发的、廉价的玩意儿！”
“道具…工具…破烂…廉价的玩意儿…”
“用钱砸脸…”
顾霆琛昨晚羞辱的话语、他甩支票的动作、方晴明媚的笑脸、周围佣人的窃窃私语……所有不堪的记忆碎片在林薇薇残忍的勾勒下，瞬间鲜活起来！疯狂地切割着我的神经！
“认清现实吧贱人！”林薇薇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蚀骨的恶意，“等爷爷……走了，或者他彻底不需要你这块遮羞布了，你的利用价值也就到头了！”
她冰冷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上，带来一阵恶寒：
“到时候，你和你那个躺在医院里的妈，只会像垃圾一样，被顾家扫地出门！所以，趁着还有点用，好好演好你这最后一场戏！别再给我……也别给顾家，再添任何乱子！否则…”她顿了顿，语气里的威胁如同实质的冰刃，“你妈那点可怜的医药费，可随时都会停掉的哟。”
轰！ 巨大的屈辱和冰冷的绝望交织在一起，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我彻底淹没！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碾碎！痛得无法呼吸！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眼眶酸涩得厉害，泪水疯狂地往上涌，却被我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憋回去！
不能哭！ 苏念安！ 在这个恶毒的女人面前！ 在这些人面前！ 在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一滴泪都不能掉！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传来尖锐刺痛的清醒。我死死地盯着林薇薇那张写满恶毒和得意的脸，胸腔剧烈起伏，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纸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悲愤几乎要将我的胸膛撕裂！
就在这时——
“苏念安。”
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响起。
顾霆琛不知何时结束了和医生的交谈，站在几步之外。他没有看林薇薇，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锐利如刀，直直地刺向我。
“过来。”
他命令道，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如同战场上不容违抗的号令。
他的目光扫过林薇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和不耐烦，随即再次落在我惨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
那一刻，虽然他的眼神依旧冰冷如霜，他的姿态依旧居高临下，他的命令依旧带着掌控一切的强硬，但在林薇薇那番淬毒的、将我剥皮拆骨般的羞辱之后，他那句冰冷的“过来”，竟像溺水时唯一能抓住的、漂浮在眼前的浮木——哪怕那浮木本身，也浸透了刺骨的冰寒。
我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仅凭指令行动的提线木偶，麻木地、僵硬地迈开脚步，走向他。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脚下昂贵的高跟鞋如同无形的枷锁。
走到他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低着头，不敢看他那张冷漠的脸。
然后，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道再次攫住了我的手臂！
顾霆琛猛地伸出手，一把将我拉向他！
巨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道让我猝不及防，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撞进他怀里！
坚硬宽阔的胸膛，隔着昂贵的西装布料，传来一种灼人的热度！
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他独有的强势气场，瞬间将我包裹！淹没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也淹没了林薇薇残留的、令人作呕的香水味。
轰！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他……他在做什么？！
我惊骇地睁大眼睛，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下意识地想要挣扎逃离这个过于“亲密”的牢笼！这怀抱不是港湾，是另一个更华丽的囚笼！
“别动。” 他低沉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他甚至抬起另一只手，用力地、带着一种命令式的力道，按在了我的后腰上！
这个姿态，在外人看来，如同丈夫紧紧拥抱着脆弱无助的妻子，给予她力量和安慰，共同面对亲人的危难！
只有我知道，他按在我后腰上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嵌入我的皮肉！带着禁锢的警告！而那紧贴着他胸膛的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僵硬得像石头！没有丝毫温情，只有冰冷的任务和执行命令的精准！
他微微抬起头，冰冷审视的目光扫过周围，包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的林薇薇！然后，清晰地、用足够让附近人都听到的声音宣布，每一个字都坚硬冰冷，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爷爷会没事的。” 他微微低下头，下颌几乎抵着我的发顶，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额发，动作看似亲昵，语气却毫无波澜，冰冷地砸进我的耳膜： “作为顾太太，你只需要安静地待在我身边。” 他顿了顿，按在我腰上的手再次用力收紧，清晰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带着命令式的警告： “别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