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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我叫封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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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封阳。

或许这是我的名字吧,因为在我加入光明教廷前,我不过是个在天使降临引发的末日里苟延残喘的幸存者。那天穹之上骤然破开的裂隙,至今仍是我记忆深处最恐怖的烙印——银白色的圣光如同贪婪的潮水倾泻而下,原本熟悉的城市在瞬间分崩离析,高楼如同脆弱的积木般坍塌,街道上满是尖叫与哀嚎。更可怕的是那些伴随圣光而来的掠食者,它们形态各异,有的覆盖着坚硬的甲壳,有的长着锋利的利爪,有的能操控诡异的能量,以人类的血肉为食,以生命为乐。

世界在一夜之间解体,秩序崩塌,文明覆灭。我曾有过家人,有过温暖的家,但在那场突如其来的暴乱中,一切都化为乌有。我记得母亲将我死死护在身下,后背被掠食者的利爪撕开,温热的血液浸透了我的衣衫;我记得父亲嘶吼着冲向那些怪物,手中握着一把生锈的菜刀,却被轻易撕碎,最后留在我眼中的,是他不甘的眼神。那一天,我像条丧家之犬,在废墟中狂奔,耳边是永无止境的嘶吼与惨叫,眼前是遍地的尸骸与火焰。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体力耗尽,倒在一片冰冷的瓦砾堆中,意识渐渐模糊。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一张干净的病床上,周围是穿着白色长袍的人,他们自称是光明教廷的成员。他们告诉我,是他们在废墟中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我,救了我的性命。那时候的我,失去了所有记忆,脑海中只剩下末日的碎片和亲人惨死的画面,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是他们给了我“封阳”这个名字,告诉我,从今往后,这就是我的身份。或许是看我的潜力不错,也或许是想要利用我什么,总之,光明教廷收留了我,给了我一口饭吃,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并且开始培养我。

在光明教廷的基地里,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末日里的“秩序”。这里有严格的纪律,有充足的物资,有专门的导师教导我们战斗技巧。他们告诉我们,光明教廷是上帝派来拯救人类的使者,天使是神圣的象征,而那些掠食者是恶魔的爪牙,我们的使命就是跟随教廷,驱逐恶魔,守护残存的人类,重建家园。那时候的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光明教廷充满了感激。他们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给了我复仇的目标,所以我格外的努力。

每天天不亮,我就起床进行体能训练,负重跑步、攀爬、格斗,汗水浸透了衣衫,肌肉酸痛到麻木,我也从未停下。下午是异能觉醒的引导课程,导师会用特殊的仪器激发我们体内的潜能。基地里的人很多,但真正能觉醒异能的寥寥无几。我记得有个和我关系不错的少年,叫阿杰,他和我一样是孤儿,我们约定要一起成为强大的战士,守护彼此。可在一次异能引导中,他因为能量反噬,七窍流血,当场死亡。我看着他冰冷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恐惧,却也更加坚定了变强的决心——在这个末世里,只有强大,才能活下去。

或许是命运的眷顾,或许是我真的有几分潜力,在加入教廷的第三年,我成功觉醒了异能——操控火焰。虽然只是个普通的火系异能者,威力有限,只能勉强点燃一些易燃物,对付低级的掠食者都有些吃力,但在当时,已经算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了。觉醒异能的那天,基地里的主教亲自为我颁发了光明骑士团的徽章,拍着我的肩膀说:“封阳,好好努力,你会成为教廷最锋利的剑。”

我加入了光明教廷的光明骑士团,穿上了银白色的骑士铠甲,拿起了特制的能量剑,开始了在全世界各地击退入侵城市的掠食者的征程。我们乘坐着教廷的飞行器,穿梭在各个残存的人类聚集点,哪里有掠食者的踪迹,哪里就有我们的身影。在美洲的废墟城市里,我们与成群的食腐掠食者战斗,它们的牙齿能轻易咬碎钢铁,我们靠着默契的配合和异能的掩护,才勉强将它们击退;在欧洲的山地中,我们遭遇了能操控岩石的巨型掠食者,它一拳就能砸塌一座小山,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将其斩杀;在非洲的沙漠里,我们对抗着速度极快的沙虫掠食者,它们神出鬼没,很多战友都牺牲在了沙暴与虫口之下。

那时候的我,总以为光明教廷是正义的,是为了保护生命而战的组织。每次看到被我们拯救的幸存者眼中的感激,每次看到孩子们脸上重新绽放的笑容,我都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我更加拼命地战斗,渴望变得更强,渴望能彻底消灭那些掠食者,让人类重新过上安宁的生活。我的战绩越来越辉煌,从最初的普通骑士,逐渐晋升为小队长、中队长,成为了光明骑士团中赫赫有名的战士。

很快,我的努力被上层看到。在新世纪三十年的时候,我接到了教廷的秘密通知,被选中参与组织内部的绝密计划——人造源初异能者计划。我当时并不知道源初异能者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这是一份极大的荣誉,只有最优秀、最忠诚的战士才能被选中。我怀着激动与忐忑的心情,进入了位于教廷总部地下的秘密实验室。

那是一个充满科幻感的地方,巨大的培养舱里浸泡着各种未知的生物,墙壁上闪烁着复杂的数据流,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能量的味道。参与计划的一共有十个人,都是来自各个分部的精英。我们接受了一系列残酷的实验,身体被注入各种特制的药剂,精神被强行引导,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很多人都没能坚持下来,有的因为药剂排斥,身体溃烂而死;有的因为精神崩溃,变成了疯子;有的在能量引导过程中,被狂暴的力量撕碎。

我也数次濒临死亡。有一次,药剂注入我的体内后,我的五脏六腑仿佛被烈火焚烧,皮肤下的血管暴起,整个人如同被扔进了熔炉,痛苦得想要自杀。但我想起了亲人惨死的画面,想起了幸存者们感激的眼神,想起了教廷对我的“恩情”,我咬牙坚持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在实验室里待了多久,只知道日复一日的痛苦与折磨,让我变得越来越麻木,唯一的执念就是活下去,完成实验。

终于,在一次实验中,我体内的能量发生了质的飞跃。一股狂暴而炽热的力量从我的丹田处爆发出来,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原本的火系异能被彻底吞噬、重塑。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天地间的火焰能量建立起了一种奇妙的连接,我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它们,甚至可以将其凝聚成各种形态,威力远超之前的普通异能。实验室的负责人看着我,眼中闪过狂喜的光芒,颤抖着说道:“成功了!炎神源初异能!封阳,你成为了真正的源初异能者!”

源初异能者,传说中最强大的异能者,他们的异能源自世界本源,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从此,我的地位直接跃升了好几个台阶,从一名普通的骑士中队长,一跃成为教廷的核心成员,拥有了极高的权限和待遇。教廷的高层对我格外重视,给予了我最好的资源,让我继续提升实力。我对光明教廷也愈加感激,心中暗暗发誓,要永远效忠教廷,为教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而在那段时间,我还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和我一样,也是参与人造源初异能者计划的实验体,一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他告诉我他叫飱,也是个经历了掠食者入侵暴乱,失去了记忆的可怜人。我们有着相似的经历,相似的执念,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我们一起承受实验的痛苦,一起分享变强的喜悦,一起憧憬着未来消灭掠食者的那一天。

飱的天赋比我还要惊人,在实验中,他觉醒了源初异能——暴食。这种异能极其诡异,能够吞噬一切能量、物质,甚至是异能本身,转化为自身的力量。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他觉醒异能的第一件事,不是像我一样宣称誓死效忠光明教廷,而是毫不客气地将当时指导他觉醒的老师杀死。那位老师是教廷的资深研究员,实力强大,却在飱的暴食异能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被瞬间吞噬,连一点残渣都没留下。

我当时惊呆了,想要阻止他,却被他身上爆发出来的恐怖气息震慑住。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没有解释,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冲破实验室的防御,逃离了光明教廷。直到很久以后,我才从教廷的绝密档案中得知,他根本不叫飱,他的真实名字叫罗清帆,是曾经天道组织的组织长。那个被教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被教廷裁决为异端的组织的领袖。

本以为我和他的关系到此为止,毕竟我们已经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他是教廷的叛徒,而我是教廷的忠诚战士。但我没想到,这仅仅只是我们缘分的开始。

后来,在光明教廷组织的安排下,我前往了华夏,那个我最初被救下来的地方。我被任命为华夏光明教廷组织驻地内的裁决者,负责处理在华夏境内对光明教廷有着反抗关系的异端。这个职位权力极大,几乎拥有生杀大权,代表着教廷在华夏地区的最高权威。

而我的身边,也多了一个女孩,她叫艾莉娅。艾莉娅是教廷内部一名普通神职人员的女儿,温柔善良,美丽大方。在我还是普通骑士的时候,她就一直默默关心着我,在我受伤时为我包扎,在我失落时安慰我。我们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渐渐产生了感情。在我成为源初异能者,即将前往华夏赴任之前,我向她求婚了。她含泪答应了我,成为了我的妻子,跟着我一起来到了华夏。

刚到华夏的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我有了自己的小家,有了温柔的妻子,工作虽然繁忙,却也充实。我以为这样的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以为我会一直作为教廷的裁决者,守护着华夏境内的幸存者,直到彻底消灭掠食者。

但随着我地位的上涨,接触到的教廷核心秘密越来越多,我发现,光明教廷组织越来越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我刚到华夏的那几年,我经常接到上层的命令,去“处理”一些所谓的异端。但这些异端,有的只是对教廷的政策提出了一点质疑,有的只是不愿意加入教廷,有的甚至只是普通的平民,因为无意中发现了教廷的一些秘密,就被冠上了“异端”的罪名。

所谓的审判?根本没有。我能看到的只有杀戮,赤裸裸的、毫无底线的杀戮。我曾奉命前往一个偏远的山村,那里的村民因为拒绝教廷的“信仰传播”,被认定为异端。我带着骑士团赶到那里时,村庄里一片祥和,老人在晒太阳,孩子在玩耍,妇女在做家务。可我接到的命令是“彻底清除”。看着骑士们举起屠刀,看着村民们惊恐的眼神,看着鲜血染红了村庄的土地,我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动摇。我质问我的上级,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只是冷漠地告诉我:“不服从教廷的人,都该死。”

我成为了那个刽子手,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每一次执行这样的命令,我的内心都备受煎熬。我曾经坚信的正义,曾经坚守的信念,在一次次的杀戮中,逐渐崩塌。我开始怀疑,教廷真的是为了拯救人类吗?还是说,他们只是在利用人类的信仰,满足自己的私欲?

与此同时,我的妻子艾莉娅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她本来就体弱多病,来到华夏后,因为气候不适和对家乡的思念,身体愈发消瘦。她常常咳嗽不止,脸色苍白,连走路都有些吃力。我请遍了教廷内部最好的医生,用尽了各种珍贵的药材,都没有任何效果。医生告诉我,艾莉娅的身体没有器质性的病变,只是能量透支,生命力在不断流失,他们也无能为力。

教廷高层得知后,“格外关照”,给艾莉娅提供了一种特制的营养液,说是能够补充能量,延缓生命力的流失。我将营养液给艾莉娅服用后,她的病情确实有所缓解,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不再急剧恶化。我对教廷充满了感激,以为他们是真心关心艾莉娅的安危。可我没想到,这所谓的“关照”,背后隐藏着如此恶毒的阴谋。

我的心情变得越来越不好,一方面是对教廷的怀疑和失望,另一方面是对妻子病情的担忧。我常常在深夜独自饮酒,看着窗外的月光,想起曾经的誓言,想起那些死去的无辜者,想起妻子苍白的脸庞,心中充满了迷茫与痛苦。

而恰好那段时间,我接到了新的命令,去处理一下华夏境内志阳市内的异端齐思瞒。

这个人我认识,在华夏境内追查天道组织残余势力时,没少和他交手。齐思瞒是天道组织的核心成员,觉醒了极速源初异能,速度快到极致,能够在瞬间跨越数公里的距离,甚至能够穿透普通的能量屏障。他的实力不算顶尖,但极其擅长隐逸和躲藏,再加上他的极速异能,我们数次围捕都被他轻易逃脱,甚至已经近二十年都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了。

而这次,他之所以暴露,是因为他所在的城市志阳市,出现了两名新觉醒的源初异能者。这两名源初异能者的觉醒引发了巨大的能量波动,被教廷的监测仪器捕捉到。教廷高层怀疑这两名新觉醒的源初异能者与天道组织有关,命令我前往志阳市,一方面抓捕齐思瞒,另一方面查明新觉醒源初异能者的身份,将其带回教廷,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我带着一支精锐的骑士小队,乘坐飞行器前往志阳市。志阳市是华夏境内少数几个保存相对完整的城市,虽然也经历过掠食者的侵袭,但在当地守护者的抵抗下,依旧维持着一定的秩序。我们到达志阳市后,立刻展开了调查。通过教廷在当地的眼线,我们很快锁定了齐思瞒的藏身之处。

可当我带着人赶到那里时,齐思瞒已经不在了。那里只剩下一些他留下的痕迹,证明他曾经在这里待过。和最初的追捕一样,他总能在我们查到他头上前先一步逃跑,如同鬼魅般难以捉摸。

既然找不到齐思瞒,我便将目标盯上了留下来的新觉醒的源初异能者。通过进一步的调查,我得知其中一名新觉醒的源初异能者叫影寒,是一名年轻的女孩,觉醒的是具临源初异能。这种异能极其特殊,能够将自己认知中的一切事物具现化,小到普通的物品,大到强大的武器,甚至是曾经见过的人。

我对影寒展开了调查,很快发现她的关系和齐思瞒很深。因为在她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两股浓郁的源初异能痕迹,一种是她自己的具临异能,另一种,正是齐思瞒的极速异能。在当时教廷的推断下,齐思瞒不仅认识影寒,还很可能指导过她,甚至将自己的部分异能力量传承给了她。

我自然而然地对她展开了审判。我带着骑士小队,找到了影寒所在的位置,影寒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倔强。

我质问影寒齐思瞒的下落,告诉她,只要她说出齐思瞒的行踪,并且自愿跟随我回教廷接受“审查”,我可以饶她一命。但让我想不到的是,这个叫影寒的女孩子的骨头硬得很,无论我怎么威逼利诱,她都一点关于齐思瞒的行踪都不肯透露。她告诉我,齐思瞒是好人,是志阳市的守护者,教廷才是真正的恶魔。

我被她的话激怒了,在我看来,她不过是个被异端蛊惑的无知少女。我动用了自己都能力,毫不客气的将她踩在了脚下,只留下一口气允许她回答我的问题。可影寒依旧不为所动,她紧紧咬着嘴唇,眼中满是坚定,说道:“要杀就杀我,我是不会出卖思瞒哥的,也不会跟你们这些刽子手走的。”

就在我即将失去耐心,要杀死这个女孩子,对她进行最终裁决的时候,一道极速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房间里。是齐思瞒!他回来了!在我看来,这是极其不理智的行为,他明明可以继续躲藏,却为了一个女孩,主动暴露自己的行踪。我承认当时的他很像一个英雄,一个为了保护他人,不惜牺牲自己的英雄。

但英雄,往往是短命的。齐思瞒虽然速度极快,但我的炎神源初异能克制他的极速异能。火焰能够灼烧空气,形成能量屏障,阻碍他的移动。我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房间在我们的打斗中化为废墟。他一次次地冲向我,试图用速度突破我的防御,却都被我的火焰逼退。最终,我抓住他的一个破绽,一记火焰重拳狠狠砸在他的胸口,将他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我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胸腔骨骼碎裂的声音。

不出意外的,他同样也被我踩在了脚下。

齐思瞒的极速异能在炎神源初异能的灼烧下,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他胸口的骨骼断裂声清晰可闻,嘴角不断涌出暗红的血液,染透了身下的碎石。那双曾经闪烁着坚韧光芒的眼睛,此刻满是不甘与疲惫,却依旧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用眼神将我洞穿。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试图抓住什么,或许是身边的影寒,或许是一丝渺茫的生机。

影寒被刚才的冲击波掀到了墙角,额角磕破,鲜血顺着脸颊滑落,却依旧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挡在齐思瞒身前。她的具临异能刚刚才觉醒不久,还无法完全掌控,此刻体内的能量紊乱不堪,连站都站不稳,却依旧用那双倔强的眼睛瞪着我,像一只被逼到绝境、不肯认输的小兽。

“遗言说完了吗?”我俯视着脚下的两人,声音冷硬如铁。光明教廷的命令如同烙印般刻在我的脑海里——清除异端,格杀勿论。手中的火焰能量已经凝聚,炽热的温度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只要我轻轻一挥手,这两个人就会在烈焰中化为灰烬,任务也就完成了。

就在这时,我的通讯器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尖锐的铃声在空旷的废墟中格外刺耳,打破了即将到来的死亡寂静。我皱了皱眉,以为是光明教廷的高层发来新的指令,或许是要我将这两个新觉醒的源初异能者活捉回去,毕竟具临和极速都是极其罕见的源初异能。我腾出一只手,接通了通讯器,语气带着几分不耐:“什么事?”

“封阳。”

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

仅仅两个字,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响。那些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碎片瞬间被唤醒——实验室里一起承受药剂灼烧的痛苦,觉醒异能时彼此眼中的狂喜,还有他叛逃前那复杂而深邃的眼神。

是飱?不,不是飱。

我猛地反应过来,是罗清帆!那个曾经的天道组织长,那个觉醒了暴食源初异能、杀死导师叛逃的男人。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毕竟我们早已是立场对立的敌人,他是教廷通缉的头号异端,而我是教廷的忠诚裁决者。

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握着通讯器的手指微微收紧,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是你?”

“你的妻女在我的手上。”

罗清帆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抛出了这句话,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轰!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中。妻女……艾莉娅和小念!她们是我在这个末世里唯一的牵挂,是我活下去的全部意义。罗清帆竟然找到了她们,还将她们控制在了手中!愤怒与恐慌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我周身的火焰能量瞬间暴涨,几乎要失控:“罗清帆!你想干什么?!放了她们!否则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我以为他会用妻女的性命要挟我,让我背叛教廷,或者交出什么重要的东西。毕竟在我看来,他这样的异端,行事必然不择手段。我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拼上性命,也要护住妻女的安全。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罗清帆的声音依旧平静,没有丝毫威胁的意味,反而带着一种笃定:“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能治好你妻子的身体问题。”

“什么?”我愣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艾莉娅的身体一直是我的心病。自从来到华夏,她的身体就一天比一天虚弱,脸色苍白如纸,咳嗽不断,连稍微剧烈一点的活动都无法承受。我请遍了教廷最好的医生,用尽了各种珍稀药材,甚至动用了自己的权限,申请了教廷内部特供的营养液,却依旧只能勉强维持她的生命,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医生们都说,她是生命力透支,能量枯竭,无药可治。

罗清帆怎么会知道艾莉娅的身体状况?他又凭什么说能治好她?

我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想要斥责他的狂妄。但一想到艾莉娅日渐消瘦的脸庞,想到她强忍着痛苦对我微笑的样子,想到小念拉着我的衣角问“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我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一丝微弱的希望,如同黑暗中的星火,在我心中悄然点燃。

那一瞬间,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犹豫。

脚下,是两个只要我动动手指就能杀死的异端,是完成教廷任务的关键。只要杀了他们,我就能继续维持自己在教廷的地位,获得更多的资源,或许就能找到更好的方法治疗艾莉娅。

可如果罗清帆真的能治好艾莉娅呢?如果我杀了影寒和齐思瞒,彻底激怒了罗清帆,他对艾莉娅和小念不利怎么办?我不敢赌,也赌不起。在妻女的安危面前,所谓的忠诚,所谓的任务,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低头看着齐思瞒和影寒,他们眼中的倔强与不屈,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时候,我也坚信教廷是正义的,愿意为了所谓的“拯救人类”而付出一切。可现在,我心中的信念已经开始动摇。

“我还是自私的。”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没有丝毫犹豫,我散去了手中的火焰能量,抬起脚,从齐思瞒的胸口挪开。火焰褪去后的余温还在空气中弥漫,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杀意。

“你们走吧。”我的声音有些干涩,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齐思瞒和影寒都愣住了,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们显然没有料到,这个一心要置他们于死地的教廷裁决者,会突然改变主意。

“为什么?”影寒沙哑着嗓子问道,额角的鲜血还在流淌,却依旧警惕地看着我。

“不该问的别问。”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想过多解释。我拿出随身携带的权限终端,快速操作起来。作为华夏地区的裁决者,我拥有修改普通民众记忆的权限。我要做的,是抹去所有关于齐思瞒和云依真实身份的记忆,给他们创造一个新的身份,让他们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安全地活下去。

指尖在终端屏幕上飞快滑动,一道道复杂的指令被发送出去。我修改了志阳市户籍系统中的信息,给齐思瞒和云依分别创建了新的名字、新的身份背景,甚至修改了他们身边亲友的记忆,让他们以为这就是两人原本的身份。这是一项极其繁琐的工作,需要小心翼翼,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否则一旦被教廷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做完这一切,我收起终端,看了一眼还在地上挣扎的两人:“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齐思瞒和云依。记住自己的新身份,好好活着,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说完,我不再回头,转身离开了这片废墟。身后传来影寒和齐思瞒的低语声,或许是在疑惑,或许是在商议,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立刻回到家中,确认妻女的安全。

一路疾驰,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罗清帆的话不断在我脑海中回响,他到底想干什么?他真的能治好艾莉娅吗?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当我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所有的疑虑和不安,都在瞬间烟消云散。

客厅里,温暖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我的妻子艾莉娅系着围裙,正站在厨房门口忙碌着,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她的脸色不再是之前的苍白憔悴,而是红润饱满,眼神明亮,看起来精神极好,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虚弱。

而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罗清帆!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风衣,姿态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本书,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阳,你回来了!”艾莉娅看到我,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她快步走到我身边,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外套,“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罗先生,是他救了我。”

我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艾莉娅,又看了看沙发上的罗清帆。艾莉娅的声音温柔悦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完全没有被胁迫的样子。她的身体真的好了!仅仅一天不见,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容光焕发,充满了生命力。

“爸爸!”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小念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扑进我的怀里。她仰着小脸蛋,兴奋地对我说:“爸爸,罗叔叔好厉害!妈妈之前一直咳嗽,罗叔叔只是给妈妈喝了一杯水,妈妈就不咳了!罗叔叔还陪我玩了积木,他真的好棒!”

小念的脸上满是天真烂漫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对罗清帆的崇拜。她的小手紧紧抱着我的脖子,身体软软的,暖暖的。

我抱着女儿,感受着她的体温,心中百感交集。妻女平安无事,艾莉娅的身体也奇迹般地好了起来,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可这一切,却是由一个教廷的头号异端带来的,这让我感到无比的荒谬和复杂。

罗清帆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回来了?坐吧。”

我抱着小念,在罗清帆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表情复杂到了极点。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是感激?是警惕?还是敌意?

“为什么要帮我?”我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实在想不通,罗清帆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救艾莉娅,他明明可以用妻女来要挟我,获取更大的利益。

罗清帆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从身边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熟悉的瓶子——那是光明教廷一直以来特供给艾莉娅的营养液。瓶子通体洁白,上面印着教廷的徽章,是只有核心成员才能获得的特供品。

他将营养液放在桌子上,推到我面前,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为了让你看清楚光明教廷真正的面目。”

“是这东西?”我皱紧了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这瓶营养液,我曾经仔细检查过,甚至亲口尝过。里面的成分都是普通的营养物质,还含有教廷特有的纯洁光明因子,口感清甜,根本没有任何毒素。艾莉娅一直靠着这瓶营养液维持生命,如果没有它,她可能早就不在了。

“不应该吧。”我下意识地为教廷辩护,“我的妻子我了解,她的身体本来就虚弱,虽然我也怀疑过是这东西的问题,但不吃这个,她绝对活不到今天。这东西里没有毒。”

看到我的样子,罗清帆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仿佛在说:“你觉得可能吗?”

他的眼神像一根针,狠狠刺中了我心中最不愿面对的地方。我知道,罗清帆没有必要骗我,可我依旧不愿意相信,那个拯救了我、培养了我、给了我一切的光明教廷,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啊,这只是普通的营养液,甚至里面还有着光明教廷为你妻子特地加入的纯洁光明因子。”罗清帆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妻子的身体到底能不能承受的住?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是源初异能者,体质远超常人,这些光明因子对你来说,就像糖水一样无害,甚至还能补充能量。可你妻子呢?她只是个普通的异能者,况且体质孱弱。这种蕴含着强大能量的光明因子,她根本消化不了,也承受不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光明因子进入她的体内,不会被吸收,只会在她的经脉中淤积,不断侵蚀她的身体机能,消耗她的生命力。就像给一个虚弱的人强行灌下补药,不仅不能治病,反而会加速她的死亡。你应该庆幸她能活到今天,再喝下去,不出三个月,你妻子就会被这些所谓的‘补药’彻底耗尽生命力,痛苦地死去。”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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