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废矿中的“金子”（1/2）
城卫军留下的两名岗哨像两尊石像，守在筛选场外围的制高点，带来了久违的安全感，也带来无形的压力。琳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我们背上——十天。
时间紧迫得让人喘不过气，但堆积的物资和崭新的（虽然是半旧）皮甲武器，又像强心针般注入了活力。没人再提休息，厂房里弥漫着一股近乎狂热的忙碌气息。
哈罗德和石头成了最忙碌的人。哈罗德几乎趴在了那台锈迹斑斑的破碎机上，工具叮当作响，时不时传来他兴奋的吼叫或懊恼的咒骂。石头则成了他最好的助手兼苦力，按照指示搬运沉重的零件，或者用蛮力拧开锈死的螺栓。那十套皮甲武器，哈罗德只是匆匆检查了一遍，挑出三套相对完好的让莉娜收好，便再没多看一眼。对他而言，让机器重新轰鸣起来，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老烟枪带着两名自愿跟来的、原本是筛选场附近幸存者（被我们之前驱散粉交易吸引过来的）的年轻人，换上了皮甲，拿起了长剑和盾牌，立刻显得精神了不少。他像只老狐狸般，带着两人钻出了厂房，开始了对周边区域的详细摸查。临行前，我特意叮嘱他，重点留意矿坑，但绝对不要轻易深入，安全第一。
莉娜和汤姆则占据了厂房相对干净的一角。他们将城卫军送来的粮食、药品、工具分门别类登记造册，码放整齐。然后，汤姆立刻投入了“研发”。他将我们之前试验的三种驱散粉配方摆在面前，又打开了送来的药品包——里面只有最基础的止血草粉和消毒用的烈酒，聊胜于无。
“金疮药粉……”汤姆眉头紧锁，“止血草粉效果太基础，而且量少。必须找到替代或增强材料。”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投向了墙角那堆暗红色矿渣和锈铁粉，以及……老烟枪带回来的那块小小的“银纹骨头”碎片。
“杰瑞，”汤姆拿起那块骨片，感受着其上微弱的能量波动，“我总觉得，这东西……可能不仅仅是‘源质尘埃’的载体。它的结构，它残留的能量性质……非常特别。老瘸腿说过，某些特定魔兽的骨骼，本身就具有促进愈合或抑制腐败的特性。这块骨头虽然小，品相差，但也许……可以当成一种‘催化剂’或者‘能量引子’？”
我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把它磨成粉，少量加入到最基础的金疮药粉里，增强效果？”
“可以试试！”汤姆眼睛发亮，“哪怕只能提升一成效果，在量大管够的前提下，也是巨大的优势！而且，用这种‘废料’做引子，成本几乎为零！”
“那就试！”我拍板，“但是要小心，控制用量，先做小样测试。”
我自己也没闲着。我开始在厂房内规划“生产线”。得益于以前在市场摆摊和后来小工坊的经验，我对流程和空间利用有着本能的敏感。
“破碎和研磨区，放在靠近门口通风好的地方，灰尘大。”“混合与配制区，需要相对干净、光线好的地方，就设在这里，靠近莉娜的物资管理点。”“熬煮和干燥区……需要稳定的热源，靠近那堵相对完整的墙，砌个简易的炉灶……”“成品分装和临时库存区，放在最里面，相对安全干燥……”我一边踱步，一边在脑子里勾勒，时不时用捡来的炭块在墙壁或地面上划出简单的标记。效率，现在一切都要为效率让路。
第一天在紧张和试探中过去。哈罗德成功让破碎机的一个主要齿轮组恢复了转动，虽然噪音大得吓人，但至少能用了，这让他兴奋得像个孩子。老烟枪带回消息，确认了安全的水源点，并在矿坑外围发现了更多人类活动的痕迹，似乎不止一拨人在打矿坑的主意，但暂时没有冲突。汤姆初步尝试将微量骨粉加入止血草粉，小范围测试（用我们自己身上的一些小伤口）显示，止血速度和伤口愈合的清凉感似乎确实有那么一丝微弱的提升，这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第二天，我们开始真正意义上的“生产”。石头负责破碎暗红色矿渣和收集来的更多锈铁片，沉闷的撞击声成了厂房的主旋律。莉娜和汤姆根据优化后的配方（最终选择了刺激性较强、材料配比相对简单的第二种配方为主，加入了微量骨粉的增强版止血粉为辅），开始批量配制驱散粉和金疮药粉。我则带着另一个幸存者青年，开始砌那个简易炉灶，并尝试用大铁锅熬制一些从老烟枪找到的苦根菜中提取的、具有微弱粘合作用的汁液，准备用来制作简化版的“药膏”或者粘合粉剂。
工作枯燥、重复、劳累。空气中弥漫着矿石粉尘、铁锈味和草药的苦涩气息。每个人的脸上都很快蒙上了黑灰，手上也磨出了水泡。但没有人抱怨，眼神里都憋着一股劲。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每研磨一份矿粉，每配制一包药粉，都是在向那个“十日之期”靠近一步，都是在为我们自己争取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的资本。
第三天下午，老烟枪急匆匆地回来了，脸色有些严肃。“头儿，矿坑那边有情况。”他灌了一大口水，压低声音，“我看到‘野性之息’的人了！大概七八个，装备精良，还带着一种像是探测器的玩意儿，在矿坑入口附近转悠。另外，还有一伙人，人数更多，但看起来像是临时拼凑的，在远处观望，可能是其他小商会或者幸存者团体。‘货栈联盟’的人没见着，估计是被琳大人吓退了，或者藏在暗处。”
“野性之息”也来了！这并不意外。他们一直在搜寻“银纹骨头”和“源质尘埃”。他们的介入，意味着矿坑的争夺将更加激烈和危险。
“他们进去没有？”我问。
“还没有，好像在测量什么，挺谨慎的。”老烟枪说道，“头儿，咱们要不要……趁他们还没进去，先摸点东西出来？我看那矿坑口附近，散落的碎骨头和矿石渣不少，品相再差，拿回来磨成粉，也比没有强啊！而且，也能摸摸里面的情况。”
我沉吟着。老烟枪的建议很诱人，风险也极大。但“十日之期”像悬在头顶的剑，我们需要更多的“特殊材料”来提升产品效果，也需要更了解矿坑的情况，为未来可能发生的冲突做准备。
“不能硬来。”我缓缓道，“今天晚上，我跟你，还有石头，我们三个去。不深入，就在入口附近，能捡多少是多少，主要是侦察。带上驱散粉和炼金道具，万一遇到麻烦，制造混乱，立刻撤退。”
夜幕降临，筛选场内的炉火被刻意压小，只留下一点微光。我们三人换上深色衣服，脸上涂抹了混合了炭灰的泥浆，带上工具和武器，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厂房，融入漆黑的夜色。
矿坑距离筛选场并不远，在夜色的掩护下，我们很快接近。白天老烟枪观察到的“野性之息”的人已经不见了，矿坑入口黑黢黢的，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入口附近的地面上，散落着更多开采痕迹和碎石。
我们伏在离洞口几十步远的一处乱石堆后，仔细观察。洞内没有任何光亮，寂静得可怕。但我的“火种”在靠近这里后，传来了清晰得多的悸动，指向洞口深处。
“我感应到里面有东西，能量反应比外面这些碎渣强很多。”我低声道，“但里面太黑，情况不明。老烟，石头，我们就在这附近，以洞口为圆心，扇形搜索，重点找那种带银色纹路的骨片或者感觉特别的矿石，动作要快，一刻钟后无论找到多少，必须撤离！”
“明白！”老烟枪和石头点头。
我们立刻散开，像三只夜行的狸猫，在碎石和泥土中快速翻找摸索。我主要依靠“火种”的感应，它像是一个微弱的指南针，指引着我找到能量反应相对较强的点。
很快，我就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摸到了几块巴掌大小、入手温润、隐隐有微弱荧光在内部流转的白色石块！不是骨头，是矿石！但“火种”对它的反应很明确！我心中一喜，赶紧塞进随身携带的麻袋。
另一边，石头凭借蛮力，直接掀翻了一块看起来松动的大石，旧残缺，但品质明显比之前那片好得多！他闷声不响地将骨棒捡起。
老烟枪则眼尖地发现了一个半埋在土里的小皮口袋，扯出来一看，里面竟然装着十几颗黄豆大小、不规则、但散发着淡淡银灰色光泽的……结晶颗粒！入手微沉，带着奇异的能量波动！
“源质尘埃？！”老烟枪声音都有些变调了，虽然颗粒极小，纯度似乎也不高，但这无疑是重大发现！看来之前有人在这里匆忙收集或遗落了这些宝贝！
就在我们收获颇丰，准备按照约定撤离时，异变突生！
矿坑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咆哮，紧接着是岩石滚动和某种重物拖行的声音！一股腥臭而暴戾的气息，从洞口汹涌而出！
“不好！里面有东西被惊动了！快走！”我低吼一声，拎起麻袋转身就跑。
老烟枪和石头也毫不犹豫，抓起东西紧跟其后。
我们刚跑出不到百米，就听到身后矿坑入口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碎石飞溅，一个巨大的、布满粗糙岩石般甲壳的狰狞头颅，猛地从洞口探了出来，在稀薄的月光下，反射着暗沉的光泽！
石肤疣猪！而且看这体型和甲壳的厚度，绝对是二阶甚至接近三阶的大家伙！它显然是被矿坑内的某种动静，或者是我们刚才翻找东西的微弱声响惊动了！
“分开跑！回筛选场！”我当机立断，同时从腰包里掏出一把白天配制的、刺激性最强的驱散粉，朝着那巨大的头颅方向奋力撒去！
粉尘在夜风中弥漫开来，带着铁锈和矿渣的刺鼻气味。那石肤疣猪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性气味呛了一下，发出一声恼怒的嘶吼，动作顿了一顿。
趁此机会，我们三人立刻朝着三个略微不同的方向，拼命狂奔！沉重的脚步声和身后越来越近的、令人心悸的喘息与践踏声，让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我选择的路线相对迂回，借助废墟的掩体躲闪。石头力量足，跑直线最快。老烟枪则最滑溜，专挑狭窄难行的地方钻。
眼看筛选场的轮廓在望，我甚至能看到门口岗哨士兵举起的火把光亮，身后的沉重脚步声却越来越近！那畜生认准了我！
“该死！”我暗骂一声，知道跑不掉了，猛地停下转身，同时将手伸进腰包，握住了最后一份【闪鸣豆】和一小瓶【酸蚀唾沫】。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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