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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骑兵踏月,擎火把而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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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铁骑举火而来,村口老狗夹尾,十三个娃却唱大戏迎敌

七月既望,天狗食月。荒村上空最后一缕银辉被乌云吞噬,伸手不见五指,只剩风卷残草,沙沙如铁甲相擦。

村头老槐上,哑了半辈子的破锣忽然“咣”一声坠地,砸得野狗四窜。狗吠未绝,大地深处已滚来闷雷——那雷却越来越近,越来越急,直至化作密不透风的马蹄。

三百骑,皆玄甲黑马。

马戴皮罩,只留猩红眼孔;人覆鬼面,只露森白獠牙。

每人左手擎火把,火头浇过松脂,燃得半尺长,却用黑布罩住,只留一线赤焰,远望如冥火游龙。

右腰间挂链锤,左马鞍绑长刀,背后斜插十字弩,箭镞淬蓝。

马蹄包布,踏土无声,唯闻甲片相撞,如冬夜冰河开裂。

村口第一家,老黄狗阿黄平日吠得最凶,此刻却把头埋进胯下,尾巴夹得比擀面杖还紧,呜呜低鸣。

第二家,张老爹连灯都不敢点,趴在门缝,抖若筛糠。

第三家,破庙前却灯火通明——十三个娃排成歪歪扭扭的雁阵,正唱大戏。

杏花头戴凤冠(纸糊),身披床单(绣牡丹),水袖一甩:“我乃穆桂英——”

石头反穿羊皮袄,扛晾衣杆当长枪,瓮声接唱:“我杨宗保来也!”

其余十一娃,锣是破锅盖,鼓是空米缸,铙钹是两块锈犁片,叮叮当当,好不热闹。

骑兵在距村口五十步处骤停。

领头一人,银灰鬼面,马鞭轻抬。三百骑同时勒马,动作整齐得像一条黑线被瞬间拉直。

银灰鬼面侧耳,听那荒腔走板的“杨家将”,面具下发出一声轻笑:“荒村小儿,也配挡我铁骑?”

他抬手一挥,前排十骑出列,火把上的黑布扯掉,赤焰“轰”地窜起,照见一张张稚气未脱却倔强的脸。

几乎在赤焰亮起的同一瞬,十三娃锣鼓点突变。

杏花水袖一抛,竟是一条浸透火油的麻绳;“穆桂英”秒变“火凤凰”,麻绳划空,落在骑兵前十步。

阿狗枪杆一挑,地上草席翻起——席下早埋了碎陶罐,罐里装的是晒干的豆荚、花椒、硫磺,一遇明火,“噼啪”炸响,浓烟滚滚。

风借火势,直扑马眼。马惧烟,前排长嘶人立,把背上的弩手掀下鞍来。

银灰鬼面怒喝:“散!”

三百骑一分为二,欲从两翼包抄。

可刚踏进村口小路,马蹄便陷——原来昨夜,十三娃在张老爹指挥下,掘了半尺深沟,注水搅泥,上覆薄板。

板子经水一夜泡发,承不住重。

“扑通”、“扑通”,马失前蹄,骑士滚作一团。

更绝的是泥里掺了碎瓷、铁蒺藜,跌下去便是皮开肉绽。

陷马坑只能阻一时。

银灰鬼面纵马一跃,跨过沟堑,鬼面后冷电般目光锁住小桃。

就在此时,破庙屋脊上,陈光庆现身。

他赤膊,腰系“雷神锤”,手挥布绳,绳梢铃铛急响。

“放!”

屋脊后,早伏好的二十名壮丁起身,每人抱一筐——筐里不是箭,是碎锅片。

当年那口铁锅,碎成三百六十五片,此刻如铁雨倾下。

锅片边缘经火烤水淬,锋利如刀,借屋脊高度,呼啸旋转。

骑兵重甲能御箭,却挡不住无孔不入的锅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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