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晴空之下－废墟之上－2（2/2）

客厅里瞬间空了下来，只剩下她、母亲、王检察官和三个调查员，还有站在角落的张妈。

王检察官拿着文件夹和牛皮纸信封，一步步走到她们面前。他把文件夹放在茶几上，打开，里面是一些财务文件的复印件，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她看不懂的条款，还有几个红色的印章，印着“抵押合同”“担保协议”的字样。

“这是在书房保险柜里找到的，”王检察官的手指重重地敲在文件上，声音冷得像冰，“初步调查显示，林国栋通过关联公司做虚假项目，从银行套取了近十亿的贷款，还把公司的核心专利抵押了出去，这些钱大部分都转到了海外账户。现在林氏集团的账面亏空超过十五亿，投资者和银行都在追债。”

“十亿？十五亿？”苏婉的声音像被掐住的喉咙，尖锐又嘶哑，“不可能！国栋上个月还跟我说，公司的新项目马上就要盈利了，怎么会亏空？这些文件……这些文件是假的！”她伸手想去拿文件，却被王检察官拦住了。

“林夫人，这些文件上有林国栋的亲笔签名，还有银行的转账记录，不是假的。”王检察官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却像一把刀，扎在苏婉心上。

林薇安看着那些文件，上面的数字她看不懂，可“抵押”两个字她认识。她想起家里的别墅，想起客厅里的斯坦威钢琴，想起爸爸送她的项链，这些是不是都被抵押了？

“抵押……是把我们家的房子抵押了吗？还有我的钢琴？”她小声问，声音里带着恐惧。那架钢琴是她十岁生日时爸爸送的，她每天都会弹，那是她最宝贝的东西。

王检察官看了她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了那个牛皮纸信封里的照片，递到她们面前：“你们看看这个。”

照片是打印在普通A4纸上的，有点模糊，可林薇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人——是爸爸。照片的背景像是一个餐厅的包间门口，爸爸穿着她去年送他的深蓝色西装，正低头对着一个女人说话，那个女人靠在他身边，笑得很温柔。

可那个女人，不是妈妈。

那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头发长长的，披在肩上，手里拿着一个和她同款的珍珠手链——不对，那手链不是她的同款，而是妈妈最喜欢的那一款，是爸爸结婚十五周年送妈妈的礼物，妈妈每天都戴着，怎么会在那个女人手上？

“这……这是谁？”林薇安的声音开始发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爸爸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这是哪里？”她记得爸爸去年生日时，还说“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娶了你妈妈，有了你这个女儿”，怎么会有别的女人？

王检察官收回照片，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平静：“照片上的女人叫赵婉芳，是林国栋的秘密情人，他们在一起已经五年了。我们查到，林国栋转到海外的资金，有三亿转到了赵婉芳的账户里。而且，赵婉芳今天下午已经坐飞机去了加拿大，用的是早就办好的假身份。”

“加拿大……”林薇安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炸开了。她想起三个月前，爸爸还跟她说“薇薇，等你放暑假，我们一家三口去加拿大看枫叶，你不是一直想去吗？”当时她还开心了很久，每天都在查加拿大的攻略。原来爸爸说的“一家三口”，是骗她的？他早就计划好了，要和那个女人一起走？

苏婉看着照片，身体晃了晃，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张妈赶紧上前扶住她，苏婉却推开张妈，眼睛死死地盯着照片，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沙发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林薇安看着母亲的样子，心里又疼又乱。她一直以为，爸爸妈妈是很相爱的。妈妈会记得爸爸的生日，会为他准备他喜欢的红烧肉；爸爸会记得妈妈的偏头痛，每次出差都会带缓解头痛的药。他们会一起陪她弹钢琴，会一起带她去游乐园，怎么会有“秘密情人”？怎么会有“五年”？

“不是的……爸爸不是这样的人……”她摇着头，小声反驳，可声音越来越小，连她自己都不信。照片就摆在眼前，王检察官的话像锤子一样，把她心里对爸爸的美好印象，一点点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