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阳光下的告别(1/2)
我抱着木盒和账本从祠堂出来时,村里已经飘起了炊烟。李伯被随后赶来的村干部带走了,他走的时候,眼神一直盯着我怀里的木盒,像盯着自己丢了十年的魂。我没回头,脚步飞快地往家走,怀里的账本被我攥得发皱,纸页边缘割得指尖生疼——那是林砚用十年光阴,藏在时光里的真相。
推开家门,我直奔阁楼。樟木箱还敞着,那封沾着指纹的信静静躺在里面,和阿柚的画、铁皮盒里的铜钥匙摆在一起,像一串被解开的绳结。我把账本摊开在八仙桌上,泛黄的纸页上,李伯挪用公款的数字密密麻麻,最后一页,是林砚的字迹:“若我失踪,烦请将此物交予可靠之人,告我妹妹阿柚,哥从未想过丢下她。”
眼泪忽然砸在账本上,晕开一小片墨迹。我想起阿柚在废宅地窖里说“哥当年把这个藏在这里”时的语气,想起她在祠堂里盯着李伯时冷意里藏着的委屈,原来她守着这十年的执念,不只是为了真相,更是为了确认,哥哥从来没有抛弃她。
“阿柚,你看到了吗?”我对着空荡的阁楼说话,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哥没有骗你,他一直想着你。”
空气里没有回应,只有天窗漏进来的阳光,落在樟木箱上,扬起细小的尘埃。我以为她真的走了,像祠堂里那样,变成一缕烟,再也不会回来。可就在我伸手去摸那封信时,指尖忽然触到一片熟悉的微凉——不是空气的冷,是阿柚指尖特有的温度。
我猛地抬头,看见她站在樟木箱旁,半透明的裙摆垂在地上,头发上还沾着一点祠堂的香灰。她的脸色比平时亮了些,不再是那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右手食指的疤在阳光下,像一道浅浅的光。
“我看到了。”她开口时,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潮湿,反倒带着一点轻快,像春天吹过窗台的风,“哥写的字,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丑。”
我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我伸手想去抱她,又怕像之前那样,只握住一把虚无。可这一次,她先朝我伸出了手,冰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颊,擦去我脸上的眼泪。“别哭啦。”她的眼神很软,像小时候我摔疼了,她蹲在我身边哄我时那样,“我不是来让你哭的。”
“你要走了,对不对?”我抓着她的手,不敢松开,“像上次在祠堂那样,再也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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