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想什么（1/2）
梦：荆棘与蔷薇
影打乱是被冷醒的。
废弃仓库的窗户破了个洞，晚风裹着寒气灌进来，吹得她黑色外套下摆轻轻晃动。她睁开眼，血色眼眸在黑暗里泛着淡淡的光，意识还没完全从梦里抽离——刚才的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满是“乱藤四郎影子”的日子。
梦里的天空是暖黄色的，粟田口的庭院里种着大片樱花树，花瓣落在青石板路上，像一层粉色的雪。她穿着一身崭新的白色和服，是一期一振特意让人给她做的，领口绣着和乱藤四郎一模一样的小雏菊。那时她刚被时政“回收”不久，作为“乱藤四郎仿刀”，被安排住在粟田口的偏院，每天跟着乱藤四郎学习如何做一把“合格的刀剑男士”。
“影打乱，快来尝尝这个！”五虎退举着一块草莓大福跑过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这是乱酱最喜欢的点心，你肯定也喜欢！”
她接过大福，指尖碰到温热的糯米皮，心里却泛起一阵涩意。她其实不喜欢太甜的东西，更偏爱带点苦味的抹茶点心，可看着五虎退期待的眼神，她还是咬了一口，努力挤出笑容：“很好吃，谢谢退。”
那天下午，粟田口的大家围坐在庭院里，给她送了好多礼物——药研送了一本笔记本，封面上印着可爱的小兔子，“乱酱说你需要记东西，这个他之前也有一本”；前田藤四郎送了一个发夹，粉色的珍珠和乱藤四郎常戴的那款一模一样；就连一期一振，也送了她一把小巧的扇子，扇面上画着粉色的樱花，“乱酱夏天很喜欢用这个，你应该也会喜欢”。
她抱着一堆礼物回到房间，把它们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粉色珍珠发夹上，闪着刺眼的光。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里穿着白色和服、戴着粉色发夹的自己，突然觉得很陌生——这不是她，这是大家希望看到的“另一个乱藤四郎”。
她打开衣柜，里面挂着的全是和乱藤四郎相似的衣服：白色的衬衫、淡蓝色的外套、粉色的和服……没有一件是她喜欢的颜色。她其实偏爱暗红色，像荆棘蔷薇的颜色，带着尖锐的生命力；也喜欢深蓝紫色，像深夜的天空，安静又自由。可她不敢说，她怕大家失望，怕大家说“你怎么和乱酱不一样”。
从那天起，她开始学着模仿乱藤四郎——说话时故意放软语气，看到可爱的小动物会装作很开心的样子，甚至把自己喜欢的荆棘蔷薇盆栽藏在房间的角落，换上了大家送的粉色雏菊。可越是模仿，越觉得别扭，就像穿着不合脚的鞋子，每走一步都疼。
有一次，时政举办刀剑展览，她和乱藤四郎一起被安排展出。她穿着和乱藤四郎同款的淡蓝色偶像服，站在他身边，看着来来往往的审神者。有人指着她小声说：“你看那个仿刀，长得和乱藤四郎好像啊，就是气质差了点。”还有人说：“模仿得也太刻意了，东施效颦而已。”
那些话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她低着头，指甲掐进掌心，却不敢反驳。乱藤四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走过来想安慰她，却被她躲开了——她怕看到他眼里的同情，更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展览结束后，她一个人跑到庭院的角落，看着藏在那里的荆棘蔷薇。花瓣上的尖刺划破了她的手指，流出的血珠落在暗红色的花瓣上，竟有一种奇异的和谐。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这株荆棘蔷薇，明明带着刺，却非要装作温顺的雏菊，结果只会让自己受伤。
后来的意外来得很突然——检非违史突袭了时政的据点，混乱中，她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卷入了时空裂缝。当她再次醒来时，看到的是一片荒芜的废墟，而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外套、周身带着本灵气息的刀剑男士。
“你是谁？”她警惕地看着他，黑色雾气在指尖凝聚。
“天下一振。”男人的声音低沉，眼底带着一丝她熟悉的孤独，“和你一样，是不被这个世界接纳的‘异类’。”
那天，他们在废墟里坐了很久。天下一振告诉她，他来自遗失世界，是被本征世界排斥的本灵刀剑；她也告诉天下一振，她是仿刀，是永远活在乱藤四郎影子里的“替代品”。相似的经历让他们产生了共鸣，当天下一振问她“要不要跟我走，我不会让你再做任何人的影子”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跟着天下一振的日子，是她最自由的时光。她可以穿自己喜欢的暗红色外套，养满院子的荆棘蔷薇，不用再模仿任何人，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天下一振会给她带暗红色的发绳，会陪她一起打理蔷薇盆栽，会在她被别人误解时站出来保护她——那是独属于她的宠爱，不是因为她像乱藤四郎，只是因为她是影打乱。
“影大人？你怎么了？”转性体三日月姬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她的回忆。
影打乱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眼角湿了。她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没什么，做了个梦而已。”
三日月姬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轻声说：“是梦到以前的事了吗？”
影打乱点了点头，看着远处的夜空，血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坚定：“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现在有你们，有天下一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影打乱了。”
她不会再做任何人的影子，也不会再刻意模仿谁。她就是影打乱，喜欢暗红色和深蓝紫色，喜欢带刺的荆棘蔷薇，有自己的脾气，有自己的坚持——这样的她，或许不被很多人喜欢，却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晚风依旧吹着，可影打乱却觉得不冷了。她闭上眼睛，脑海里不再是梦里的粉色雏菊，而是满院的荆棘蔷薇，在月光下，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带着刺的美丽。
番外：辉月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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