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的时候,(2/2)
髭切是在被时政人员按在墙上时,听到天台传来的吼声的。
他的手臂被粗麻绳捆着,鬼角上沾着干涸的血迹,左边的袖子被划开一道大口子,露出皮肤下隐约流动的黑色纹路。身边的膝丸情况也不好,眼尾的蛇鳞片被划掉了几片,青绿色的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滴,却还在用肩膀护着身后的转性体三日月姬——她的小腹已经有些隆起,刚才混乱中差点被倒下的铁架砸到,是膝丸扑过去替她挡了一下。
“老实点!”时政人员的靴子踩在他脚边,声音里满是不耐烦,“你们这些异类,就该被永远关起来!”髭切勾了勾嘴角,没说话,血色瞳孔里却闪过一丝冷意——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评价,从实验场逃出来的那天起,“怪物”“异类”就成了他的标签。
就在这时,天台上传来一声尖锐的吼声:“才不是!!”
那声音里的倔强和不甘,像一道电流穿过嘈杂的环境,精准地扎进髭切心里。他突然想起自己刚从实验场逃出来的那天,也是这样对着围上来的时政人员吼“我不是怪物”,可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刀刃。
“喂,你听。”髭切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膝丸,下巴朝天台的方向抬了抬,“影大人在吵架。”
膝丸侧耳听了几秒,眼尾的蛇鳞微微颤动,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她会不会有事?上面全是时政的人……”
“不会。”髭切笑了笑,牙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比我们都要硬气。”话虽这么说,他的手指却悄悄摸到了捆在手腕上的绳子,鬼角微微用力,尖锐的角尖慢慢划开麻绳——他想上去帮她,不是因为她是“影大人”,而是因为他们都是被世界抛弃的“异类”。他懂她想证明“不一样”的执念,就像他当年想证明自己不是“怪物”一样。
等他悄悄解开绳子,拉着膝丸和三日月姬躲到楼梯间时,刚好看到影打乱的黑色雾气渐渐收敛。她握着雾刃的手在发抖,血色眼眸里的绝望几乎要溢出来,粟田口短刀们站在天台入口,脸上满是震惊,没人说话,却像一道无形的墙,把她困在原地。
髭切靠在墙壁上,没有再往前走。他知道,这一刻没人能帮她——她要的不是“救援”,是“认可”,是有人能告诉她“你和乱藤四郎不一样,你就是你”。可这份认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向谁要,更何况是这些“外人”。
他低头看了看身边的膝丸,又看了看捂着小腹的三日月姬,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他们这些异类,连自己的命运都握不住,却还想护着另一个同类。可那又怎么样呢?至少在这一刻,他们是站在她这边的,哪怕只是躲在阴影里,也比让她一个人面对所有目光要好。
3. 药研藤四郎:困惑的旁观者
药研是跟着一期一振冲上天台的,手里的药箱带子勒得肩膀生疼,却连松手的力气都没有——他满脑子都是“找到乱酱”,直到看到天台中央的景象,才突然僵在原地。
月光下,两个“乱藤四郎”对立而站。左边的那个穿着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熟悉的金色发丝,是他找了半个月的乱酱;右边的那个穿着粉蓝相间的小裙子,白色蕾丝花边沾着灰尘,周身缠绕着淡淡的黑色雾气,血色眼眸里的倔强像一根刺,扎得他眼睛生疼。
地上的黑色面具滚到他脚边,药研弯腰捡起来,指尖碰到面具表面时,突然想起半个月前看到的那场直播——屏幕里的“乱藤四郎”穿的就是这件粉蓝裙子,唱的是《太阳と向日葵》,温柔的旋律和眼前这个“影打”此刻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药研,你看……”身边的五虎退拉了拉他的袖子,声音里满是困惑,眼睛睁得圆圆的,“那个姐姐……为什么和乱哥哥长得一样啊?连头发颜色都一样……”
药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起乱藤四郎失踪前的那天,特意找到他,把一个小小的通讯器塞给他:“药研,如果我没回来,你就用这个找一期尼,我去查一个和‘影打’有关的线索,听说……有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当时他还以为是乱酱在开玩笑,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影打”真的存在,而且和乱酱长得这么像。
他抬头看向一期一振,发现对方也僵在原地,脸色苍白,肩膀微微发抖,手里的刀鞘几乎要掉在地上。药研知道,一期尼现在肯定比谁都乱——他找了半个月的弟弟,突然出现了“另一个”,还带着危险的黑色雾气,任谁都无法立刻接受。
再看乱藤四郎,他手里的刀垂在身侧,眼神里满是茫然,盯着那个“影打”的脸,像是在看镜子里的自己,却又不敢相信。药研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发紧:明明是两个长得一样的人,却一个活在阳光里,被大家珍视,是粉丝眼里“能带来温暖的偶像”;一个困在阴影里,被当成“异类”,连想要证明“不一样”的话,都只能在对峙时喊出来。
他把面具攥在手里,指尖微微泛白。天台的风很大,吹得两个“乱藤四郎”的金发缠在一起,又很快分开。药研看着那个“影打”的黑色雾气越来越淡,看着她的肩膀慢慢垮下来,突然觉得有点难过——她只是想做自己,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隐隐觉得,这场对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是两个“乱藤四郎”寻找“自己”的开始,也是他们这些“旁观者”,重新理解“异类”的开始——或许,所谓的“不一样”,从来都不是靠脸来区分的,而是靠心里的光。
4. 转性体三日月姬:温柔的旁观者
三日月姬是被膝丸护在怀里,从混乱中逃出来的。
她的小腹已经有些隆起,行动不太方便,刚才混乱中,一块燃烧的木板从天花板掉下来,是膝丸扑过来替她挡了一下,后背被烧伤了一大片。现在她靠在楼梯间的墙壁上,轻轻抚摸着小腹,听着天台上传来的对话,眼底满是温柔的担忧。
“影大人她……很孤独吧。”三日月姬轻声说,声音很轻,却刚好能让身边的髭切和膝丸听到,“明明那么想证明自己不一样,却连一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膝丸愣了愣,眼尾的蛇鳞微微颤动:“三日月姬大人,您怎么知道?”
“因为我见过她。”三日月姬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回忆,“有天晚上我睡不着,去演出厅散步,看到她坐在舞台中央的聚光灯下,手里拿着一朵用黑雾做的向日葵,对着空气唱歌。她唱的就是今天这首《太阳と向日葵》,声音很轻,像在说悄悄话。”
她顿了顿,继续说:“她还对着向日葵说,‘我不想做影子,我想做我自己’。当时我就觉得,她不是大家说的‘可怕的影打’,她只是个想被认可的小姑娘而已。”
髭切挑了挑眉,血色瞳孔里闪过一丝意外:“你居然敢靠近她?不怕她的黑雾?”
“不怕啊。”三日月姬摇了摇头,手指轻轻划过小腹,“我也是‘异类’啊,转性体,还怀了孩子,时政也不接受我。可我知道,心里有光的人,再怎么伪装,都不会真的伤人。影大人的黑雾虽然看起来可怕,却从来没伤过我们这些异类,你看,她还特意给我们留了角落的位置,让我们能安心看演出。”
就在这时,天台上传来影打乱带着哭腔的声音:“你们看,连你们也分不清……可我真的,和他不一样啊……”
三日月姬的眼眶微微发红,她想站起来,却被膝丸按住了:“三日月姬大人,您现在不能动,太危险了。”
“我只是想告诉她,”三日月姬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分得清,她是影打乱,不是乱藤四郎。她有粉色的发夹,有会唱歌的黑雾,还有一颗想被认可的心,这些都是乱藤四郎没有的啊……”
髭切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没了平时的玩世不恭,他靠在墙上,轻声说:“会有机会的。等这场混乱过去,我们会告诉她的。”
三日月姬点了点头,重新靠回墙上,轻轻抚摸着小腹,心里默默想着:宝宝,你看,这个世界虽然不完美,却还有很多人在努力做自己,你以后也要像影大人一样,勇敢地做自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