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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藏不住的猫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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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若垂眸应答,“经检视司反复勘验比对,尸骨特征、随身信物皆与刘钊吻合,确系其人无疑。其死因为颈部勒毙,窒息而亡,死亡时间约在去岁十月。指甲缝内残留红砖窑特有之红土,胃容物中检出微量类似‘蓝梦’的成分,推测死前曾遭胁迫。尸体手腕、脚踝有长期捆绑造成的旧伤与新伤叠加,可见其生前曾受长期囚禁与折磨。”

“刘钊失踪前,在整理何类旧档?”景帝问道。

“回陛下,据兵部旧卷记载及同僚证言,刘钊失踪前,正奉命整理一批永熙十年至十五年间的西域军需调度存档,其中部分案卷涉及睿亲王当年督办的军械采买与转运事宜,多为涉密内容。”

景帝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再次扫过御案上的账册,掠过刘文焕、周明远,最终定格在周文谦脸上。那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刺穿他所有的伪装。

“周尚书。”景帝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冰冷彻骨,“永熙十三年腊月,吏部外官考核,山西布政使司右参议一职出缺。最终补缺者,是时任太原府同知的王涣之。”

他顿了顿,看着周文谦骤然收缩的瞳孔,一字一句道:“而账册记载,同年腊月,有一笔‘酬谢周全’之白银两千两、明珠一斛,由‘王府赵管事’经手,送入‘周府’。时间,恰好是在王涣之调任文书下发前三日。”

周文谦的脸色瞬间褪尽所有血色,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景帝继续道:“王涣之到任不足一年,便因‘挪用库银、贪墨河工款’被劾下狱,后死于狱中。朕派人彻查,其所贪墨之款项,近半数经多次转手,最终流向了西南黑石寨控制的几处商号,尽数用于购置兵甲、火药。”

“朕记得,当年王涣之是你力荐。”景帝微微倾身,“案发后,你亦曾上疏,痛陈识人不明,自请处罚。朕当时念你多年勤勉,只罚俸了事,未曾深究。”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如今看来……周卿,你当年所荐,所‘周全’的,究竟是王涣之其人,还是他背后那条通往西南蛮寨的饷道?你上疏请罪,是真的识人不明,还是为了掩人耳目,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周文谦的心上;又像淬了毒的钉子,缓缓敲入他的骨髓。

周文谦只觉得天旋地转,喉咙里像是堵了沙子,又干又涩,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御座上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御案上那本记录着罪证的账册,殿下瘫软认罪的同谋,还有那具在冰窖里承受了无尽折磨的尸体……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将他牢牢困住,无处可逃。

“噗通”一声闷响。

这位在朝堂沉浮二十余载、门生故旧遍布天下的吏部天官,终究没能撑住。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上,官帽歪斜落地,露出的发丝已染了霜白。他伏在地上,再不复往日的沉稳气度与高官威仪。

“臣……臣……万死……”嘶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破败而绝望。

景帝看着伏地请罪的周文谦,看了许久许久。然后,他缓缓靠回龙椅,目光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群臣,“一本账册,几具尸体,几处现场。”他开口,声音里的倦意终是显露无疑,“便牵扯出如此盘根错节的脉络。二十年……好一个二十年。”

那二十年,是朝堂的光鲜亮丽,也是暗箱操作的肮脏龌龊;是君臣相得的表象,也是背叛丛生的真相。

他停顿片刻,目光最终落在时若与萧逐渊身上。

“时若。”

“臣在。”

“你与检视司,此番差事办得细致妥帖。”景帝缓缓道,语气里带着难得的赞许,“证据链扎实,环环相扣,经得起推敲,不辱使命。不错。”

“萧逐渊。”

“臣在。”萧逐渊躬身应答,声音沉厚如钟,带着沙场历练出的坚毅。

“你调度有方,临阵果决,擒贼擒王,护得证物周全,亦是有功。”

简单的两句评语,瞬间将两人在此案中的位置与功劳,牢牢钉在了朝堂之上。所有的质疑与非议,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至于涉案人等……”景帝的目光再次扫过跪地的周文谦几人,“着都察院、大理寺、刑部即刻会同审理,依律严办,不得有丝毫徇私。凡账册所涉,名录所及,无论勋戚朝臣,官职高低,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张伴伴。”

“奴婢在。”张公公躬身领旨,神色肃穆。

“拟旨。”景帝的声音清晰有力,回荡在大殿之中,“擢检视司郎中时若,为正四品清正司少卿,主理司务,专司全国重案要案刑证复核勘验。另赐丹书铁券一副,免其三次死罪,以彰其功。”

“擢辅国公世子、兵部侍郎萧逐渊,兼领京营戎政参赞,协理京畿防务。赐玉带一条、麒麟服一袭,以示嘉奖。”

旨意落下,不疾不徐,却带着雷霆过后的余威。

时若与萧逐渊同时躬身,声音铿锵有力:“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久久回荡,撞在殿梁之上,震得梁间微尘簌簌落下。

尘埃,似乎就此落定。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真正的震荡,才刚刚开始。景帝那句“一查到底,绝不姑息”,像一把出鞘的利剑,悬在了每一个与这本账册、与这二十年隐秘有所牵连的人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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