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暗潮汹涌汇京师 蛛丝马迹现真形（1/2）

天光微熹，裕亲王的秘密车队悄然驶入京城，并未返回王府，而是直接绕道，进入了一处隶属皇室、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庄园。这里戒备森严，是专门用来处理某些“不宜公开”事务的所在。

获救的五个女童被立即送入内院，由早已等候在此的、绝对可靠的女医官和嬷嬷们照顾诊治。她们大都营养不良，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旧伤，精神受到严重创伤，眼神呆滞，问话不答，只是瑟瑟发抖。最小的一个看上去不过五六岁，最大的也不过八九岁。看着这些本该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孩子，却如惊弓之鸟般蜷缩在角落，裕亲王和一众铁血汉子，心中都充满了怒火与酸楚。

“仔细检查，好好照顾，用最好的药。务必问出她们的来历、家在哪里、如何被拐的，但……要温和，别吓着她们。”裕亲王沉声吩咐，语气中带着罕见的沉重。

“是，王爷。”管事嬷嬷眼圈发红，连忙应下，带着女童们去了温暖舒适的厢房。

另一边，静慧住持、那个凶悍男子（从其身上搜出的腰牌刻有“鬼手”二字，暂以此代称），以及其他几名被抓获的核心尼姑，被分别关入了地牢的单间，由经验丰富的审讯高手立即进行突审。

裕亲王则来到一间守卫森严的密室，亲自查看从慈云庵地下石室起获的证物。箱笼里的金银珠宝、古玩玉器被粗略清点，价值不下十万两之巨，这绝非一座普通尼庵的香火钱所能及，显然是“真元”教多年聚敛或通过邪术交易所得。而真正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那些邪异的器皿和瓶瓶罐罐。

“王爷，这些药膏、药粉，经初步查验，大多药性诡谲，混合了多种罕见药材，甚至包括一些……一些污秽之物和毒物。”一名被紧急召来的、信得过的老太医，指着架子上那些贴着骇人标签的瓶罐，声音有些发颤，“这‘童女元阴散’，以……以初潮未至之女童的……的脐带血、头发等为主料，混合曼陀罗、罂粟等迷幻之物炼制，据那残破的方子看，似乎是用于……用于某些邪术仪轨，或炼制更歹毒的丹药。这‘五石催情膏’，则是用五种矿石之毒，辅以烈性春药，药性霸道，可乱人心智。这‘迷心幻魂香’，点燃后无形无味，可致人产生幻觉，心神被控……”

“可查得出炼制手法和具体来源？”裕亲王脸色铁青。

“手法极为隐秘古老，不似中原正统医道，倒有几分南洋巫医和西域妖术的影子。其中几味主药，如‘鬼面花’、‘血痂藤’，只生长在西南瘴疠之地或海外孤岛，中原罕见。炼制之人，必是精通此道的邪术高手。”老太医笃定道。

裕亲王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两个赤金葫芦上。一个是从“鬼手”身上掉落，塞子松了，撒出些许暗红色粉末；另一个是密封完好的，与慕容雪得到的那个几乎一样，只是符文略有不同。

“这两个葫芦，里面装的是何物？”

老太医戴上特制的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撒出粉末的葫芦，用银镊子夹起一点粉末，放在鼻端极其轻微地嗅了嗅，又用银针、清水等物测试了一番，脸色越来越凝重。

“王爷，此物……毒性猛烈，且诡异非常。”老太医声音带着惊惧，“初步判断，其中混合了多种剧毒矿物、罕见的毒虫粉末，以及……以及一种极阴寒的、疑似从特殊尸身上提取的秽物。具体配方难以尽数，但一旦吸入或沾染，轻则神智昏聩，产生可怖幻觉，重则气血逆行，腑脏溃烂而亡。而且……似乎对孕妇和胎儿的伤害尤为酷烈！”

裕亲王眼中杀机大盛！对孕妇和胎儿伤害尤烈！这分明是针对皇后和皇嗣的毒计！看来，慕容雪得到的那个赤金葫芦，里面装的恐怕也是类似或更歹毒的东西！若非发现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个呢？”他指向那个密封的。

老太医更加小心地检查那个密封葫芦，不敢打开，只是从外观、重量、摇晃时的声音（也是沙沙声，但似乎更细密）判断：“此物密封完好，难以断定内里具体何物，但观其符文走向，与先前那个略有不同，似乎更偏重……偏重迷惑、控心之效。但无论如何，绝非善物！王爷，此等邪物，必须谨慎处置，最好以铅盒封存，远离人畜。”

“将它们封存好，派人严密看守。”裕亲王下令，又拿起从“鬼手”身上搜出的其他零碎物品——几把奇形怪状的飞刀和短刺，一些淬了毒的暗器，几包不同颜色的药粉，一块非金非木、刻着诡异符文的黑色令牌，还有几张大额、来历不明的银票。

“令牌……”裕亲王拿起那块黑色令牌，入手沉甸，非铁非木，正面刻着一个狰狞的鬼头，鬼头口中衔着一个“真”字，背面则是云纹环绕的“元”字。“鬼手……看来是‘真元’教中专职行刺杀、破坏等阴暗勾当的杀手。”

“王爷，”一名审讯高手匆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与凝重交织的神色，“招了！那静慧老尼，刚开始还嘴硬，用了些手段，又拿那些受害女童和她暗中敛财的证据一吓，她便扛不住了！”

“说！”

“据静慧交代，她本是江湖上一个旁门左道‘五毒门’的弃徒，三十年前被‘真元’教一位外事执事看中，引入教中。因她心狠手辣，又略通些药理和伪装之术，便被派来京城，潜入这慈云庵，从普通尼姑做起，凭借手腕和教中暗中支持，逐渐掌控了庵堂，成为‘圣教’在京城的一个重要联络点和物资中转站。她的任务，主要是利用庵堂做掩护，接待、掩护教中往来人员，传递消息，保管、转运一些教中财物和……和‘特殊货物’（指被拐孩童和邪药原料），同时也利用贵眷往来之便，暗中物色、发展或控制一些对教派有用的官宦女眷。”

“那地窖中的孩童，从何而来？”

“她说，大多是教中专门负责‘采生’（拐卖孩童的黑话）的拐子，从各地，特别是南方和西南偏远之地拐来，通过秘密渠道运到京城附近，再由她接手，暂时藏在庵中地窖。一部分‘资质上佳’的，会被用来炼制特殊药物，比如那‘童女元阴散’所需；另一部分，则会被转运出去，卖往西域或海外。与她们接头的，是一个被称为‘黑爷’的人，负责京城及周边的‘货物’接收与转运，但静慧并未见过‘黑爷’真容，每次交接都在深夜，对方蒙面，且声音嘶哑，似是刻意伪装。”

“黑爷？”裕亲王立刻联想到了从北疆传来的信息中，那个负责与番商勾结、贩运“珍宝”和“药童”的“黑蛟”！黑蛟，黑爷，很可能就是同一人，或者至少是同一系统的！看来，这“真元”教的网络，南方、京城、漠北、西域，已然勾连成片！

“崔嬷嬷的侄女，是否在庵中？”

“在！静慧交代，那女子本名崔秀姑，确实是崔金桂的侄女，但并非亲侄女，而是崔金桂早年收养的孤女，一直秘密培养。十五年前，崔金桂以‘体弱多病，需静修养性’为由，将崔秀姑送到慈云庵带发修行，实则是让她在此接受静慧的教导，学习一些粗浅的医术（实为毒理）、魅惑之术以及如何传递消息、管理账目等，成为崔嬷嬷在宫外的一个重要助手和联络人。崔秀姑平日深居简出，住在后山禁地的一间僻静禅房，很少与外人接触，负责协助静慧管理地下密室的部分事务，特别是与‘黑爷’的接头和对‘货物’的登记管理。”

“她现在人在何处？”裕亲王急问。这可是抓住崔嬷嬷的关键线索！

“静慧说，三日前，也就是宫中开始大索崔嬷嬷之后不久，‘黑爷’突然秘密到访，带走了崔秀姑，说是风声紧，要将其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至于转移到何处，静慧不知，只说‘黑爷’行事隐秘，从不透露。”

裕亲王心中一沉，还是晚了一步！这“黑蛟”（黑爷）果然狡猾，反应迅速。崔秀姑这条线，暂时是断了。

“那个‘鬼手’又是什么人？”

“静慧说，‘鬼手’是教中专司‘清理门户’、执行暗杀任务的‘刑堂’高手，直属于总坛，平时并不常驻京城，只听命于总坛特使或更高层的指令。他大约半月前来到庵中，一直藏身地下密室，似乎在执行某项秘密任务，但具体内容静慧无权过问。昨夜他突然现身想要灭口，很可能是见事不可为，想要销毁证据并杀死女童灭口。”

“他可有交代？”

“此人极为硬气，且似乎受过特殊训练，寻常刑讯效果不大，只反复说‘圣主万岁，魂归真元’之类的疯花。不过，从他身上搜出的那枚‘鬼头令’，是‘真元’教刑堂杀手的身份凭证，等级不低。另外，他随身的药粉中，有一种名为‘蚀骨散’的剧毒，与皇后娘娘之前所中‘千机引’之毒，有几分相似之处，可能系出同源。”

又是“千机引”！裕亲王拳头紧握。看来，谋害皇后的，果然就是这“真元”邪教！鬼手身上的毒药，很可能与崔嬷嬷下毒之物同出一脉！

“继续审！撬开他的嘴，问出他的任务、上级、以及总坛的更多信息！还有，那个‘黑爷’的样貌、特征、可能的藏身之处，给本王反复拷问静慧，一丝细节都不能放过！”裕亲王下令。

“是！”

审讯高手领命而去。裕亲王揉了揉眉心，连续一夜的紧张行动和审问，让他也感到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愤怒和紧迫。慈云庵这个据点被拔除，固然是重大胜利，救出了受害女童，缴获了大量证据，抓获了重要头目。但关键人物崔秀姑被转移，黑蛟（黑爷）依旧在逃，其背后的网络尚未完全显露。而那个“鬼手”的出现，更说明“真元”教在京城，恐怕不止慈云庵一个据点，他们还有更隐秘的力量在活动。

更重要的是，静慧供出，慈云庵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有一只特定的信鸽飞来，带来总坛或上级的指令。而昨天，正是十五！孙老顺放出的那只信鸽，很可能就是飞往慈云庵，传递了某种信息或指令，才引来了“鬼手”的灭口行动，以及“黑爷”提前转移崔秀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