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秋霜里的青果与界碑旁的课堂（1/2）

九月的雪岭被秋霜染出了层次感，苹果林的绿叶间坠着半红半青的果实，像被大自然打翻了调色盘，风一吹，枝叶沙沙作响，混着熟透的果香漫过巡逻路。辰辰背着帆布包走在前面，包里装着给少年军校孩子们准备的桃木挂件——上次孩子们离开后，他特意找了块上好的桃木，刻了二十多个小巧的界碑造型，每个上面都细细凿着“守土”二字。

“辰辰班长，慢点走！我快跟不上啦！”身后传来少年军校学生林晓的喊声，她扎着高马尾，校服外套系在腰间，小皮鞋踩在落满黄叶的路上，发出“咯吱”的轻响。这次来雪岭，是她特意申请的“二次体验”，说要把上次没听完的故事补全。

辰辰停下脚步，回头笑着等她：“别急，秋霜刚落，路上有落叶盖着的小石子，小心崴脚。”他蹲下身，帮林晓把松开的鞋带系好，指尖触到她鞋面上沾着的泥土——和他当年第一次跟着张明远巡逻时，鞋上沾的泥一模一样。

两人沿着苹果林往界碑方向走，辰辰顺手摘下一颗半红的苹果，用袖子擦了擦递给林晓：“尝尝，雪岭的苹果要经霜才够甜，现在咬着还有点涩，却最有嚼劲。”

林晓接过苹果，咬了一小口，酸涩的汁水在舌尖散开，随即泛起淡淡的甜：“好吃！比城里买的苹果有味道。辰辰班长，这棵树是不是张爷爷栽的？”她指着身边枝繁叶茂的果树，树干上还缠着一圈褪色的红丝带——那是去年冬天辰辰特意系上的，用来标记这棵张明远亲手栽下的“功勋树”。

辰辰点点头，抬手抚摸着粗糙的树干，树皮上沟壑纵横，像老人脸上的皱纹：“这棵树有二十年了，张爷爷牺牲前，每年都会亲自给它剪枝、施肥。他说，这棵树结的苹果最甜，因为根扎得最深，守着这片土最久。”他顿了顿，想起张明远坐在树下给她讲过去的事，阳光透过枝叶洒在老人身上，像镀了一层金，“张爷爷还说，戍边人就像这苹果树，不管遇到多大的风雪，只要根扎在土里，就不会倒下。”

林晓认真地听着，把苹果核小心翼翼地放进随身的口袋里：“我要把苹果核带回去，种在少年军校的院子里，让它长成小树苗，以后我带着小树苗来雪岭，把它栽在界碑旁，和张爷爷的树做伴。”

辰辰的心猛地一暖，眼眶微微发热。他想起自己十岁时，也是这样攥着张明远给的苹果核，偷偷埋在苹果林的角落，后来张爷爷发现了，不仅没笑他，还特意帮他翻土、浇水，说：“好啊，咱们一起种，以后这里就有属于你的苹果树了。”如今，那棵他亲手栽下的树，已经结出了满枝的果实。

走到界碑旁时，老杨所长正带着几个战士清理周围的杂草。看到辰辰和林晓来，老杨所长笑着招手：“辰辰，来得正好，给小林晓讲讲这界碑的故事。”

辰辰拉着林晓的手，走到界碑前，轻轻擦拭着碑身上的字迹：“这方界碑是1965年立的，见证了雪岭六十多年的变迁。张爷爷年轻时，曾在这里和潜入边境的特务搏斗，胳膊上留下了一道疤，他说那是戍边人的‘荣誉勋章’。”他指着界碑基座上一道浅浅的痕迹，“去年夏汛，洪水冲得界碑差点移位，我们和苗寨的乡亲们一起，用沙袋和石头加固，才把它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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